难渡 第17节

  “做狗。”晏听礼又吮又舔,酥酥麻麻的,时岁全身过电一样,听见他说的,又懵一瞬。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能没下限到这种地步。
  “你有病,你变态。”她骂。
  脖颈那一块肌肤被他摩挲,被她骂着,他还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油盐不进,时岁干脆闭上眼装死。
  顷刻,他手抄着她腰坐直,很突然地,贴耳问了一句:“我那个戴眼镜的室友,碰到你了吗?”
  “没有。”时岁以为他又在吃没有边际的醋,“不是被你拉住了吗?”
  “我知道啊。”
  他在她脸颊亲吻一下,像是嘉奖。
  时岁满头雾水,直到听见晏听礼云淡风轻说出下一句:“记错了,其实他今天没戴眼镜。”
  好几秒。
  她终于缓缓明白了晏听礼的意思,背后陡然升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在试探
  她,有没有看清楚别的异性的脸。
  至于为什么要问这个室友,她不清楚。
  “今天我很高兴。”
  时岁:“…啊?”
  她时常不能理解晏听礼的脑回路。
  “过来这边,是找我?”他玩起她耳边的一缕头发。
  “我是来上课的。”时岁本想解释不是专门过来找他,但想起宋婕交代的事情,转了话风,“但我确实也想找你。”
  晏听礼给她的反应是从后,侧脸和她相贴,蹭了下。
  在学校和他的每一刻亲昵,都让时岁有种无所适从感,哪怕是在车里。
  她微微挪开脸,终于说出打了很久的腹稿:“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时岁从不主动问他的动向。
  晏听礼默了片刻。
  突然道:“是谁让你问的?”
  时岁心猛跳一下,几乎以为他有读心术。
  “周栩妍?”晏听礼语调冷淡,“她想打听什么。”
  “没啊,她没问!”
  晏听礼压着眼皮,看她。
  见他只是例行询问,时岁底气重归,提高声音:“我难道不能问你去做什么了吗?”
  晏听礼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久了一些。
  时岁心中正七上八下,突然,她的脸颊又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像是一片缱绻的羽毛。
  时岁眼睫动一下:“…为什么又亲我。”
  “纪念。”
  “纪念什么?”
  “第一次被你管。”
  时岁低下头嘟囔:“你很喜欢被管吗?”
  他慢悠悠地笑:“这得看谁管。”
  时岁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好半晌,她才压抑住这种奇怪的感觉。转移话题:“所以你去做什么了。”
  他今天显得格外有耐心,乐意参与这种无聊的对话。
  “我回了晏家。”他说,“和他们吃了饭。”
  “哦,”时岁道,“这个我知道。”
  “同席的还有苏教授一家,包括苏涵,”晏听礼停了下,“这个也知道?”
  时岁很想装傻说不知道,可惜不擅长撒谎的人连装也装不会,只能讷讷道:“听你打电话说过。”
  “你偷听我打电话?”晏听礼声音微微上扬,含着不可言喻的意味。
  “才没有偷听。”时岁为自己正名,“是不小心听到。”
  “嗯,不小心。”
  “就是不小心,”时岁脸越来越烫,“你别亲我了。”他边说边亲。像是吸猫一样,贴着她脸颊亲。
  “我不会和苏涵有什么关系。”晏听礼突然在她的耳边说。
  字字清晰,这暧昧更甚床第之间。
  车厢内温度越来越高。
  明明她问的并不是苏涵,但事态的发展还是这么不可控制。
  时岁掐了下手心,勉强冷静下来:“其实我不是问这个。”
  说完,她感觉到晏听礼的视线凝在她面上,温度冷却了一些。
  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泡,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针给戳破。
  “吃完饭呢,你到底去哪了?还淋了雨。”时岁跳出刚刚的话题,往下引导,“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岁心跳加快。
  而晏听礼的停顿时间,也比哪一次都要长。
  “离家出走。”
  时岁:“是…和晏伯伯他们吵架了?”
  晏听礼垂着眉眼:“嗯,要把我赶出家门。”
  时岁睁大眼睛:“不可能吧。”
  “真的。”他一本正经,“只能和你私奔了。”
  时岁久久不能回神,表情纠结起来。
  宋婕也没和她说这些啊!
  “那,”她结巴,顺势道,“那你给宋阿姨回个电话,道个歉吧。”
  晏听礼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这一眼让时岁回避式挪开视线,手指不自觉绕着。
  她当然不敢说是宋婕交代的任务,直觉晏听礼不会照办。
  “为什么是我道歉。”
  时岁一愣。
  晏听礼嗓音显得冷淡:“你不知道内情,就让我道歉吗?”
  意识到失言,时岁讷讷:“…对不起。”
  晏听礼:“没让你道歉。”
  时岁突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她后悔于没有尽全力找借口推拒宋婕。
  沉默几秒说:“那就不说这些了。”
  突然,晏听礼的手机响起。
  时岁看见——是宋婕。
  他没反应,像没看到,也不接。
  有了前车之鉴,时岁便没开口问。
  却没想到晏听礼的铃声刚停,她包里的手机便连续响起。
  时岁表情一变。
  她的眼睛藏不住事,几乎是铃声刚起,她便不可自抑地开始紧张。
  “可能是骚扰电话。”她匆匆要去包里挂断。
  还没碰到,手机便被晏听礼先一步抽出来。他举高,扫了一眼。
  从喉间发出短促的一声哂。
  晏听礼手指一滑,按了接听。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时岁心都要跳出来,慌忙就要去抢。
  晏听礼一只手固定她手臂,边开口对那头说:“我不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想,找谁也没用。”
  “至于您担心的事情,我也可以给您一句准确的答复。我听到了,听得非常清楚。”
  “如果您实在想念晏从谨,北郊墓地089号,您可以随时去看他。”
  说完,电话被他摁断,手机随手丢在了坐垫。
  车厢只剩安静。
  知道晏听礼什么话都敢说,没想到这么胆大包天。
  …逆,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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