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春日不喜欢太热或者太冷的天气，下雨下雪之类的天气更是时而喜欢时而不喜欢，全看心情。
从其他人视角看去就是坐在窗边的少女眼神朦胧地向外远眺，支在脸颊处的手遮住她大半的表情，只能看到眉间微蹙，周身都仿佛萦绕着愁苦的氛围，构成一幅如诗如画般的图景。
实际上的春日：没带伞可怎么回家。
研磨视线从春日的包上扫过，春日一向不喜欢背太多东西，他大概能猜到春日在想什么，多半是在烦恼怎么回家。但他也愁，这雨来的太突然了，他也没带伞。
抱着对幼驯染的信任之心，研磨趁老师不注意打开手机。
研磨：【小黑带伞了吗？】
小黑：【你又上课偷玩手机！】
研磨：【小黑不也是。】
小黑：【我没有，我起码不是主动的。】
小黑：【带了。】
研磨：【春日没带伞。】
小黑：【......】
小黑：【你应该没有见色忘友到这个地步吧？】
研磨：【……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有伞吗？】
小黑：【你犹豫了对吧！！！】
研磨：【没有。】
研磨：【说正经的。】
小黑：【排球部那边翻一翻应该有多余的伞。】
小黑：【破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
研磨：【ok】
下课铃响起，春日还在纠结，校门口应该能打到车，但从教学楼到校门口好远啊，这么大的雨跑过去应该浇透了吧，或者在学校呆一会等雨停？
“春日。”研磨叫住心不在焉的春日。
“嗯？”春日侧头。
“带伞了吗？”
一听到研磨问，春日小脸马上就垮下来了，嘴角向下委屈巴巴道：“忘记了。”
“排球部那边可能有多余的伞，要跟我过去看看吗？”研磨问。
春日惊喜：“真的吗？好哦好哦。”
每天在排球部那边吃午饭，春日都快把排球部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欢欢喜喜地收拾好书包跟在研磨的后面。
两人走到楼梯口，春日有些疑惑地看着停住脚步的研磨，“怎么啦？”
“等下小黑。”研磨将春日拉到靠边的地方。
“哦哦。”春日乖乖站住。
没一会黑尾、夜久和海信行就结伴下来了，一打照面几个人招呼都还没打，黑尾就扔过来了一个东西。
春日没看清东西，只看到扔过来的动作，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研磨抬起一只手接住伞，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屈指用关节敲敲春日的额头，等春日睁开眼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有东西扔过来要先躲开。”
话是这么说，这不是反应不过来嘛。
春日嘴硬道：“研磨会接住的。”
“嗯。”研磨应了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躲开。”
夜久：“哇塞。”
三位二年级的前辈跟在合撑一把伞的少男少女后面，无私奉献出伞的黑尾此时和夜久挤在一把伞下面。
“喂！雨都落进来了！”夜久感觉到身上被雨淋湿，对撑伞的黑尾有些豁达，抢过伞不满嚷嚷。
这个人是要把伞撑天上去吗？
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黑尾绝对是故意的，拿到伞后夜久猛地把伞往下一扽，黑尾只觉得眼前一黑，“喂！！看不见路了！！”
两人走在后面吵吵闹闹的，春日和研磨共撑一把伞，不太好回头，只道：“学长们关系好好哦。”
研磨望天（被雨伞挡住版）：“是吧。”
雨实在是太大了，几人走到排球部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淋湿了一些，春日走到廊下看研磨收伞的时候才发现研磨另外半边身子都快湿透了，“研磨，你身上湿了好多。”
“没关系，排球部有换的衣服。”研磨不甚在意地收起伞。
黑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春日在场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老器材室那边角落有个柜子放的之前没收拾的东西，我记得应该是有伞的，你们先过去看看。”黑尾对二人道：“我们先去换衣服。”
研磨点头，带着春日往最里面器材室走。
外面本就是阴天，器材室只有南面墙上有一扇小窗户，此时有些黑。
研磨伸手按开关，头顶的灯闪烁两下没了反应。
......
“大概是灯泡又坏了。\”研磨有些无奈。
这个器材室研磨也很久没来了，甚至不知道灯是什么时候坏的。
“也没关系，能看清。”春日无所谓道，只是有些暗而已，没到看不见东西的地步。
研磨带着春日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去。
器材室里面横七竖八摞了不少体操垫，春日一一绕过，两人很艰难地走到角落。
“这个器材室没有在用吗？”
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春日隐约看见还有篮球，看起来不止排球相关的东西。
“排球部常用的器械都放在体育馆里面的小器材室里面。”研磨解释道：“这里搬进搬出不太方便，后面就废弃了，好多其他社团的杂物也就都扔过来了。”
“春日看下这个柜子吧，我看边上的。”研磨指着靠里的柜子，提醒：“小心身后的体操垫。”
角落密密麻麻堆满了东西，春日站在柜子前，往后退一步脚跟就能碰到体操垫。
“好哦。”春日应了一声，打开柜子翻找。
果然是废弃的地方，放了好多乱七八糟东西，本子、号码牌等东西都胡乱地堆在里面，摞成一个岌岌可危的塔型。
看到里面有一个圆柱形状的东西，春日小心翼翼地拉出来，结果是羽毛球盒。
下面几层都翻找完了，春日抬头看向上面几层，这个位置看不太清，她稍微往后挪了一小步，踮脚看到上面一层隐约有个像折叠伞的东西，能看到伞柄的抽绳，“研磨，那个上面是不是。”
听到春日的声音，研磨也挤进这个角落，顺着春日手指的方向去拉抽绳，想把它拉下来。
地方有些狭小，春日想再给研磨让点地方，微微往后退，没想到直接踩在了体操垫的边缘，脚一软就向后倒去。
“啊！！”
听到春日的叫声，研磨身体比脑袋反应快，一下子就转身拽住了春日，一个巧劲将春日护在怀里自己后背朝下摔在体操垫上。
“研磨！”春日想起身，研磨的胳膊还护在她的后背上，一下子没起来。
春日一下没起来就没再挣
扎，感觉到怀里的女生安静地趴在他身上，研磨一时之间不太想放手。
阴暗的角落里每一秒的时间都被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
春日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说话。
天地之间只有外面的雨声，剩下的就是二人渐渐趋同的心跳声。
研磨抬起手捂住脸，“我不想的。”
“什么？”
“我不想放手。”
春日弯起膝盖，整个人成蜷缩状窝在研磨怀里没有说话，两人的身上都有被雨水淋到的地方，肌肤隔着潮湿的衣物贴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温暖起来。
“这样以后想起来会不会有点草率啊。”研磨喃喃道。
他一直想给春日一个正式的表白，搜查攻略，找好看的餐厅，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猜春日会喜欢什么样的，零零总总都快写满一个本了都没找到最满意的，春日自然是该收到最好的。
起码是恋爱多年后回想还会觉得很美好的那种。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别人的视线，但如果能给春日留下美好的回忆，这都不要紧。
一想到以后谈起来他是在这种黑漆漆的角落表白的研磨就有些头昏。
春日无声地揪住研磨胸前的衣服，将耳朵靠在研磨的胸口，如雷的心跳声不断敲击她的耳膜。
研磨将春日背后的手放开，砸在体操垫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中。
“研磨。”春日没有动，叫了他一声没有下文。
“春日。”仿佛听到了春日的未尽之语，研磨语气正经，“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研磨。”
在我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前我就已经在不停地靠近你了，所以我不想等了。
春日有些分不清耳边的心跳声是研磨的还是自己的了。
后面的事情春日有些记不清了，哦对，是研磨请了一天假将自己送回家了。
人在玄关上的时候她还是懵的。
人坐在玄关上魂还没进家门，迷迷糊糊地还想在，所以自己是和研磨在一起了吗？
是吧？
互相表白=谈恋爱。
这是常识吧，应该是吧？
唤回她神志的是院门口的铃声，春日有些疑惑站起身，一边想着这个时候谁会来摁门铃一边缓缓拉开了门。
院门口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研磨，少年在雨中唯一幸免的脸上现在布满奔跑后流下的汗水，他的怀里抱着一束粉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