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怎么在这里?不可能……”徐婉莹惊讶出声。
  荣茵却笑了,一步一步走上前,一脸不解地问道:“表妹好生奇怪,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呢?”
  众人也回过神来,既然荣茵在外面,那钟楼里的女子又是谁呢?催促着知客师父赶紧开锁。
  门一开,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被众人看个正着,居然是京城有名的纨绔王公子。秋月尖叫着躲到门后,哭喊着:“小姐,快救救奴婢,王公子他,他……”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口,众人却已经看明白了,无非就是霸王硬上弓那套。
  “秋月?”徐婉莹目瞪口呆地看着秋月,怎么回事?杨素素脸色也不好看,她刚刚口口声声说的可是荣茵,别人会怎么想,该要以为她搬弄是非了。
  王平璟穿好衣裳,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扇了秋月一巴掌,怒吼道:“他娘的,你一个贱婢能得本公子的宠幸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嚎什么嚎!”
  此时得到消息的王大人夫妇和方丈也赶到了,方丈双手合十不忍再看,直念道:“阿弥陀佛,真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王大人怒不可遏,一脚踹向王平璟:“逆子!王家的名声都快被你败完了。”
  王平璟歪倒在地,扑在地上求饶:“父亲,真不是孩儿的错,是有人约我来这儿的。”长期痴迷酒色他的身子早已被掏空,当下涕泗横流足足的酒囊饭袋模样,众人看了都觉得害眼。
  王大人欲要再踢,却被王夫人抱住了腿,哭喊道:“老爷,璟儿都说他是被人陷害的,您不赶紧找出凶手为他伸冤,作甚还要打他,他身子骨弱,经不得您的打啊。”王平璟是王夫人的独子,又是嫡子,被宠得快要上了天,从小斗鸡走马、寻花问柳那是无恶不作。
  第34章 陷害陷害
  “慈母多败儿!”王大人被抱住腿行动不得,连王夫人也一起骂起来,不过他也知道王夫人说得对。他抬头打量众人,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心一横,放下狠话:“王某不才,但仍是堂堂正三品的吏部侍郎,今日犬子竟被人陷害以致在佛门清净之地犯下此等恶事,败坏了王家的名声,方丈若不给我个交代,恐怕不能善了。”
  一时鸦雀无声,王家这倒打一耙的本领让众人都无言以对,方丈更是无奈地又念了声佛号。这时有人悄声说道:“先前不是听杨小姐说里面的人是荣茵的嘛,咋现在又变了?”
  王平璟也想起来,立即道:“对,有个小和尚来找我,说荣三小姐约我来钟楼探讨佛法,父亲,孩儿真是冤枉的啊。”
  上次在杨府见到荣茵,王平璟当即就软了腿,一直垂涎荣茵的美貌,又打探到了荣茵的名声,听了小沙弥的话后不疑有他,还以为荣茵风流成性,在寺庙里也忍不住寂寞,急吼吼地就赶过来了。见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且蒙着脸的秋月,还以为是荣茵的把戏,没仔细看直接就扑了上去。
  众人自然明白探讨佛法不过是个借口,目光又都审视地看向荣茵,已经信了大半。
  王平璟这是要将错全推在荣茵的头上,琴心气得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那小沙弥也……”荣茵拉住激动的琴心,不能说出小沙弥也来找过她的事,别人只会更怀疑她。
  她上前两步不慌不忙地道:“王公子想必还记得那小沙弥长什么样,是真是假,叫来一问便知。”接着又看向方丈:“还请方丈能速速找来小沙弥,还王公子和我一个清白。”
  徐婉莹忽地变了脸色,秋月也心虚地低下头。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她嘱咐过秋月蒙着脸的,定不会被认出来。
  开元寺的小沙弥不多,传话的小沙弥不一会儿就被找了来,在路上已经被知客师父狠狠地说教了一通,一进大殿就跪在地上求饶。
  方丈勃然大怒,没想到寺院里的人真的参与了这件事,只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王大人还气势汹汹地等在一旁,只得声色俱厉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小沙弥说清了前因后果,被问道是谁时忽然没了声音,迟疑地仔细看了看围着的人,过了几息才断断续续地道:“那个人带着兜帽,徒儿没有看见她的脸,不过徒儿还记得她穿的衣服和说话的声音。”抬起手指向了秋月:“就是她,她的荷包还在徒儿这里。”
  王夫人怒火中烧,旋风般冲过去劈头盖脸扇着秋月:“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儿。”今天这事儿,必须得把王府摘出去,不然王平璟的名声是再也挽救不了,王夫人顺水推舟,想把屎盆子全扣在荣府身上。
  “荣老夫人,这可是你荣府的下人,身为贱婢,竟敢肖想侍郎大人家的嫡子,如此心术不正,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王夫人下了死手,秋月被打得鼻青脸肿,听到王夫人的话惊慌不已,她清楚王氏惩罚下人的手段,她不想死,哭着拉住徐婉莹的裙摆:“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您知道的,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闭嘴!”徐婉莹就是一个没经过事的大小姐,面对现在的情形,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慌乱地躲开秋月的触碰,又怕她把自己供出来,急忙打断了她。
  杨素素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气愤地大吼:“徐婉莹,你敢骗我?”
  徐婉莹脸变得苍白,下着雪的冬天竟冒出了冷汗:“不,我没有,是荣茵,一定是荣茵干的,她一定是叫琴心学了秋月说话,然后又将秋月引到这里,不然谁又将钟楼的门锁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你血口喷人,我家姑娘才没做过。”琴心气得跳脚,徐婉莹也太卑鄙无耻了,人证物证俱全还想抵赖。
  “没做过?难不成是秋月自己将门锁了?午时她不在房里,肯定是她做的。你是她的丫鬟,你自然向着她说话。”徐婉莹清楚,无论如何也要把秋月撇干净,不然别人只会怀疑到她头上。
  荣茵冷笑:“我与秋月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害她?我记得没错是你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找人吧,还说里面的是我,也对,要是你知道是秋月在里面想必就不会这样引人注意了吧。”
  众人一听觉得荣茵说的有道理,她是嫡小姐,犯不着为难一个丫鬟,况且这件事也真的是徐婉莹闹起来的,刹那间看徐婉莹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我,我没有……”徐婉莹慌了神,今日的事解决不好她可就真的完了!她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甚是可怜无辜:“表姐,从你回来大舅母就没关心过你,我知道你怨我抢了大舅母和大表哥的宠爱,可你也不能这样陷害我,我是真的担心你。”
  “你自己都说不出午时去了哪里,王公子又是因为你才来的钟楼!你自己名声不好,不怪大家都往那方面想。我担心你出事才想让大家帮忙找人的,难道错了?你可不能将过错都推给我啊!”
  又是名声!荣茵觉得很无辜,当街拦马车的人又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怎么人人都觉得是她错了,就因为她名声不好,所以这些事就该是
  她做的吗?她沉下眼来,凌厉地看着徐婉莹,毫不退缩:“表妹如此急着定我的罪,是想掩饰什么吗?你难道对其中内情知之甚深不成?”
  徐婉莹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哭装可怜,没想到罗氏突然冲进人群一耳光重重地抽在了荣茵脸上,“啪”的一声,把大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罗氏的手还颤抖着,刚刚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整个大殿只听得到她的训斥声:“你不知廉耻陷害王公子,又想推卸罪责与你表妹,还不赶紧向他们道歉!”
  荣茵呼吸一滞,难以自已地哽咽了喉咙:“……我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肯相信她。
  “你!”罗氏抬起手还想再扇,却被人握住了,动弹不得。
  “荣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让自己女儿担下恶名,天底下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张昂甩开罗氏的手,站在荣茵面前,挡住众人看笑话的眼光。
  五夫人看到张昂为荣茵出头,又急又怒连忙出声制止他:“阿弟!不关你的事,快过来。”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件事不就是因为荣茵午时不在禅房引起的吗,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来告诉你们。她去藏经楼了,她从午时到方才就一直待在藏经楼,压根就没时间去钟楼,我就是她的证人。”
  张昂鄙睨着众人,掷地有声,“你们也别自己心思下流就以为她是和我幽会去了,弘一法师也在那儿,不信大可以把他叫过来问。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可要状告到御前,判各位大人一个治家不严之罪!”
  张昂扯着荣茵的手腕就走,快到门口时又停住,侧过脸说道:“对了,上次拦马车的事分明是我不对,与荣茵何干?不知廉耻的人是我,不顾礼教的人也是我,既毁了她的名声,我自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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