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在他哭诉时，冉冉故意把黄松的头皮贴在厉尊乐的脸颊上，温热的散发着些许腥味的黏糊物质也随着一起贴过来。
厉尊乐更加惊恐，整个人抖若筛糠。
“求你饶我一命！求求你！我和这个人不一样！”厉尊乐仿佛病急乱投医一样，情急之下竟然强忍着惊恐将黄松的身体也拉到眼前，眼巴巴地看着冉冉。
“真的！我敢对天发誓！我是真心悔过，我不像他！他该死！他作恶多端，我不一样！求求你…求求你！”厉尊乐涕泗横流、声嘶力竭。
“求你不要用这种手段对我……”
一个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即使众人心里知道他是个作恶的老人，从视觉上接收的反馈好像还是会让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冉冉忽然抬眼看向吴念，“吴会长且帮我看看呢？”
“他是不是真心悔过。”
吴念一怔，倒是没想到冉冉会突然来这么一遭，但她乐意效劳。
在猜到冉冉的强大力量并不来自于恐洞后，吴念心里的谋算就已经重新规划了一番，不似从前。
吴念向着厉尊乐伸出手，厉尊乐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吴会长…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
“为什么不能？”吴念歪头审视着厉尊乐，“对于各个坚持和破晓协会合作的组织或个人，我向来一视同仁。”
“那就是我从来没将你们中的任何一方视作合作对象。”
吴念说着微笑起来，纤长的手指间逐渐涌出无色透明的力量，透过这股力量被倒映出的每个人都模糊不清、影子就如同他们的灵魂一样挣扎撕扯。
“你们是真的不太了解我，如果你们足够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对待真正的合作对象会是什么态度，总之再差也不会是…”
红唇扯开，吴念唇齿间溢出温柔又梦幻的声音。
“任由对方在我面前被杀死。”
厉尊乐闻言看向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越来越灰败的黄松，镶嵌在那张诡异脸庞上的一对眼珠子也不再骨碌骨碌地乱转，因为主体生机的渐渐流逝，它们距离最终无力地阖上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吴念任由黄松被冉冉杀死，就是没把黄松当合作对象，厉尊乐绝望地想着，同理她也没把他当合作对象，那不就等于…
她也会放任他被眼前这杀神少女杀死！
极度恐慌之下，厉尊乐嘴皮直打哆嗦，一时间竟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孔烟忽然捂嘴轻笑起来，“会长大人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够格做她合作对象的，只有我们的前会长大人——屠夫。”
吴念面色微微凝固，她不知道孔烟这是发的什么疯。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我已经做出了撤退的命令。”
孔烟咯咯笑道：“我在破晓协会的使命，不就是守在会长大人身边，随时掩护会长大人撤离吗？”
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我要是离开了，会长大人你要怎么办呢？”
吴念眸色发冷，“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违抗命令吗？”
孔烟笑嘻嘻道：“会长大人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我还以为出了屠夫那个脏东西没人能惹你生气了，你之前不是让我不要称呼你会长大人吗？那么我现在顺从你的意思不再将你视作会长…”
“不遵从你的意思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孔烟说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让在场之人都猝不及防。
高部长纳闷地挠挠头，和黑茶对视一眼，“疯了吧？”
黑茶冷静道：“疯了。”
吴念一边和神情癫狂的孔烟对峙，一边还不忘继续按照冉冉的意思，从灵魂层面审讯厉尊乐。
孔烟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吴念，在说话间拉进两人的距离。
“会长你让我们全都离开，一个人留下是想做什么呢？”
“你要继承前任会长的遗志吗？”
吴念看着行为乖巧得像只猫、神情却疯狂无比的孔烟，脸色难看到极点。
“哪儿来的什么遗志，屠夫又没死！”
孔烟面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神情冰冷一片。
“我倒是希望他死了。”
随着这句话一起出现的，还有孔烟手下无声无息发动的传送漩涡。
黑蓝色的漩涡在孔烟手下亮起、在吴念身后出现，锋利的匕首上映射出摄人的银光。
孔烟发动了她迄今为止距离最短的传送，从一个人的身前，传送到身后。
她狞笑着将匕首送进吴念的身体，不料下一秒，那股来自冉冉的无形的力量就裹挟住她，也裹挟住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冉冉像提溜起一个玩具娃娃一样，将孔烟提溜在半空中，笑着看向脸色苍白的吴念。
“吴会长把这种危险分子留在身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吴念眨眨眼睛，才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
冉冉竟然出手救了她，为什么？是因为她帮她审讯厉尊乐展现出来的诚意吗？
吴念看向在空中时而张牙舞爪、时而哈哈大笑的孔烟，面色黑沉。
“她是个厉害的疯子。”
短短一句话，算是交代了她为什么把孔烟留在身边，以及之后要如何安排孔烟的打算。
都已经是疯子，疯子当然应该呆在疯人院里。
若是放在平时，冉冉一定有兴趣问上两句孔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现在她的时间太宝贵，不应该用来做这种事。
冉冉紧紧注视吴念的双眼，“作为我救下吴会长的回报，我也和这位疯子小姐一样好奇，吴会长你留下来是想要做什么。”
吴念抿唇沉默了一会，“不管我之前要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答案显然令冉冉相当满意，她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那么我们已经达成愉快的合作了？”
吴念郑重地点点头，“还请你今后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
冉冉忽然叹息一声，也像吴念抿唇那样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请和非调局合作吧。”
在场的人都听到冉冉这么说。
“以由你领导的、全新的破晓协会，和非调局合作。”
第665章 合作的含义
吴念面上虽然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但她还是接受了冉冉的提议。
她以为她表达得足够明确——她希望今后由冉冉指导她做事。
她希望能和冉冉建立合作关系，就像当初和屠夫那样，而且毫无疑问，相比看好屠夫，她更加看好冉冉，两者程度的差异不止一点点，是很多。
屠夫的观点和信仰是吸引她当初和她合作的原因，而冉冉不仅两者兼具，甚至还拥有更加强大的、无可置疑的力量。
在世界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洞带来的力量无法自拔时，冉冉所拥有的力量是完全区别于恐洞力量的。
她身上的力量甚至比吴念见过的任何人所拥有的恐洞力量都要强大。
之前作为屠夫十分倚重的心腹，她曾听屠夫说过恐洞意识这种东西。
现在在吴念的认知里，冉冉所具有的力量无疑已经远远超过了恐洞意识发放给他们这些“凡人”的力量，而是等同于恐洞意识本身的力量。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无论她有什么企图，都可以徐徐图之。
吴念自然不会觉得冉冉是个傻瓜、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但她仍旧拒绝了她，只是让她和非调局合作。
和非调局合作、以及和冉冉本人合作，在吴念的认知里两者存在天壤之别。
一个是为了目标迫不得已的讲究，一个是目标本身。
但冉冉执意这样，吴念知道她也没有说不的资格。
对于合作这件事，无论吴念心里有多少弯弯绕绕，表面上她都波澜不惊地接受了，相比之下非调局的几人反应实在夸张。
“非调局和破晓协会合作？！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
高部长严厉地看着冉冉，冉冉一脸无可奈何。
她可是帮非调局谈下了一单大业务，没有嘉奖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职责……
但她还是耐心解释，“不是非调局和破晓协会合作，是破晓协会和非调局合作。”
高部长眼睛整得更大了，“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黑茶听到冉冉的话后就陷入了沉思，这时才及时插话，“区别很大。”
“这两者是主动权掌握在谁手中的区别。”
“冉冉所说的情况，是破晓协会主动要和我们合作，主动权自然掌握在我们手里。”
高部长不屑地“哼”了一声，“难不成破晓协会还能让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念看了一眼冉冉平静的神情，没有一秒钟犹疑地给出肯定答复。
“这个自然。”
高部长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