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绝不可与之为敌。
在吴念见过冉冉是如何对血瞳出手后，她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平时就疯疯癫癫，希望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吴念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
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不停盘旋：
不是冉冉是如何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的，她当然好奇，但她更关心现在应该如何定义冉冉。
在吴念以及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人身上的奇妙力量都是来自恐洞，恐洞官方甚至给出了s、a、b这样的等级评价。
可吴念自己就是s，她深知s级能力的上限在哪，就以冉冉如今的表现，早就已经超越了s级、她突破了恐洞制定的标准，这足以说明一件事：
冉冉的力量根本不来自恐洞。
吴念瞬间联想到冉冉突然长大之前，自她周身弥漫开来的白雾。
在场其他人可能没看到，但她不同，作为s级精神系能力者，她在精神感知方面的能力已经超过常人太多太多。
即使成为精神系能力者的代价是永远被各式各样的人的念头、想法、情绪所折磨、等级越高这种折磨就越强烈、越永无止境，吴念也不觉得那一阵白雾会是她精神崩溃产生的错觉。
她看过的幻象太多太多，被其他人的精神折磨的同时，吴念也在被自己的心声折磨，但那白雾，一定不是她的幻象。
吴念思绪万千，但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瞬间，她敛下眉眼，对着破晓协会众人做出“撤退”的手势。
众人愕然。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自吴念成为破晓协会的实际领导者之后，她的做派甚至比屠夫在位时更加强硬。
屠夫在领导破晓协会时总是摆脱不了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连带着他手下带的兵也是一股游戏人家的姿态。
相比于屠夫对执行任务的另类高标准，吴念领导下的破晓协会更是严苛到了极点，颇有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势要一击必胜的势头。
因而这也是破晓协会众人第一次看见吴念做出撤退的手势。
这个手势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他们犹犹豫豫，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留。
吴念倏而冷下眉眼，“令行禁止，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不用留在破晓协会了。”
江映雪第一反应是去看孔烟和神音的反应。
神音虽然踌躇，但身体语言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离开的意思，孔烟则…冷冷地看着吴念，没有半点反应。
这种时候是选择跟随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还是选择跟随一个疯子？
当然得看最大的领导是个正常人还是疯子。
江映雪眼神微暗，如果现在的破晓协会还是由屠夫领导，她必然二话不说、果断选择孔烟，跟着和领导“臭味相投”的人走准没错，但难就难在…
江映雪从没看透过吴念，她压根不知道吴念算个正常人，还是疯子……
最后是神音喊了一声，“还愣着干嘛？会长让我们走！”
江映雪这才半是挣扎半是顺从地跟着大部队撤退。
虽然她能力等级低，但她经验多、觉悟高，且看圣心医院那次，没有和能力扯上关系的傅家人几乎死绝了，反而她逃过一劫。
能力进化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身体各个方面的提升。
最初得到这挥舞藤蔓的能力时，江映雪只感觉自己也成了一截没有生机的木头，她的情绪像枯木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现在藤蔓绽开了新的枝叶，从前属于她的那颗心好像也再次跳动起来。
正好，她也不希望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耽误一辈子，和傅家成那个人渣有关的一切早就该过去了。
无论怎么否认，恐洞的力量确实让很多人开启了全新的人生。
江映雪混入大部队中渐行渐远。
这次任务结束，该去医院看看姐姐了。
第662章 故人重逢
冉冉没有阻拦破晓协会撤退的意思。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现在属于她的时间，每一秒钟都很宝贵。
因此和无谓的人纠缠实在是没必要，但一些陈年旧账还是得清算呀，有些故人是时候再见了。
冉冉面无表情，伸手在空中一抓，两个身影立刻被一股大力牵引着，飞速倒向冉冉的方向。
破晓协会撤退的人里爆发出惊呼。
不得不说，冉冉这一手隔空取“物”的本事，在遍地都是能力者的破晓协会也属罕见。
吴念不解，狠狠皱紧眉头，“我以为你不愿意和我们纠缠？”
冉冉微微一笑，“确实，我只是和故人打个招呼而已。”
作为冉冉的她存在的这短暂岁月，虽然对比起玄门掌门的记忆，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好歹也是作为一个人、真真正正地活过。
作为冉冉的她，生命和经历都是有意义的。
等到被冉冉抓取的两个人停下惊呼、恐惧地转过身来时，冉冉身后的沈定海才大叫出声。
“厉…厉老头子！还有神秘人！”
沈定海满脸激动，“我靠！好久不见！”
原来一开始和江映雪一起、围堵非调局车辆的两位老者，正是厉尊乐，和在冉冉下山最开始和她对战的承天派的神秘人。
冉冉以及沈定海和厉尊乐的瓜葛，在场就只有梅大师知情，了解他们和神秘人瓜葛的，在场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神秘人发现破晓协会心心念念要找的恶童，竟然就是他很久之前遇到的小萝卜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认出来，但无奈冉冉的防伪标识——时刻跟在身边的沈定海太过显眼，他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再加上眼前的少女确实和曾经的小娃娃有几分相像之处，从冉冉唇齿间蹦出来的“故人”二字更是让他确信。
他和冉冉还真是旧相识……
厉尊乐辨认出冉冉就更容易了，一是因为他本就见过冉冉第一次长大的情形，二是沈定海、桑梅都在此处，他倒是没有花多少时间就确认了这一点。
冉冉的目光扫过二人，眸子里含着玩味的笑意，“二位怎么和破晓协会混作一团了？尤其是你…”
冉冉看着当初的神秘人，“你不是宣扬自己是承天派的当家人吗？怎么抛弃家业加入破晓协会了？”
神秘人面上神情复杂极了，“某并非抛家弃业，不过是世道艰难，和破晓协会合作而已。”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身家性命还在冉冉手里攥着，神秘人很快放下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矜贵做派，“没想到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会是如此情形…”他愣怔片刻，“我姓黄名松，能与鼎鼎大名的恶童相识…实是我的荣幸……”
冉冉知道他口不应心，但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由感叹时光飞逝。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黄松并与之对战时的绝望。
那时她没有力量，满心想着能打败黄松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事，而现在…冉冉低头看着自己平平无奇的双手，这双手随便挥动都充满可怕的力量。
“荣幸谈不上。”冉冉在微笑，可众人却并没从她的脸上看出和故人重逢的高兴，只有平静。
事情应该并不是故人重逢寒暄那么简单。
就连沈定海适应了一开始的激动，再看向厉尊乐和黄松的眼神都变得愤恨不已。
高部长适时出声，“可是有什么恩怨？”
冉冉笑而不语，沈定海不平道：“一个把自己的孙子当工具人利用；一个…”
“用残忍的手段炼制幽鬼，我和堂姑很久以前和他打过交道，那时堂姑的力量还不够，只能通过虚张声势吓走他……”
众人这才弄清原委。
黄松却是眉头一拧，“原来那个时候你在虚张声势？！”
冉冉略略收紧手指，“你不满意？”黄松感到好似一块大石压在胸口，顿时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没有！某很满…我很满意！”
冉冉皮笑肉不笑，“可惜晚了。”
黄松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明明冉冉没有任何动作，众人却能看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黄松皮肤上，将他满是褶皱的皮肤按出深深的凹陷。
从脖颈、喉结、下巴到脸颊。
那股无形的力量移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沟壑，在黄松伪装出来的苍老容貌上显得分外可怖。
沈定海是最看不了这种虐待老人或者孩子的画面的，可他只要一想到可怜的安安，还有那些和安安一样的幽鬼，都在黄松手中受尽折磨…他只是死死掐紧手心，强迫自己继续看。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场面震住，大气也不敢喘。
冉冉轻柔的声音犹如鬼魅，“那些可怜的幽鬼都在哪儿？你的心脏，还是灵台？”
随着冉冉冷静地说出最后一个字，不可名状的力量猛地按在了黄松的眉心，像是用铁镐凿开核桃一样轻松地凿开了黄松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