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你想打听的应该是那位清霄真人。”
“啊？”冉冉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清霄？是顾清珏在的那个清霄剑派的清霄？”
圣女讶然挑眉，“你是从如何得知，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一窍不通呢”
她似笑非笑道：“沈晏温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冉冉心下一片骇然，面上还要强装镇定，“殿下您别开玩笑了。”
圣女这才认真回答冉冉的问题，“清霄真人的确和清霄剑派有着极深渊源，关于她，我知道的东西都是魔主告诉我的。”
“而魔主又不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他只是对清霄真人的威名有所耳闻，那次事件的具体细节他也不尽知。”
“事实上，整个中洲，还存活着的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也屈指可数了。”
冉冉越听越感觉一头雾水，她本来只是想找圣女打听一下那位清霄真人的消息，没想到这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毕竟云卿兮和萧译阳曾提到过，那位修者的名字是不被允许提起的。
虽说圣女现在堂而皇之地喊出了那位修者的道号，但或许关于那位修者，只有名字是禁忌？
不得不说，冉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位纵横中洲的修者，不仅没有活到如今的时代，甚至连本身的名字都成为了某种禁忌，而她的道号却仿佛传承般，以清霄剑派的形式传承了下来。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相当大的事。
圣女支着脸朝冉冉贴近，“你打听她做什么？”
圣女突发此问，几乎要让冉冉觉得圣女就是当年那位清霄真人的转世。
“听闻那位真人乃是数千年前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实在厉害，我忍不住好奇。”冉冉一番话说得战战兢兢，活像盯着她看的圣女变成了深林的老虎野兽，让她止不住地升起忌惮。
“如此啊……”圣女的双眸越发幽深，直教冉冉捉摸不透。
不会真的如她所想！圣女因此感到了冒犯吧？！
谁料下一秒圣女倏而笑开，面上的笑颜比冉冉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动人。
“瞧你吓成这样子。”
“安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问题怀疑你变心，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
“吃醋？”圣女鼓着脸颊，雪白的指尖点在上面，像玉映着雪，好看极了，此时的她身上全然没有之前骇人的气势，只有少女的天真。
圣女笑吟吟道：“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吃醋。”
圣女说得轻巧，冉冉却是冷汗都要下来了。
又是她不觉得好笑觉得要命，但圣女觉得十分有趣系列。
冉冉干笑着，“殿下真有意思，我怎么会傻到因为一个几千年前的人放弃眼前之人。”
圣女肯定地点点头，“不错，这个答案我喜欢。”
说完，她才开始与冉冉分享那位清霄真人的消息。
其实至此，冉冉心中那个狗血的转世言论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
因为按照话本子里的逻辑，转世之人对于其前世的经历，一定会被周围人瞒得严严实实，而像圣女这种，自小就被魔主毫不遮掩地告知了当年的事，一定程度上便可以说明圣女和清霄真人没有关系。
事实证明，发生在冉冉身上的一切也遵循这个逻辑。
一直都有很多人让她去干什么事，但一直都没人主动告诉她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从前是什么身份、从前又在做什么。
圣女的声音将冉冉拉回，“有关清霄真人，最基础的你已经了解了，她天资卓绝，修为在当时无人能敌，有点像我现在的情况。”
圣女说到这竟然真的仔细思考起来，“但我也不知道我和她谁比较厉害，毕竟没有交手的机会。”
“我希望是我比较厉害。”
冉冉失笑，随口奉承道：“我也希望殿下您更厉害。”
圣女很是受用继续道：“发生在清霄真人身上的事，最吸引世人探寻的，就是那次事件、那场大战。”
“同时也是为后世人所禁止提及的。”
冉冉忍不住开口，“是谁下达了这一禁令？”
圣女不咸不淡道：“东道联盟，他们真是一群很没意思的人，明明身上没有条条框框限制，但他们一定要弄出一堆条条框框来限制自己。”
东道联盟……冉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中洲最具威名的两大势力便是东道联盟和魔域。
既然魔域势力当年没有参与到事件中，而那次事件又足够轰动，时隔数千年，仍旧对现世产生了影响。
那东道联盟参与其中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冉冉听到这又忍不住问出另一个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才是她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只有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才能对圣女和清霄真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做出基本推测。
“那位清霄真人……她是一般的修者么？”
圣女讶然，“我竟然没听懂你这句话的意思？”
冉冉仿佛能听见自己“咕嘟”咽下口水的声音，“就是她是和中洲大多数修者一样，依照传统的法子修炼，还是像……”
圣女恍然大悟，“像我一样是吧？”
冉冉忙不迭点头，“正是！”
“我和清霄真人都是当世第一，也难怪你会把我和她联想在一起。”
圣女给出答案，“她和我不一样。”
“她走得是传统修炼的路子，不像我是生病了。”
“魔主一直都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奇迹，可若真要论起来……”
“那位清霄真人做到的事，才真的是奇迹。”
第606章 自有后来人
冉冉被圣女的话勾得越来越好奇。
这样一个惊世绝艳的天才究竟为何陨落，她实在难以相信清霄真人会在没有外力影响的情况下身死道消。
传说中的那场大战是不是针对清霄真人的围剿，如果是，这场围剿是否存在正当理由，还是只是心怀不轨之人随便扯了一张大旗就肆意妄为。
圣女的话为冉冉揭开横亘在真相之前的重重迷雾。
数千年前的往事果然和她的设想重合了大半，冉冉有些震惊。
真相在她的意料之内她仍然会觉得震惊，是因为，人性之恶让她感到震惊。
在圣女的叙述里清霄真人并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像中洲绝大多数修者一样修炼。
圣女的声音又轻又缓，冉冉恍惚间有种在听睡前故事的错觉。
噩梦版的睡前故事。
“当时中洲的格局和现在其实差不多，世家宗门并立，散修小派无处容身，据说清霄真人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但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若她果真与世无争，又如何能在彼时东道联盟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真正令清霄真人声名大噪、锋芒毕露的事件，是她一举拿下了彼时的流芳榜首，要知道自清霄真人出现之前，流芳榜首已经被东道联盟几大宗门的弟子占据了一千年之久。”
“甚至抛开榜首不谈，位列流芳榜上之人，一百人中或许能有一人来自散修小派。”
“彼时的大宗门还不像现在的七大宗旁支繁杂、规模巨大，也就是说散修小门的修者数量是远远多于大宗门的。”
冉冉越听越认真，面上甚至逐渐凝重。
圣女弯唇笑笑，“所以你知道我要表达什么？”
冉冉点点头，“即便是在如此悬殊的人数对比下，数千年前的大宗门仍旧包揽了流芳期的高手。”
“这完全就是垄断。”
“垄断？这个词倒是贴切，我喜欢。”圣女对于冉冉的回答给予了高度肯定。
“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清霄真人的出现便如黑夜白电，一瞬间便照亮了为垄断阴影所笼罩的中洲。”
“在此之前无人知晓她的姓名，一个无名之辈一举夺下流芳榜榜首之位，之后她的名字便响彻了中洲。”
冉冉没有忘记谷凡跟她讲过的那位云道子的事迹，和这位清霄真人类似，云道子从前甚至出身于濛灵十三洲以东的凡人王朝，以儒入道后潜心修行，连败九位流芳榜高手从而声名大噪。
想到云道子后面遭遇的事，冉冉忍不住问道。
“应该有相当多人看不惯清霄真人的盛名。”
清霄真人毫无疑问是彼时中洲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但在那些垄断晋升之路的大宗门眼中，清霄真人就是异军突起，他们应当对此无比厌恶。
圣女似乎随着冉冉的问题也在脑中幻想起曾经发生在清霄真人身上的事。
“自然，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清霄真人的榜首之位坐不久，一次胜利，完全可以是因为足够幸运。”
圣女专注地盯着冉冉的眼睛，“你完全无法想象清霄真人在那时遭遇的挑战有多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