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就不说拎不拎得清,主要是有代沟你明白吧,沟通交流都费劲了。”
钟宁委屈地眨眨眼睛,一脸失落。
他能听明白,现在高部长是在嫌弃他。
高部长一转头看见钟宁的表情,顿时觉得他的嘴该打,让小孩子伤心干嘛呢!他哪哪儿都不得劲,只能干巴巴道:“我记得局里对未成年的基因药剂是严格把控的呀。”
白医生立刻替尴尬的高部长接过话茬,“对,小宁,我们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觉醒的呢。”
冉冉回忆起那个情形,“孙局长直接就把你拎…领过来了。”
钟宁如实道:“高部长没说错,本来我的年纪确实不能注射药剂的,是我自己跟伯伯要求的。”
“各种检测报告我的数据都显示可以注射,只是年龄不够。”
钟宁垂下眼帘,“年龄不够伯伯就说什么也不答应。”
白医生温和道:“钟生先生也是为了你好。”
冉冉好奇起来,“最后你是怎么说服你伯伯的呢?据我所知,大人都是很顽固的。”
钟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威胁了伯伯。”
“没看出你小子还有这胆量啊!钟哥那气质我都怕!咋威胁的!”高部长整个人好似又活过来。
“我跟他说…”钟宁眼神有些怔然,“他不让我注射,我就趁他不在一个人跑到恐洞里去。”
“我的家庭环境大家也知道,爸爸伯伯都在非调局工作,对恐洞我可是很有研究的,我知道怎么进去…”
高部长脸色一变打断了钟宁,“你这死孩子!你怎么…”他满脸恨铁不成钢。
“怎么能跟你伯伯说那种话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就是…”
高部长说不下去,另外两个知道内情的人也不敢开口,整个密室为之一静。
钟宁轻轻启唇,神色忽然间变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就是死在恐洞里…您是想说这个对吧?”
高部长更加不能理解,“你知道你还那样跟你伯伯说话,你不是存心让他伤心么!”
“伯伯没大家想的那么脆弱!”钟宁忽然加大了声音,“他比我更早从爸爸的死里走出来!”
钟宁抬起头,一双眼睛已有泪意,“伯伯和高部长您一样,是真正的强者。”
“强者是不会被恐惧打败的,这是您告诉我的。”
高部长一时说不出话来。
“伯伯不会因为爸爸死在恐洞里,就对恐洞心生恐惧,他不害怕,也不害怕让我面对。”
“确实…”钟宁缓缓道:“在我一开始说的时候,伯伯反应很大,他一个字也没说,一个人走到阳台外面把门反锁了,无论我怎么喊他怎么敲门,他都不开。”
“直到我安静下来…”泪水顺着钟宁的脸颊滑落,十分稚嫩因此还显得青涩的脸颊。
“我才发现伯伯在哭。”
众人怔然。
钟宁似乎是越想越伤心,抽噎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伯伯哭,他跟爸爸相互扶持着长大,在我出生之前爸爸是他唯一的亲人。”
“伯伯操持爸爸的葬礼,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听到我要说去恐洞…他却哭了……”
“我隔着玻璃看见他伸手抹眼泪,好多次,好像哭不完一样。”
钟宁带着哭腔大喊,“伯伯打开门之后,只问了我一句话。”
“为什么要去恐洞。”
“我说我可以克服对恐洞的恐惧,就像他一样。”
“伯伯就红着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好孩子,去吧。’”
钟宁一边擦眼泪一边骄傲道:“我伯伯就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人,大家不要低估他啦!”
整个密室寂然无声,好一会大家才缓过来。
冉冉眨巴眨巴眼睛,“钟组长真是很不错一个人。”
“在阿宁你开口问他的时候,他肯定压力很大。”
众人仍旧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越听冉冉的话越想哭,却没想到她下一句是…
“但钟组长压力大到在阳台上哭,也没选择在阳台抽烟呢。”
众人的眼泪都停住了,高部长还维持着揩眼泪的姿势,僵在原地。
“这就是你的感悟?!”高部长几乎是在咆哮。
冉冉认真道:“当然,从钟组长身上我们可以看出,男人总要抽烟是因为压力大这种论调…”
“完全是错误的。”
“压力大只是他们放纵的借口。”
“女人难道没有压力吗?但很少听到女人抽烟说是因为她压力大,她们都说‘因为老娘喜欢’,这种诚实的回答就很好啊。”
白医生哭笑不得,“这都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冉冉诚实道,“不过有关男女抽烟的现象都是二侄子告诉我的。”
感觉好久没见二侄子了,她竟然有点想他。
高部长没辙了,“感觉恶童你这清奇的脑回路,只有你二侄子才能跟上你。”
“这次任务你为什么不带着他,我可是听说之前你出任务说什么也要带着他。”
冉冉:“当然是因为二侄子有别的重要的任务,他得替我回一趟老家。”
高部长皱眉,不解道:“你跟他不是亲戚吗?你们的老家不是一个老家?”
冉冉笑得甜滋滋的,“我们的关系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啦。”
但见众人神情古怪,冉冉才发觉不对,改口道:“应该说我们的关系比较复杂。”
“不是简单的堂姑和侄子。”
经过冉冉这么一打岔,众人都从情绪中缓过来,而钟宁也终于知道了口癖是什么意思。
“就是类似口头禅的意思。”白医生认真地向他解释。
“原来如此,那‘好可怕’好像真的是我的口癖,我没事就喜欢念叨好可怕好可怕。”钟宁说这话的时候眼睫上的泪珠还在。
黑茶黑着脸制止,“别再念了。”最动容的是高部长,他闻言立刻嚎着,“对这可怜的小子好点吧!”
冉冉静静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又加深了一些。
第451章 究竟是谁?
“已知托克是在画画时被人杀死,并且他的死亡地点是在城堡仆人们平时从不会踏足的禁地…”
“伯爵的玫瑰花园。”
冉冉不急不缓道:“这里我们可以得出两种可能。”
“一,托克是在完全自愿且主动的情况下前往花园。”
“二,托克是在别人的进行设计下被动前往的。”
众人听得直点头,高部长更是忍不住想…
果然这种推理的环节还是得交给恶童。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说明托克是一个非常富有冒险精神,并不被规则所束缚的人。”
“如果是第二种,则说明托克的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钟宁提出疑问,“可我们并不了解托克的性格,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我们想要了解也没办法做到,那我们要怎么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呢?”
“这就是我们等下在房间里需要询问的重点。”
冉冉冷静道:“根据第一种可能,我们要打探有关托克的个人事迹,比如他有没有在城堡里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偶尔还是经常?”
“第二种可能我们则需要调查托克的人际关系,他在城堡里人缘怎么样?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有没有人与他结下仇怨、对他不满。”
高部长越听眼睛眯得越紧,“我怎么觉得恶童你是专业的?”
“你小小年纪就荣获帽子职业了?”
冉冉摇摇头,“只是和帽子阿姨打过交道。”
正在非调局里整理材料的张薇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奇怪…也不冷啊,是有人在念叨我么?”
钟宁已经听得双眼放光,“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地方吗?”
冉冉沉默一阵。“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凶手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法,杀人凶器我们一个都不知道。”
钟宁听到杀人手法时满脸不解:“托克不是被一刀割喉的吗?这里还有什么手法?”
“难道不是拿着刀直接割开就好了吗?”
冉冉摇摇头,“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可能用词不够准确,我的意思是凶手具体是以怎样的动作杀死了托克?”
“因为专业的法医只需要通过观察死者的伤口,就可以大致估算出行凶者的性别,身高乃至职业。”
“一把刀刺进皮肤里所形成的伤口是特定的。角度不同,伤口不同,力道不同,伤口也会不同。”
钟宁听得一脸神往,“要是我们掌握了这个…那调查会变得多简单啊……”
高部长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可惜掌握不了。”
“咱们还是先想点有用的吧!”
钟宁可怜巴巴,“可是有用的想不到啊…咱们不仅对凶手一无所知,甚至对托克也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