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783节

  沈波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说:“上班后去查一下!”
  “是,沈局!”
  我说:“金老九这边儿,写笔录走流程吧!这俩人还残存了一丝良心,没把事情做绝,王金成最后不忍心伤害月月,金老九也马上五十岁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移了话题:“缓两天,我请大伙喝酒!”
  上午九点,周威来电话,说那个女老师第二次从市局回学校以后,也就是昨天上午,就提出了辞职,说是害怕。
  学校以财务不在为借口,说试用期工资要等月初才能开,又让她不要离开本市,她也答应了。
  周威当场发了脾气,问为什么不通知他们。
  学校解释说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其实就是在推卸责任,不想添麻烦。
  他说已经拿了这个老师的资料,在回局里的路上。
  我说不用查了,资料肯定都是假的。
  周威十分不好意思,在电话里一再赔礼道歉,说是他们疏忽了。
  我说不疏忽也没多大意义,就算识破她,抓了她,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女老师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谁绑走了月月,又交给谁,肯定是一问三不知,对咱们这个案子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放下电话以后,我差点没把手机摔了,不止是对周威,更是对自己有火气!
  自己虽然不是神,可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如此后知后觉?
  刚才和周威说的不是什么客气话,因为真抓了这个女人,确实也问不出王金成他们藏在哪里。
  可如果抓了她,就有可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溜掉了!
  张思洋安慰我说,不用生气,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我们都没再回太阳岛,老唐联系了家搬家公司,把那栋别墅里面除了家具外的所有物品,都装了个40尺的集装箱,发回京城。
  幸好家够大,否则都装不下。
  至于说这栋别墅,张思洋给了马小虎,说小虎你要是不怕,就搬过来住,犯膈应就处理了,卖多少都是你的。
  她把月嫂赵阿姨,厨师张姐和保姆小秀叫到了房间,拿出了三十万现金,一人分了十万,哽咽道:“真快呀,一晃儿,你们在我家八年了……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些钱拿着,回老家做点小生意……”
  三个人哭着不想走,武月伸着小手帮她们擦眼泪,这一擦不要紧,哭的更厉害了。
  我看不得这种场面,连忙去了赵红兵他们房间。
  两天后是元旦,忙碌的2004年过去了。
  我们一家三口在李玉兰的[盛世专业铁板烧]请客,我给杨历年订了个三层蛋糕。
  周疯子和盛夏、张建军和韩静云、小马哥、卢晓光他们,还有赵红兵、刘海柱和沈公子,郝忠海和沈波等一众好朋友都过来了。
  陈六指忙前忙后,没少挨我们白眼,可这厮的脸皮实在是太厚。
  李玉兰态度很坚决,不可能再结婚了,这家伙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我没再说什么,婶子一个人不容易,东北集团离这儿近,有这么个贱货也挺好,有什么事情也能帮上忙。
  我们两口子给所有人敬了酒,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吹生日蜡烛时,看到最上层蛋糕插着个巧克力做的铁锹,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七哥许完愿,吹灭蜡烛,拿起“铁锹”就扔进了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说真甜!
  喝到九点的时候,女人们就就抱着武月先回了宾馆。
  半夜了,酒过三巡,满桌都是五粮液和啤酒的空瓶子,杨七哥搂着刘海柱说:“柱子哥,你、你说咱俩投缘不?”
  刘海柱说:“那、那必须滴呀,要不是我家老爷子走的早,我肯定问问他、他年轻时犯没犯错误……”
  大伙爆笑。
  七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拉起刘海柱,又把赵红兵和沈公子扯了起来,说咱兄弟投缘,上次在牧河太仓促,今天必须拜把子!
  三个人都没少喝,又都是性情中人,自然纷纷响应。
  于是,四个人对着一桌子残羹剩菜跪了下来,杨七哥说:“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杨历年......”
  “我刘海柱!”
  “赵红兵!”
  “申东子!”
  四个人双手抱拳,杨七哥神色端正,大声说:“今日,我们四人义结结金兰,歃、歃血为盟,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
  唐大脑袋微笑道:“七哥说的真好……”
  我一捂眼睛,可不好嘛,拜把子,人家是专业的!
  四个人一个头刚磕地上,卢晓光手机响了,汪玲来的电话,说她羊水好像破了。
  东北集团好多司机在外面等着,所有人坐车往卢晓光家跑,接上汪玲连忙去了妇产医院。
  一个小时以后,张思洋和盛夏她们也都过来了。
  后半夜两点,汪玲顺产生了个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推出来以后,大伙都围着小床打转,小马哥说这孩子比你好看,卢晓光开心的只知道傻笑。
  汪玲说笑啥呀,快给我爷打电话!
  卢晓光连忙拿出手机,打给了唐山[蜂门]的老爷子狂蜂汪汉。
  汪玲自幼父母双亡,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老爷子原本来雪城待了两个月,见她迟迟不生,待不住又跑了回去。
  卢晓光放下手机说:“爷说明早就到,放心吧!”
  周疯子趴在床边说,晓光啊,我给咱儿子起个名字吧!
  第726章 汉城
  听周疯子说要给自己儿子起名字,卢晓光吓了一跳,唯恐他说出“卢汪”两个字,连忙说不着急,真不着急。
  回宾馆的路上,我想起名字的事情,说:“等回京城以后,我就去把月月户口改了!”
  张思洋问:“好办吗?”
  我哈哈大笑,“你老公我在京城警界鼎鼎大名,如履平地!”
  她掐了我一把,“说你胖,你就喘!”
  我揽住了她的腰,柔声道:“谁喘也没有你喘的好听……”
  副驾驶传来唐大脑袋装模作样呕吐的声音。
  紧接着,我的耳朵被张妖精揪住了,“说,你听多少女人喘过?!”
  第二天上午,大伙先送的盛夏和韩静云,两个人要回兴安。
  随后赵红兵、沈公子和刘海柱也开车回去了,张建军又回了太原,周疯子和小马哥他们都去了深圳。
  说是东北集团有家公司要上市,等着周大董事长去敲锣,我这才想起来,应该就是那家网络安全公司,这下老疙瘩发财了!
  下午,我又跑了趟医院。
  唐山[蜂门]老爷子汪汉到了,还有他手下的头号蜂王石锰也来了,当年为了给余达明做局,他曾伪装成了陈氏家主陈世元。
  谁也不会想到,陈世元竟然是自己的亲爷爷。
  晚上,我请唐山这些人喝酒,看得出来,汪汉对卢晓光这个孙女婿十分满意。
  卢晓光保外就医后跟了我两年,现在是东北集团审计监察部部长,这个职位可以说是东北集团里面的黑包公,手握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己的孙女脱离了[蜂门],汪汉自然欣慰。
  第三天晚上,我和张妖精又宴请了雪城社会上那些大哥,虽说这次事情他们没帮上什么忙,可也都尽力了。
  张思洋举起了满满一杯白酒,声音微颤:“自十岁起,我就来了雪城,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二十八个寒暑,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农村小丫头,到如今已为人母。我对这片黑土地充满了眷恋,离开更是不舍。可人生旅程总是充满转折,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走了……这杯酒,献给在座的各位兄弟,感谢你们这些年来的支持与帮助!将来若有缘造访京城,别忘了通知我,让思洋有机会回报你们的深情厚谊,一尽地主之谊!”
  “干杯!!”
  好多人红了眼睛,都一口干了杯中酒。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我拿着新户口刚从派出所出来,杨宁来电话,说猫爷已经火化,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这才想起猫爷叮嘱过的那枚戒指,问一般这种情况骨灰怎么处理。
  他说撒了呗,谁还给他上坟不成?
  我想了想,不由叹了口气,毕竟当年传过我一手[飞牌刀],虽说那是每天打洗脚水换来的,称不上师徒。
  “我来处理吧!”我说。
  回家拿了那枚金戒指,又去拉上了老唐,奔了朝阳区的东郊殡仪馆,取走了临时寄存在这儿的骨灰盒。
  我们在平房乡找了处野地,车停在了路边,四个人往里走。
  我指着棵孤零零的大杨树说:“就这儿吧!”
  崔大猛和江武拿着工兵铲,很快就在树下挖了个坑。
  我把刘校通的那枚戒指拿了出来,冲着阳光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没什么问题,就是一枚老式金戒指。
  实心的,里外更没有刻字。
  打开骨灰盒,把这枚戒指放了进去,盖上后说:“老东西,人死为大,我算对得起你了,可你是真他妈对不起我!”
  埋上以后,唐大脑袋还上去蹦了蹦,把土踩实。
  我见他解开裤子要撒尿,连忙拉住了,“可别扯犊子了!”
  回家的路上。
  我问老唐:“你小子还想不想去八局了,哥现在可是九处的处长了。”
  本以为他会很开心,不料这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哥呀,我早就想明白了,大头哥也劝我,我觉得他说的对,我真不适合有约束。”
  “我以前还觉得自己不适合呢!”我还是想劝劝他,“可给了官当以后,感觉好像就适合了,来吧,给你一个副处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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