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754节

  她咯咯笑道:“行,这才是我张思洋的爷们!”
  挂断以后,掐着手机犹豫起来,还是不告诉唐大脑袋和老疙瘩了!转念又想,这事儿估计老疙瘩很快就会知道,他知道了,老唐也就知道了。
  避免他冲动起来干出什么傻事儿,还是给他打了过去。
  这货肯定和大头又去网吧包宿了,半天才接。
  “嘎哈,睡觉呢!”
  我简单说了几句,那边果然炸了,“我艹,谁呀?谁敢抓你?”
  “你消停滴吧,审几天就没事儿了,告诉你一声就是怕你瞎他妈嘚瑟,行啦,睡吧!”
  “烦人,这还能睡着吗?”
  “我不信!”
  “艹!”
  放下手机,我大步走了出去,把配枪和手机都给了晁文东,“走吧!”
  我以为会被带到呼市,并没有。
  我和赵红兵、崔大猛等七个人,被拉到了牧河市纪委大院后面的一栋小楼里。
  小楼很旧,当年遗留下来的苏式建筑。
  虽然只有三层,举架却很高。
  一楼左侧有几间休息室和办公室,右侧是食堂。
  二楼和三楼都是房间,乍一看和普通招待所一模一样,可所有房间的门都是铁制的,窗户上也有铁栏杆。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城市被双规的干部,也会带到这里来。
  走进去之前,我们都被搜了身,腰带、衣服上的拉链都不能带进去,就连鞋带和皮鞋里面的铁弓子都被抽了出去。
  那把中东拿回来的匕首没能幸免。
  要不是我提前把龙牙扔进了嘴里,也会被搜走。
  这里虽然不是看守所,可这一套和看守所没什么区别,这是怕自杀,或者杀害到别人。
  提着裤子走进房间。
  里面十分简单,靠墙一张单人铁床,上面的被褥都是军绿色的,叠成了豆腐块。
  靠窗有张写字台,上面空空如也。
  进门位置还有张桌子,后面摆着两把粗壮的铁椅子,这是审讯用的。
  四周墙上都是软包,这也是怕自杀。
  看了看桌角和水泥窗台,我有些想笑,真想死的话,磕哪儿死不了?
  七个人,七个房间,开始了不间断地“谈话”。
  这些人都是诱导高手,没有心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很快就会被带歪了。
  当然了,有些案子如果上下疏通好,这些人就会往另一个方面诱导,同样一句话,两种方式问出来,就会收获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例如:
  问:这二百万现金,是你个人拿给xxx的吧?
  答:是。
  这就记录下来了,想改?难如上青天!
  如果疏通了关系:
  问:这二百万现金,是你以公司的名义拿给xxx的?
  答:是。
  绝大多数人不懂这些,问询人又提前做足了功课,已经明确拿到了其行贿证据,并且一一给被问询人看过。
  被问询人此时已经认命了,自然怎么问就怎么回答。
  于是,就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刑罚:
  第一种,个人行贿200万,起码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而第二种,单位行贿,多说三年就出来了!
  审我的这二位,就是典型的恶意带节奏,矮胖的问:“武教官和赵红兵关系不错吧?”
  我说:“还行,朋友介绍认识的!”
  他笑的很爽朗,“所以说武教官是讲究人,朋友有难,两肋插刀!”
  “他有什么难?他在牧河不是挺好的吗?”我惊讶道。
  看,这就是在诱导我!
  如果我点了一下头,马上就会记录在案,包括前面的摄像机,也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而我来牧河的真正原因,就成了帮助赵红兵寻私仇!
  第694章 咱慢慢来
  谈话继续。
  高瘦的警察轻咳一声,“你说让自己的保镖将那些人砸晕,他们会不会理解错了?”
  “不会,你们有他们的背景资料,您觉得会吗?”我反问他。
  矮胖的问:“杨局长给你的任务,口说无凭吧?”
  我说:“干我们这行的,您觉得会留下什么证据吗?”
  “……”
  到了半夜,两个人都累了。
  我打了个哈欠,“说好几遍了,你们快去查查陈天的那些保镖,沈丽丽和童小琳的死,就是郑大牙带着他们去干的,怎么就不信呢?”
  两个人根本就不搭理我,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和水杯就出去了。
  我刚要起身,又进来两个。
  这二位看样子都睡足了,眼珠子都直放光。
  后半夜,我几乎是半睡半醒着回答问题,完全是机械性的,却和头半夜的回答几乎只字不差。
  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姥姥!
  我唯一担心的是赵红兵,崔大猛他们毕竟还年轻,又经历过特殊训练。
  转念又想了起来,赵红兵也是转业兵,当年经历过战场的浴血厮杀,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这些人不打人,也不骂人,三餐正常,就是不让人好好睡觉。
  刚要眯一会儿,一准儿来人把我叫醒。
  吃第一顿饭的时候,我拿起筷子根本没犹豫,一旁的胖警官讥笑道:“就不怕我们药死你?”
  我边吃边说:“除非把我们都药死,包括我那些没进来的朋友,否则……”
  我看向了他,眼角微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
  我继续大吃起来,懒洋洋道:“告诉张滨,也包括他!”
  一天一夜过去了。
  我头疼的厉害,胡子也长了。
  这天下午,走进来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他穿了件藏蓝色棉夹克,白衬衣,黑色的西裤和皮鞋,看着和普通机关干部没什么区别,可我却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当然了,我说的杀意,不是说他是什么杀手。
  而是这个人,不简单!
  他并没有自我介绍,坐下后,打开拿来的棕色档案纸盒,开门见山念了起来。
  “刘江,朝阳区马家甸乡乡长,因贪污被判十二年……他最新交代,1998年,他家那起失窃案,合计丢失了1530万现金!”
  我不禁呵呵直笑,竟然又把当年京城那几起盗抢案翻了出来。
  “首钢副总徐明楼,今年七月份被判死刑,还没有执行!据他最新交代,同样是在1998年,他家里被抢走了90万美金现金,又被这伙人敲诈了两千万现金!”
  我留意到,这两起案件在他的叙述中,都有最新两个字。
  这说明有人找上了他们,不知怎么让这两个人把本该隐瞒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我笑笑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过段时间,您说的这位刘乡长肯定得减刑!而那位徐总也会改死缓,是吗?”
  没有这种力度的诱惑,这俩人不可能交代这些事情,这不是罪上加罪嘛!
  中年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翻着那些资料。
  “1998年,西安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现场死亡27人……”
  “京城建筑市场的韩铭与韩凯兄弟,曾被黑社会威逼,变卖资产,逃离京城……”
  “太原一起黑吃黑劫案,据其头目金大凯交代,他们有3500万的赃款被洗劫一空……”
  “京城着名收藏家余达明,于2003年夏天去世去世,他的死,涉及到他生前一起诈骗案!档案显示,他曾在广州被骗,以4500万元收购了一套宋代文书,最后证实是赝品……”
  “千山光辉集团案件中,市局田开宇局长家丢失了一笔巨款,据不完全统计,有3500万左右……”
  “……”
  我越听越是心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他们都是怎么查到的?
  中年人合上了档案,“武爱国同事,这些你都承认吗?”
  我只说了两个字:“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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