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728节

  我摆摆手,“去吧,我看着你走。”
  她眼圈红了,摘下了面巾,眼泪成双成对的往下落,哽咽着说:“艾国哥哥,为什么不让我看着你走?”
  “我讨厌离别,心难受,走吧!”
  “记住我的样子……”她伸出了手,手上是一张她戴着野花,歪着头站在阳光下的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灿烂,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离别的悲伤。
  我接了过来,说自己会永远留着。
  她踩下了油门。
  车走了,我有些伤感。
  身后响起唐大脑袋扭捏的声音:“真大方,这是又上了一个……哥,人家也想和你睡……”
  我回身就踢,他已经跑开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包括那辆陆巡,十四辆车都上了船。
  这是艘苏伊士型油轮,看着极其震撼。
  几位中石化领导和船长一直陪着,见事情妥当后,又和陈跃东客气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所有人都感叹,这船太大了!
  陈跃东说,这是韩国制造的,承载能力高达20万吨。运力可与时速3000节的火车相媲美,可以绕赤道半圈,航行中也无需加油。
  我问:“咱们造不出来吗?”
  他说:“近几十年来,日本和韩国逐渐垄断了世界造船业,韩国更是造船业的领先者。可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崛起,超越他们,垄断世界造船市场!”
  领导正说的慷慨激昂,我都想鼓掌了,唐大脑袋凑了过来,“那啥……东哥,这玩意儿啥时候能开到国内?”
  陈跃东差点没让他噎死。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相处得也是真好,这声“东哥”叫的更是顺溜。
  他很无奈,苦着脸说至少30个工作日吧!
  唐大脑袋眨了眨小眼睛,三十,还是工作日?
  他明显觉得时间太长了。
  我和老疙瘩凑过来点上烟,我也叫上了东哥,“东哥,这些货咱兄弟几个平分,到上海以后,您想办法处理吧!”
  他摆了摆手,“可别扯淡了,钻石的事情我已经无地自容,这事就当我道歉了!”
  我肯定不能同意,没有他的话,这些东西别说海运回国了,阿丹旺斯城可能都出不来!
  另外,花旗银行刚刚被抢,他又出城这么多车,哪怕伪装得再好,又是分批出去,肯定也会引起美哈双方的注意。
  这种事情,也只有陈跃东能摆平!
  再说了,老唐说大部分都是美金和欧元,还有好多黄金。
  运回国内以后,就涉及到国家的美元以及黄金储备,不是拿去银行就能存进去的,解释不明白来源就是件天大的麻烦事!
  自己真没办法处理,就算找地下钱庄,也得扣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又说:“不行,当时在花旗保管箱库区的时候就说过了,见者有份,那些人里可有您的手下……”
  他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补偿他们的!
  我还要再说,他脸就拉长了,说再磨叽的话,就让卸船了。
  没办法,只好闭嘴,以后再想办法还这个人情吧!
  老疙瘩把我放在宾馆的皮箱也拿了出来,我到车里换了套衣服,大伙找了个餐厅吃饭。
  晚上五点,我们到了马斯喀特国际机场,开始安检。
  白小茉拉着唐大脑袋的手,黏黏糊糊了好半天,看得陈跃东直皱眉。
  也不知道老唐给这丫头灌了什么迷汤,再见时泪流满面,唐大脑袋也是一步三回头,特像爱情小说里面的狗血剧情。
  我忘了脚腕上那把黑色匕首,奇怪的是,安检竟然没查出来。
  六点十分,我们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七年后的春天,老疙瘩拦截了一封以色列与老美之间邮件,匿名公布出去以后,世界舆论哗然。
  我带着一支12人的特别行动小组,又一次来到了中东。
  任务完成后,我开车去了萨拉拉,找到了海娜。
  那一年,我已经39岁,海娜28岁。
  两个人坐在满是鲜花的院子里,喝着她亲手研磨的醇香咖啡。
  海天一色,春暖花开。
  穆格西里海滩上游人不多,一个阿拉伯老妇人牵着一个男孩儿手,蹲在那里在拾贝壳。
  海娜说,那天飞机起飞时,她就在机场不远的一条公路上,仰头看了好半天,手里还拿着我留给她的那个本子。
  那辆大切诺基里有五百多万美金,看着那些钱,她吓坏了。
  一边是信仰,一边是我的殷切期望,她犹豫了。
  那天晚上,她在车里睡的,辗转反侧。
  第二天,她开车跑了好多家银行,把钱分批存上了,又驾车回了哈曼酋长国的首都阿丹旺斯,接出了母亲。
  母女俩去了萨拉拉。
  她花了36万美金,在穆格西里海岸买了这套精致的二层别墅,前后都有大花园。
  就这样,曾经伊玛目圣战那个骁勇善战的黑寡妇死了。
  她买了好多木质相框,还有一台塑封机,把那天在穆特拉露天市场拍的照片都塑封上了。
  海娜每天与母亲照料着花园,一个人驾驶着橘黄色的大众甲壳虫去市场采购食材。
  傍晚,她会拉着母亲的手,光着脚丫,漫步在海滩上。
  感受着海风拂面,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时间回到2004年的夏末初秋。
  那天,白小茉并没有跟我们回京,陈跃东说他还要跑一趟非洲。
  飞机到京城以后,我连机场都没出,让老疙瘩和唐大脑袋护送崔大猛他俩回家,我又买了张到雪城的机票。
  走进太阳岛别墅院子,张思洋正牵着武月的小手要去幼儿园。
  “爸爸?”
  武月一声娇呼,挣开母亲的手,飞奔过来。
  小鲁和葛老实他们站在一旁傻笑。
  我蹲在了地上,把闺女紧紧抱在了怀里,用力亲着她的小脸蛋。
  “呀?”小丫头捂着鼻子,“爸爸好臭!”
  众人大笑。
  张思洋走下台阶,笑吟吟道:“这下开心了,臭丫头心心念念让爸爸妈妈一起送她上学。”
  武月拍起了小手。
  鼻子一阵阵发酸,作为丈夫和父亲,我不合格,对不起她娘俩。
  从袋子里拿出那顶阿拉伯风情的小帽子,戴在了武月头上,“好看吗?”
  “好看!”她说。
  “走!送闺女上学!”我说。
  第666章 兴安那些人和事
  到雪城的第二天,我就给赵红兵打了电话。
  我说的十分诚恳,自己出国两个月,好久没见家里人,容我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段时间,自己肯定回去。
  赵红兵同样客气,说劳武爷挂念,您这一走可是好事情。
  我有些奇怪,问为什么。
  他说您走了以后,沈公子就鼓动大伙去旅行,于是几家人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巴厘岛,在那边的海滩上躺了一个多月。
  这么一躺,原本浮躁的心也平静下来。
  他说武爷您多休息一段时间,我还要带你嫂子去大理玩一段时间。
  两个人在笑声中挂了电话。
  张思洋问是谁,我把事情说了,她沉默半晌才说,这个人,可不简单!
  当天晚上,我们两口子抱着武月,去了[盛世专业铁板烧]总店。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走进大厅,就见大老张的闺女小静坐在轮椅上等着我们呢。
  武月挣扎着下了地,朝她跑了过去,稚声稚气道:“姑姑,月月都想你了!”
  小静开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抱小丫头坐在了腿上。
  李玉兰笑道:“这臭丫头,上次要黄桃罐头我没给,小静偷着给她吃了一大碗,这就不爱搭理我了,小叛徒!”
  时间过的好快,小静都已经是23岁的大姑娘了。
  去年她就入了中作协,作品在国内也是频频获奖,今年又被龙省残联聘为副主习,同时还兼任省作协副主习。
  吃饭时,我小声问她处没处对象,她红着脸不说话。
  李玉兰说:“省文联有个小伙子不错,经常接送小静,我看……”
  “妈?!”她脖子都涨红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可别瞎说!”
  我问:“用不用哥见见?和他好好聊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