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582节

  很快,我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出来后,就见他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还端着热茶,我溜溜达达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助理苗成过来了,给我倒了杯茶。
  “疯子哥,你们真不贷款?”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笑了笑,“我们在京城的第一个楼盘茉莉庄园,已经开发到第四期了,一分贷款没有,不是一样好好的?”
  “可我听七哥说,他各个大城市去开分公司,到时候那么多楼盘同时开发,哪里会有那么多钱?”
  “借!”
  “找谁借?”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
  我懵了,什么情况?
  “你别忘了,我还有那么的企业,只要东北地产支付利息,就可以借!”
  我恍然大悟。
  他叹了口气,“其他地产商没有我这个便利条件,其实他们可以贷款,因为贷款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期房更不是!问题在于卖出期房的钱得还给承建商,不能挪作他用!”
  我不太懂,又问:“会不会有人连银行的钱都不还呢?”
  他摆了摆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不还钱就无法解押,不解押就拿不到预售证,银行才不会吃这个亏!”
  “可我觉得你其他生意的钱也有限,银行才是财大气粗,不贷款发展速度肯定不快!”
  他哈哈大笑,“兄弟,太快了就容易扯到蛋!慢有慢的好处,健康!”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有道理。
  又闲聊了几句,我朝雅间方向努了努下巴,压低了声音问:“疯子哥,他们以前关系不好?”
  “不是不好,是队伍不同。”
  “队伍?”
  也不是当兵的,哪里来的队伍?
  周疯子左右看了看,把声音压的更低,“袁大哥父亲早就退了,而且关系和势力都在龙省,这边唯一的依靠,就是岳父……”
  “听说过合纵攻秦吧?”
  我点了点头。
  “如果他想更进一步,哪怕是外放某省做个封疆大吏,也有好坏省份之分,不能单单指望岳父一脉!”
  “所以,必须要联合其他势力才行!”
  “陈家老爷子虽说退了,可门生故吏遍及全国,话语权不是一般的大!”
  “陈家是最合适的,袁大哥也早就有这个意思,但两个人的身份都太特殊,不好接触,更不能随便接触……”
  我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主任,还不能随便接触呢?
  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周疯子笑了起来,“我如果说是计生办主任,你信吗?”
  我连忙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可我不问,因为有些事情、有些人的身份,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情……”
  我惭愧起来。
  本来还想问问袁海川的身份,只好咽了回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疯子问:“知道什么是政治吗??”
  我摇了摇头。
  “政治就是相互妥协,是利益互换!”说着,他用力拍了拍我肩膀,“兄弟,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
  接下来,他问起这次日本之行的事,我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他呵呵直笑,“傻小子,你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陈跃东和穆舒阳给你挖的坑呢?!”
  我苦笑起来,“后来反应过来了,可也没什么意义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别怪他们!”周疯子正色道:“你没这个能力,也不会放心让你去!正因为看中了你有这个能力,人家才选择隐瞒一部分实情!”
  “另外,二百万哪!咱不能矫情,找国际雇佣兵都用不了这么多钱!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人家!”
  “明白!”我笑了起来,他这是怕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开导我。
  “我早就想明白了,不然哪儿能有今天的场面……”
  周疯子欣慰地笑了起来,又说起他姐夫郝忠海的事情,说他刚刚调到了龙省公安厅任副职。
  我对郝忠海印象极好,这个人不只外形气质好,说话聊天更让人舒服,是个做事实的人!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周疯子在后面做了许多工作。
  我不懂官场,印象中兴安是地级市,郝忠海是市局一把手兼副市长,级别应该是副厅或正厅。
  记得他今年41岁,难道升到部级了?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周疯子苦笑起来,说:“哪儿那么容易!姐夫属于平调,而且在厅里排名也是靠后,除非以后能兼任副省长、省委常委,才会再进一步……”
  我有些不解,“都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兴安城天高皇帝远,不是更自在吗?”
  他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但这事儿要分人,如果有理想和抱负,还能有人使上力气,自然要更上一层楼!”
  “否则,这辈子就窝在那座小城里,止步不前了……”
  “就像我干姐夫方振,今年才五十七岁,可省里关系一退,前途基本就断了,只能在兴安政法委一把的位置干到退休了!”
  “几年前,我就要帮他走动,可他已经没了那份心思。”
  我说:“疯子哥,你要是当官,肯定能当贼大的官儿!”
  他叹了口气,“兄弟,这官儿,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很难吗?”
  “难,比世界上任何职业都难!”
  “……”
  第519章 新家
  正说着,袁海川和陈跃东出来了,有说有笑。
  看来谈的不错。
  这种酒一般不会喝起来没完没了,我俩起身迎了过去。
  往外走时,我又悄声说:“疯子哥,我手里有一批高品质的钻石,想捐给东北基金会……”
  他笑了,“等七哥回来以后,你直接给他,变现后捐一半留一半吧!”
  “好!”我没矫情,又说:“明天中秋,来家里过?”
  他叹了口气,“没时间呐,要跑一趟通辽,那边有点儿事儿,波哥在那边等着呢……”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事情,还得需要他俩去办。
  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用力搂了搂我,说这事儿你可帮不上,我就没再往下问。
  上车前,袁海川握着我的手说:“等我电话!”
  他说的是去扫墓,没想到还记得,于是微笑道:“好!”
  陈跃东走了,周疯子去送袁海川,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家,唐大脑袋还没回来,估计是要包宿了。
  温度正好。
  我牵着虎子,一人一狗沿着后海跑了两圈,这才回家睡觉。
  洗完澡,躺被窝里,和张妖精娘俩聊了好一会儿,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搬完家吧,多说一周。
  第二天是中秋节。
  我给石姗和赤须子都打了电话,让他们来过节,随后去买了些水果,又跑稻香村买了几盒糕点,先后去了庄老师和霍老家。
  和霍老说起昨晚的事情,他说:“老袁家教好,海川那孩子本性纯良,更不忘本,经常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我嘴里答应着,却无法当真,毕竟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
  昨晚的和蔼可亲,虽说有霍老的面子,可更多还是给周疯子的面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袁大哥管什么的?”
  霍老笑了笑,“心如秋水明,眼似夜灯亮;铁面无私问,正气满乾坤!他那个老泰山也是魄力十足,用自己退下来作为代价,硬生生把自己的乘龙快婿扶了上去!”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他叹了口气,“幸好海川也是争气……”
  说着,他停了下来。
  这是又想起了霍青书,我听了个一知半解,赶快岔开了话题,聊起了最近昌平一起谋杀案。
  两个人分析了大约四十分钟。
  临走时,老爷子感叹道:“这名嫌疑犯,就是典型的、有犯罪倾向的危险人格,因为先天问题形成的反社会人格犯罪狂!这种人最凶残,无情无义,以犯罪为人生之乐事,有药却无法医治,只能及早发现……”
  刘阿姨送我出门,小声告诉我,“陈小姐上午才走,说改天再过来……”
  “情绪怎么样?”我问。
  她连连点头,“挺好的,今早还是她做的饭呢!”
  到家以后,石姗和赤须子都到了。
  今天周四,孩子们正常上学,放学自己过来。
  九月的京城秋高气爽,三个人在院子里喝着茶水聊着天,很是惬意。
  赤须子给石姗算了一卦,说她红鸾星动,把石姗乐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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