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575节
这家伙很有官威,瞪圆了眼睛。
空姐一时语塞,我连忙说:“先生,您先息怒……”
“你谁呀?”他又朝我瞪起了眼珠子,“我问你了吗?有你说话的机会吗?”
哎呀我艹,多大的官,这么冲!
那个戴着眼镜瘦高的中年男人不悦道:“刘主任,就算骨灰盒让人不舒服,也要注意你的态度!你这样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有话好好说嘛!”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真想吐他一脸!
这话看似是在劝这个谢顶的胖子刘主任,但潜台词却是:我也不喜欢后面有个骨灰盒,你赶快想办法解决掉!
刘主任?
什么主任?
国字脸中年人说:“小伙子,虽说民航可以带骨灰,但还是要考虑一下其他旅客的情绪嘛!”
那个漂亮女人也张了嘴,“就是呀,怪渗人的……”
本来昨晚宿醉就很难受,又赶上这么一件闹心事儿,心情真是糟透了。
想起杨宁的叮嘱,只好把怒气往下压了压,既然空姐已经说了,就得好好解释,让所有人都满意才行。
于是挂上笑:“刘主任,我能说话了吗?”
刘主任斜了我一眼,抱起了肩膀,大屁股“噗”的一下坐了下去,拉长声调,“说——吧!”
“我来回答您,那个座位上,确实是骨灰盒,但……”
不等我说完,他就蹦了起来,“搞什么搞?我们买头等舱,是为了和死鬼坐在一起吗?”
说着,他伸手指向了空姐,破口大骂:“你们他妈怎么回事儿?让你们领导过来!”
又一个空姐闻声过来了,她年纪稍大一些,脸上堆着笑。
可还不等说话,刘主任那张嘴像崩豆一样,“你们航空公司就是这样对待头等舱客人的吗?为什么买票的时候没有提示?”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
“知道我们是谁吗?”
“立刻!马上!把那脏东西给我弄走……”
啪!
我已经忍无可忍,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结结实实!
这位刘主任硬生生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儿,随后跌坐在了座位上。
整个头等舱瞬间安静下来。
我瞪着他说:“谁脏?你他妈再说一句?!”
“小武!”李雪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直朝我摇头,“各位,我能说两句吗?”
“臭娘们,你他妈闭嘴!”刘主任像疯了一样,骂完后窜起来就往我身上扑,活像东北农村村头撒泼打滚的大老娘们,嘴里大声喊叫着:“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
他的吼叫声戛然而止。
因为额头被我的92式顶住了。
李善民和孙忆梅都慌忙站了起来,一个喊小武,另一个喊武教官……
另外那三个当官的脸瞬间就白了,身体直往后缩,惊慌失措。
我手里的枪,死死顶在刘主任宽阔的脑门上,嘶声道:“谁脏?你他妈说,谁脏?”
他浑身都在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看向了坐在窗口那个戴眼镜的瘦高个,“你!叫什么?那个单位什么职务?”
他不吭声。
“说!”我大喝一声,枪口就对准了他。
刘主任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瘦高个就是一哆嗦,帮忙说:“我叫张君,千山市副市长……”
“你!”
枪口挪向了他身边那个女人,“我我我……我叫韩琳,政府办公室的……”
女人明显没见过这种阵仗,漂亮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枪口缓缓移动,又对准了那个国字脸中年人。
“我、我叫史安林,千山市建委主任。”
枪,又一次顶在了刘主任头上,“这么会来事儿,你肯定是府办主任了?”
第512章 到底谁脏?
听我问他是不是政府办公室主任,刘主任哆嗦的更厉害了,“是、是是是……”
大官就是不一样,张君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始劝我:“小伙子,刘主任态度确实有问题,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你别冲动……”
“闭嘴!”我扭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是个副市长,手腕上竟然戴了块江诗丹顿,还是黄金黑面款的……你知道这款手表市值多少吗?”
他连忙缩了缩手,另一只手捂在了手表上。
我瞪着他,“这是你工资能买得起的吗?”
他不敢再看我,目光躲闪。
我看向了那个漂亮女人,她只戴了几件金首饰,算不上珠光宝气,又没戴手表,一身服饰虽然明显都是大牌子,可自己并不认识。
于是看向了史安林,“建委主任是吧?真有钱!lv腰带,18k金劳力士……”
他脸更白了。
懒得再说了,看向了后面的李雪,轻声说:“雪姐,没事儿,你坐下吧!”
“你把枪收回去,快点儿!”她红着眼睛说。
“好好好,我收,我收!”
我把手枪插了回去,她这才缓缓坐下,还是一脸担心。
“叔叔,阿姨,快坐下,真没事儿……”
李善民十分严肃,“孩子,千万别做傻事,冲动是魔鬼!不行我们可以坐汽车回去,你送我们,好不好?”
我连忙点头,“好,您放心!”
老两口这才坐下,都是一脸的焦急和担心。
我看向了那四位,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
或许刘主任不说那个“脏”字,自己也不会发火,此时枪收了回去,那股邪火也就消了。
话说这枪有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能让人暴躁的有底气。
尤其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时,有种唯我独尊的错觉,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我调整了几下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指向了李雪身旁靠窗位置,“你们身后的那个人,他身上一共中了9颗子弹!”
“那些子弹取出来后,哪一颗,不比你们手腕上的表重?!”
我没再发火,心平气和。
“临死前,他对我说出了两个字,知道是什么吗?”
没人说话。
“他说,让他奋不顾身不畏生死的,是两个字:信仰!”
这两个字说出来后,孙忆梅已经哭出声来。
我不禁也有些哽咽,“我相信,你们刚刚走上领导岗位时,胸中也有这两个字,可现在呢?”
四个人都低下了头。
“现在这两个字去哪儿了?”
“位卑未泯济民志,权重不移公仆心!”
“那两个字丢了,可你们的良心也丢了吗?”
“我们的烈士,用鲜血养了你们这帮蛀虫,还有脸赶我们下去?”
“脏?”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谁脏?!”
这时,机长过来了,后来那个空姐和他窃窃私语起来。
头又开始疼了,里面像有个小钻头一样。
我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将上面的国徽朝着他们,“各位,需要看我的工作证件吗?”
四个人都抬起了头,还是没人说话。
看到证件封皮后,张君明显怔了一下,又连忙低下了脑袋。
“同志……”机长迈步过来,小声说:“乘客马上就要登机了,您看……”
我抱歉地朝他笑了笑,随后又看向了这四个人,“你们可以选择下去,也可以继续坐在这里!”
目光扫过,声音霍然严厉起来:“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叽叽歪歪,我不介意带着中记委的人,跑一趟千山市!!”
“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他妈谁脏!!!”
最后这句话,我是吼出来的,四个人都是一哆嗦,耷拉着脑袋一声没有。
我看向了后面,放柔了声音,“叔叔、阿姨、雪姐,那我就下去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过年我去看你们……”
“我送你!”李雪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