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441节

  很快肖光就下来了,上车以后,两个人哈哈大笑。
  小插曲,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第二天去霍老家,我拎了一兜水果。
  这是我的习惯,每次去庄老师家,也不空手。
  霍老家保姆回来了,看年纪40多岁,面相恬静,很淳朴。
  老爷子让我喊她刘阿姨,她笑着答应。
  沏上茶,就去忙了。
  肖光没进屋,又开始忙活着整理院子。
  我把模型拿了出来,放在了罗汉床中间的木几上。
  霍老往起坐,我连忙搀扶他,又拿了两个靠垫放在了他身后,让他舒服一些。
  “看着我……”他说。
  第一节课,我并不紧张,只是好奇。
  我看着他,这张脸依旧很冷,毫无表情。
  就见他嗤了下鼻,上嘴唇微抬,眉毛下垂,眯了下眼睛……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这张脸又恢复如常。
  “说说,你看出了什么?”
  我没好意思说您再来一遍,仔细回忆半响,才说:“感觉……感觉像是看不起我……”
  霍老难得有了笑容,欣慰道:“不错,不过不是很准确,这是个标准的厌恶表情,你来看!”
  他指着那个面部肌肉模型的嘴角,“这条肌肉叫笑肌,嘴唇一圈叫口轮匝肌,当人有了讥讽情绪时,笑肌会微微朝后牵引,上唇的口轮匝肌就会收紧……”
  我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他又指向了眼眶部位的肌肉,“这里叫眼轮匝肌……”
  “……”
  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刘阿姨喊我们吃饭,我才发现肚子在咕噜噜叫。
  扶着霍老坐上轮椅,推着他出了书房,就见肖光和刘阿姨在往餐厅端菜。
  桌子上四个菜,都是青菜。
  霍老摔了筷子,“小刘,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留你了!”
  我呵呵直笑,这么爱吃肉,怎么还这么瘦?
  刘阿姨笑笑说:“也不是您给我发工资,我听杨总的!”
  “你?!”老爷子气呼呼拿起了筷子,“气死我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我偷偷拿出了个小塑料袋,里面是让大憨做的红烧头,不过我只拿了两块。
  老爷子两只眼直冒光。
  我抓起他的筷子,把两块肉埋在了他那碗大米饭下面。
  米饭热,一会儿肉也就热了。
  霍老像小孩子一样,眉开眼笑,多吃了半碗饭。
  第391章 雪城的元旦夜
  本来还想和肖光去趟潍坊,可人一旦对什么着迷以后,就难以自拔。
  肖光对射击入了迷。
  而我可不止是射击,还有心理学、微表情、古董鉴赏估价和唢呐。
  真是白天闲不着,晚上不消停。
  我比领导都忙!
  每天只有吃早饭时,才有时间看蒲小帅买回来的《青年报》和《京城早报》。
  晚饭时,才能看看电视新闻。
  饭后喝着茶水,看一个小时的书,接着练习一个小时的书法,随后就开始练习开电子密码保险箱。
  最近王妙妙又给我拿了几种国外的电子锁,都很高级,两个人一起研究如何破解。
  有天张思洋打电话,说她怀疑我和那天抢电话的小妖精好上了,不然为什么不回去看她娘俩?
  我说忙,真忙。
  她柔声说,来吧,我想让你忙活忙活我……
  这妖精,电话里也不消停!
  无奈之下,当天晚上飞回了雪城,忙活了三天才回京城。
  一转眼,就到了12月底。
  这天傍晚,我从霍老家出来刚上车,接到了杨宁的电话:
  “武爱国同志……”
  听他叫的如此正式,我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在大领导办公室呢!
  “杨局,您好!”我也客客气气。
  “是这样,最近八局的训练弹消耗得太快,两个月打光了一年的量,领导刚把我训了,还说明年的预算……”
  不等他说完,我连忙说:“忘了和领导说,我刚给局里捐了二十万块钱……”
  “是吗?”那边杨宁的语调上扬起来,“好好好,爱国同志啊,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这个名字好,不仅爱国,更爱咱八局,好好好……”
  我在他一连串的“好”声中放下了手机,肖光歪着脑袋瞅我,“武爷,啥时候捐的?”
  “捐个屁!”我心疼地直挠头发,这就是赤裸裸的敲竹杠啊!“明天咱俩去银行取20万现金吧!”
  “现捐哪?!”
  可不就是现捐嘛,还不是为了杨宁能在领导面前有面子!
  肖光有些不好意思,“那啥……以后我少打点儿!”
  “钱都花了,少打个屁呀!多打!”
  “嗯呐!”
  两个人奸笑起来。
  元旦上午,我和老疙瘩、大头、肖光坐飞机回了雪城。
  前两天,我给干姐石珊打了电话,想带她们娘仨一起回来,也让青青和小毅回福利院看看。
  石珊说不行,补着课呢,一天都不能耽误!
  她角色进入的很快,而且十分彻底,真心把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骨肉。
  没办法,不能耽误孩子学习,只好放弃计划了。
  当天晚上,在宴宾楼最大的包间里,我和张思洋请客,宴请了东北集团一众人。
  本来我想去李玉兰的[盛世专业铁板烧],孩儿她妈不同意,说去的话张婶不可能要钱。
  这么多人,还是算了!
  我想说有你老公我的股份,想想还是算了。
  我们刚到,周疯子一家三口就到了。
  他牵着儿子的手刚进包间,肖光就站了起来,高高举起右手,竟然给他敬了莫名其妙的礼。
  我一开始以为是纳粹礼。
  想想不对,怎么看着像是少先队员的礼?
  小时候,我曾经趴在继红小学大门的铁栏杆外,看操场上那些孩子敬过这样的礼。
  肖光一本正经。
  周疯子哈哈大笑,他身后的盛夏也跟着笑,笑的我莫名其妙。
  “儿子,叫卢……肖叔叔!”
  小周盛是1993出生的,今年八岁,看着比同龄孩子都大。
  这孩子真会长,集合了父母的优点,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大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机灵劲儿。
  小家伙弯腰行礼,“卢肖叔叔好!”
  “臭小子!”周疯子溺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是肖叔叔,记住了,他是你爸的救命恩人……”
  肖光涨红着脸,“和孩子说这干啥……”
  “怎么不能说?”周疯子冷下了脸,“过年回去你没见着孩子,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了,我儿子以后就是你儿子!周盛,跪下,叫干爹!”
  “嗯呐!”周盛也不犹豫,答应一声,噗嗵,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把我和张思洋都弄懵了。
  看这孩子的面部表情,明显没经过任何排练,说明周疯子提前也没有和他说起过。
  不仅是我俩,肖光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拉孩子。
  还不等走到周盛身前,周盛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咚咚咚,连着磕了仨,直起腰朗声喊道:“干爹!”
  肖光伸出去的手僵在了那里,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眼泪哗哗往下淌。
  我看向了张思洋。
  她赶快拿过自己的包,翻出红纸,包了一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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