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于是刚刚回到基地的洛因开了直播，直面满屏或质疑或关心的弹幕。
  他全程弯着月牙眼，颊边挂着两枚小梨涡，好像无事发生过，只是微笑着的下唇一片深红痕迹，触目惊心。
  “谢谢大家，我没有打假赛。”
  “也没有剽窃。”
  “这位朋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谢谢不愿路面的网友送的……”
  他话说到一半，咬到了舌头。
  一条带着特效的弹幕盖过了所有流言蜚语——“我相信你。”
  这句话，之前路陌在电话里刚刚跟他说过一次。
  洛因忽然在直播镜头前垂下脑袋，桌面上溅开一点湿意。
  “……傻队长。”
  开个马甲，也不会有两个人陪着他啊。
  第22章
  亚洲赛第二轮比赛结束后，ove在这轮比赛中的表现成了热点话题。
  其中洛因和新上场的替补队员纪飞羽的争议是最大的，一口锅两个人分着背，好像也没有那么沉了似的，洛因还隐隐觉得纪飞羽有些倒霉，正好捡了这么个烂摊子。
  方徊回宿舍以后拐弯抹角地和他说过，这件事说不定是纪飞羽搞的鬼，毕竟洛因不能参赛了，他作为替补才能上场。
  洛因倒没觉得，他没有任何证据，哪能随便给别人扣帽子。
  但他不觉得，不代表别人也不觉得，ove内部已经流传开风言风语，主队的队员们因为这层芥蒂，之后和纪飞羽打训练赛磨合都配合不起来。
  洛因呆在基地觉得浑身不自在，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第二天就收拾行李抱着他的柠檬树搬回出租屋了。
  他打开直播，看见弹幕都在蹿腾他去花砾直播间看一眼。
  洛因还没点进去，就看见花砾直播间的标题是这样的：这首歌送给我亲爱的队友loi。
  “？？？”
  洛因做好心理建设，点进去一看，花砾今天的曲目歌单全是励志歌曲，画风非常可怕。
  好在他唱歌确实好听，听众们也不觉得腻，整个直播间的气氛竟然正能量爆棚——除了一些刷c的弹幕。
  对此花砾也很头疼：“你们别刷了，我会被我女朋友和队长打死的。”
  但给小兄弟打气还是要的。
  事后洛因听路陌说，因为花砾风口浪尖上公开支持他，还被戴经理说了一顿。
  花砾一摊手表示：“歌是花砾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离第三轮亚洲赛比赛日还有两天，一通陌生电话打到ove俱乐部，又几经辗转接到了路陌手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和洛因年纪相仿，是一个自称叫元元的男孩。
  “喂……喂？是檬神吗？”
  路陌：“嗯。”
  元元的声音突然崩溃：“终于联系到您了！我哥、我哥他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元元和洛因是在一个福利院长大的，但小时候他和洛因并不熟。
  确切地说，整个福利院的孩子没有几个和洛因关系好的。因为那些大孩子不让，说洛因偷东西，谁跟他玩儿谁也是小偷。
  洛因见到他总会打招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所以就算那些大孩子可劲说他坏话，元元也对他讨厌不起来。
  “大概十多年前……就是下雪的那一年，来了一群志愿者……”
  那群志愿者中有一个大姐姐特别喜欢洛因，偷偷给他塞了一大把糖果。
  洛因趁着大孩子不在，把糖分给了他们这群年纪更小的弟弟妹妹。
  那年稀罕地下了一场雪，他们拿了糖，就和洛因亲近了些，喊着他一起去院子外面堆雪人。
  结果玩儿到一半，大孩子回来了，看见他们手里都有花花绿绿的糖果，听说是洛因给的，立马抢走了一大把。
  “他还吓唬我们……说哥哥的糖肯定是偷来的，我们拿了也是小偷，吃了会满肚子长虫……逼着我们把糖都扔了。”
  大孩子看着满地被扔掉的糖，觉得自己打了一场胜仗，也没再搭理洛因，招呼着其他孩子走了。
  元元走到半路回头，看见洛因一个人在雪地里。
  “他一个人……特别瘦，蹲在那里一颗一颗地把糖捡起来……”
  之后没多久，洛因就离开了福利院，元元却忘不掉那一
  年白茫茫雪地里的身影。
  “他不可能打假赛的……也没有偷过东西……”
  当晚，林海路的小出租屋里，洛因刚烧好热水洗了个澡出来，给他的柠檬树浇了水，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他肩上还披着擦头发用的白色毛巾，警觉地靠近门缝……那里飘进来一股淡淡的甜味。
  队长这会儿应该在准备第三轮比赛，早上洛因跟他通电话他还在澳门，不可能是他。
  门外的人低声叫他：“洛洛。”
  洛因：“……”
  虽然确实是那个沉冷的声音，可他家队长从来没这么喊过他啊。
  洛因觉得事有蹊跷，可那低音炮格外撩人，这一声喊得他耳朵都酥了。
  莫非是哪个人扮成路陌要来色诱他？这可真是……太了解他的弱点了。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渺茫，但毕竟还处于风口浪尖，出于安全起见，洛因“咔哒”一声把门反锁了。
  “朋友，不要以为装成我家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虽然你装得挺像。”
  门外的人没说话，紧接着洛因手机一震，收到了路陌的消息：“不像，是我本人。”
  “……”洛因怂怂地打开了门，露出两枚小梨涡“队长。”
  路陌抬眼看见他还湿漉漉的头发，进屋关了门，抬手帮他用毛巾擦干。
  他动作很轻，甜味混着洗发水的柠檬味。
  路陌瞥见屋里还有一条小板凳，就让洛因坐在那。
  洛因看着蹲在面前的队长，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敢出声问。
  好一会儿，洛因的头发才不再滴水。柔软的毛巾搭在他头颈间，微湿的茶色碎发和乌黑的眼珠都在白炽灯下光华流转，亮得慑人。
  被路陌盯着看了半晌，洛因有点慌了：“队长……”
  “洛洛。”路陌又喊了他一遍。
  洛因平时看弹幕喊他洛洛都没什么感觉，可这两个字用路陌的声音说出来，传进他耳朵里就跟过电了似的，他抬手摸了摸耳朵。
  “——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吧。”
  洛因懵了。
  他怀疑自己可能又在梦里，路陌蹲在他面前，虽然手里没有糖。
  可是这一次好像……他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好啊。”洛因伸手抓住他“队长，我没有家……你带我回去，我就赖着你不走了。”
  路陌微微阖眼，忽然倾身捧起洛因的脸，把他满腹要和梦里的路陌倾诉的温言软语都堵住了。
  洛因下唇的伤还没全好，唇齿交融间那种刺痛感传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前这是真的路陌。
  路陌说喜欢他是真的，说要带他回家也是真的。
  洛因微睁着眼，脑子里一时涌上了无数个现实问题。
  他没有父母，跟路陌回家要见父母的话该准备什么？该说什么？他爸妈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办？他是不是提前了解一些射击运动的相关知识比较好？到时候跟伯父伯母才有话聊。
  路陌知道洛因嘴上还有伤，吻得很轻，没一会儿就放开他，居然从贴身的裤袋里摸出一小盒白糖，用手指沾了抹在洛因嘴唇伤处上。
  这样会好得比较快，就是不大方便。
  洛因没控制住舔掉了一些，路陌又给他补上。
  洛因低声问：“队长，你不是后天就要比赛了吗？怎么突然跑来了。”
  “想见你。”
  洛因又说：“那个……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们那冬天
  下雪，不如我们冬天再去？正好可以看雪。”
  全球赛结束后就到冬天了，他想抱过奖杯再跟路陌回去。
  路陌好像知道洛因在想什么，抬眼看着他：“好，在那之前，你先跟我住。”
  “啊？”洛因一紧张，又把嘴上的白糖抿掉了一点“队长你这是，打算把我捡回家养着吗？”
  “不是捡。”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陌干脆在洛因这用他的柠檬系列洗漱用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他挤一张床。
  因为路陌在身边，洛因睡得很好。
  半夜他听见浴室有很轻的水声，过会儿水声停了，他睁开眼，看见路陌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洛因蹭过去抱住他，发现他身上很凉，好像刚刚冲过冷水似的。
  路陌一僵。
  白冲了。
  当晚，路队长真的跟条大冰棍儿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一动不动睁眼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加载中…的地雷，就不吃肉肉的手榴弹，qvq的营养液~谢谢小天使们，么么！
  第23章
  第二天洛因起得很早，他动作很轻地支起脸看路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