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宗聿的手很热,江瑾年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肉薄发,充满了力量感,手感甚好。
  可眼见宗聿动情,他就有些忍不住想逃。往日都是在夜色中,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所见。
  江瑾年浑身燥、热,大脑一片空白,以往的撩拨到了此刻竟然是一句都吐不出来。
  掌心的灼热惊的他想抽回手,却被宗聿死死地抓住,宗聿靠过去,屋内的烛火被他的身躯遮了大半,阴影落在江瑾年身上,充满了野性的侵略感。
  江瑾年无处可逃,宗聿把人搂进怀来,咬着他的耳朵,炙热的呼吸染红了那一片肌肤。
  “瑾年,疼,帮帮我。”
  宗聿轻哼,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有些红,看向江瑾年时带着两分讨不到甜头的委屈。
  江瑾年被他这一眼盯的心尖发麻,抽回手的力道卸了不少。
  察觉到他不抗拒,宗聿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随后又露出委屈的神情贴上去,亲吻他的眉眼,然后慢慢往下,一点点落在唇上。
  “瑾年……”
  宗聿的心里就想抹了蜜一般,他第一次没有熄灭烛火,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
  他们倒在床上,亲吻,拥抱。
  江瑾年雪白的肌肤染上潮红之色,眼尾绯红,羞的不敢直视宗聿的眼神。
  宗聿抓着他的手,慢慢地教他,让他去感受,包裹。
  情到深处,故意在他耳边泄露出难耐的声音,听的江瑾年浑身战栗。
  烛火幽幽,今夜的春光刚刚好。
  第66章
  春意浓, 红账不知羞。
  待天明,坠兔收光,晨鸡报晓, 春光尽。
  江瑾年从梦中醒来, 入目是赤裸的胸膛,以及点点红痕, 提醒他昨夜的旖旎荒唐。
  江瑾年面上一阵燥热, 想也不想地拉开距离准备开溜。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 江瑾年感觉到腰间的手在收紧,有人在他头上蹭了一下。
  半赤的胸膛灼热, 肌肤相贴, 昨夜的一幕幕挥之不去。江瑾年恨不得现在就闭上眼装一下, 却被人抬起下巴。
  宗聿笑的格外放肆, 那好心情都快从眉梢眼底溢出来。他和江瑾年的发展不算快,洞房至今没影, 可是没关系,他喜欢现在这种一点点了解,然后一点点攻克的快乐。
  从接吻发展到江瑾年愿意用手帮他, 已经是很大的一个进步, 相信很快他就能完全得偿所愿。
  只不过有一点宗聿想不明白。
  江瑾年不抗拒触碰他的身体, 一开始是他略带强势的引导,江瑾年面红耳赤, 可到了后面, 江瑾年没那么羞,他们二人各得乐趣, 他也看出来江瑾年情动,他想帮江瑾年, 但江瑾年不让他碰。
  或许不让碰不够准确,他的手掌隔着裤子覆上去时,江瑾年没说什么,可察觉到他把手伸进去的意图,江瑾年抓住他的手腕,面上的绯色褪了大半,意乱情迷的理智回笼。
  他盯着宗聿,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就这样吧,不然我怕你会失了兴趣。】
  江瑾年说这话的时候,宗聿瞧见他的神情有些许难堪。他的心像是被人砸了一拳,有些发闷。
  只不过很快江瑾年就靠上来,亲吻他的唇,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去深思。
  宗聿想,或许是江瑾年对他的感情还有所顾虑,怕他看见同为男子的身体,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不敢面对。
  也或许是江瑾年自己还没做好准备,怕一发不可收拾。
  “昨夜是我孟浪了,瑾年可睡好了?”宗聿靠近江瑾年,昨夜极力克制,还是闹了许久,他两就歇了两三个时辰。
  江瑾年后半夜睡的沉,这会儿精神足,并不觉得有异,他拿开宗聿的手,坐起身,雪肤上红梅点点。
  【起床,今日还要去见孙有财。】
  宗聿紧盯着他的身体,目光微暗,翻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道:“好,我缓一缓。”
  江瑾年不解,见他耳垂绯红,同为男子,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一哽,嘴唇微张,一度
  宗聿自制力不差,只是早起见了血脉喷张的一幕,一时有些难耐。他抱着枕头静心,等身体没那么兴奋后才慢吞吞地起床。
  江瑾年让店小二送来热水,等他们收拾妥当,陈五过来请他们下楼用膳。
  陈五昨夜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思考了一夜,决定不做丝绸生意,准备换个买卖。
  “汪丁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屈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看在唐公子的份上,他或许不会拿我们二人怎样,日后我们离开平川,他的手也伸不过去。可同我们做生意的商户是平川本地人,汪丁说不定会刁难。”
  在官府和商会的把持下,大家只是混口饭吃。陈五还有别的路子,他和赵明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候,犯不着连累别人。
  陈五道:“新生意不急,我两正好可以陪你们去拜访孙有财。”
  考虑到宗聿二人的身份,陈五他们定的还是一个雅间,杜绝外界的声音和视线。
  “这门生意陈兄应该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就这样放弃你舍得?”宗聿问道。
  陈五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现在亏的不多,及时止损也是好事。”
  宗聿沉吟:“也不用太悲观,说不定很快这官场就要变天了。”
  陈五只当宗聿是在安慰他,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孙有财家在城东,位置靠近东城门。这条街道比较清幽,附近的宅院多数是卖给了达官贵人,他们自己不住,而是用来安置心头好。
  孙有财家在街道尽头,门前有两颗枣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十分显眼。
  陈五他们来过不止一次,门房都认得他们了。但是今日不凑巧,孙有财不在家中,他上马场了。
  陈五道:“不碍事,我们可能进去等他?”
  这种事情往常也有过,门房一般不会拦他们。但今日看着二人身后的宗聿和江瑾年,门房显得犹豫。
  他迟疑片刻,道:“我家老爷这几天住在马场那边,就算我放你们进来,也不一定能等到人。”
  孙家的马场在城外,门房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做纠缠。
  从孙家离开,陈五看了眼天时,道:“唐公子,反正你们二人买马也需要去马场那边挑选,不如就直接过去?我知道怎么走。”
  宗聿这一趟不是真的想来买马,只是需要一个当地人帮忙制造一个方便活动的身份。
  他昨天控制了那个汪丁,其实完全可以利用他做掩护。
  可宗聿想起马政那边的烂摊子,宗咏说过,孙家之前就是给兵部供马,后来丢了这条商线。在孙有财的身上,应该能得到一些关于马政的消息。
  宗聿没有拒绝陈五的好意,道:“如此就有劳陈兄了。”
  孙家的马场离城有点距离,他们家祖上阔过,买了一个山头,专门用来喂马。为此还修了庄子,修了路。
  陈五他们还是坐的马车,宗聿和江瑾年骑马跟在他们后面。平川的几个城门都有人把守,严查进出的人。
  不过这和宗聿他们没什么关系,检查很顺利地通过。他们跟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一个庄子坐落在山间,门前溪流奔腾,种植了不少柳树。
  这里算是远郊,门户不多,要隔很远很远才能看见一户人家藏在山坳里。
  宗聿原以为在这种地方,就算有人串门也是个别少数,可他们距离远,还是依稀能看见庄子前聚集了不少人。
  “难道我们来的不巧,庄子上有事?”
  宗聿和江瑾年并肩而行,笑着道。
  江瑾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外围的那层人手持利刃,来者不善。
  【只怕是赶巧了。】
  眼前的这段路看着远,但马全力跑起来,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等马到了庄子面前,看清围堵的那群人,宗聿微微挑眉,转头和江瑾年对视一眼,面上闪过一抹戏谑之色。
  确实赶巧了,这是熟人啊。
  汪丁大马金刀地坐在庄子前,端着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昨日挨打的那张脸还没消肿,半边眼睛只剩一条缝,脸上贴着狗皮膏药,但依旧不能妨碍他的嚣张。
  “孙有财,咋们也是老熟人了,打过不少交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才好言好语和你商量。江大人看得上你那块地,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出去问问,周围那一圈的地,还有谁没卖?”
  汪丁吸溜了一口茶壶里的茶水,舒服地喟叹一声,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又痛的哎呦起来。
  他摸着自己半张肿胀的脸,眼神阴狠,恨不得立刻将宗聿挫骨扬灰。
  他姐夫可是平川的巡抚,平日仗着他的官威,汪丁没少作威作福,这还是头一次吃这种大亏。
  他昨日回去后,那是马不停蹄地找大夫给他看病,可那些人摸来摸去,愣是找不到病症所在,都说他身强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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