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记事 第35节

  她想说些软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没忍住换上习以为常的那一套:“这次是我的过失,抱歉。”
  听到这话,温延闭了闭眼。
  察觉局面犹如无声无息地复刻了第一次去丽景看房子时的状况,也因为陈嘉玉的道歉,温延后知后觉地发现刚被纾解的烦闷其实从来没离开。
  但气氛僵滞着,他没有余地多想,看出陈嘉玉因他的话而不安,咄咄逼人更不是他擅长的。
  温延抬眼,耐人寻味地问:“一句道歉就够了么?”
  陈嘉玉松了口气:“但我没有给你带礼物。”
  “也可以用其他替代。”
  他们站在厕所门口,走廊昏黄的灯与洗手池顶部的白炽灯交织映落,照进心照不宣下台阶的两人眼底。
  陈嘉玉触及他的眼眸,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语言宛若能够摄人心魄,鬼使神差地,她踮起脚尖去亲温延的唇角,蜻蜓点水地一下,很快离开。
  只是脚后跟还未着地,温延忽然伸手,提起她的腰往前两步推放在洗手池边,反手关上了门。
  距离被拉近,陈嘉玉跟他的视线平齐。
  温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而后垂眼,舌尖分寸不让的抵进去,带着一丝发泄,又像不满的力道狠狠吮她的舌。
  一刹那,陈嘉玉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感知力这样强,大概因为抱歉,还有一点无法描述的闷。
  她第一次生涩地在这个过程里回应他。
  温延顿住,喉咙上下滚过:“这么主动是讨好我么?”
  不是,应该是在哄你。
  但陈嘉玉说不出那个字眼,压下舌根的酥麻感,环绕着他的脖子,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这样。”温延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颤颤从喉间滑出时带着沙哑,陈嘉玉闭着眼睛被这一声撩的后背发软,没吭声。
  不料温延的掌忽然扶着她的腿,偏头靠到她脸侧,不轻不重地用这个腔调跟她说话:“那教你一次。”
  然后准确地避开她的伤口,往上挂住,手背虚虚拢着陈嘉玉的后背:“下次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四下无人的光影里,温延一步一步教他,耐心地如同在对待关门弟子。随后将她的头发绕在耳后,附耳低语。
  “缠稳了。”
  第21章 阵雨21剥掉。
  数米之外的包间里。
  临近九点半,寿星已经开始安排服务员送上蛋糕,准备进行心心念念的切蛋糕环节。但离开多时的温延与陈嘉玉迟迟没有归来,人不齐,她觉得不圆满。
  可由于阶层不同,这群满脑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朋友都挺怵温延,一听要去找他回来,纷纷踯躅着劝她等等。
  寿星精致的小脸皱了下,有点不太高兴地用鞋尖碰了碰原满:“温老板该不会中途离场了吧?”
  “怎么会。”原满知道他言而有信,不太可能干这种一言不发离开的事,于是赶紧哄,“你别多想。”
  小寿星是家里幺女,养得娇气,性格也不太好,但其实没什么心眼,是个蛮实在的傻白甜。被哄了两句,她的表情仍勉强:“那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听她毫无分寸地对温延挑刺,旁边一群朋友都没吭声,邬亦思随口扯了句:“没到零点切什么生日蛋糕。”
  寿星不太乐意地说:“我家可是有门禁的,十点必须得到家,只剩半个小时肯定来不及了。”
  “我去洗手间帮你看看吧。”
  坐在寿星左手边的徐双苒突然出声,拉了拉她的胳膊,起身走出包间,找到洗手间的时候却发现门关着。
  她揣着两分好奇,似有所感地上前推门。
  轻轻一下并没有推动。
  徐双苒略微侧头,还没有主观意义的仔细去听,不算厚实的门板里面传来一两道很低的说话声。
  似乎有点像温延的声音。
  听不清,毕竟徐双苒对他也不是十分了解,所有的信息基本都源于热衷牵线的爷爷嘴里。今晚朋友生日,传言说温延也会来,起初她是并不打算到场的。
  后来又听说他的新婚太太也会过来。
  徐双苒没能忍住,尽管之前她用几句话刻薄了那场失败告终的下午茶,但哪个女孩子没点慕强的心思。门当户对的优质联姻对象很少,温延这种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在温延牵着他太太进来时,即便徐双苒不想承认,也依旧不得不正视内心那点遗憾。
  也同样是这点似有似无的感觉让她跟了出来。
  可至于一墙之隔的是不是温延,徐双苒心里有猜测,正要伸手去敲门,男人的声音这次清晰了不少。
  温延的声音在喉咙里压低,带了点别有意味的笑,听上去特别纵容地问:“学会了?”
  紧接着,另一道女声黏黏答答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完全想不到温延看着那样克己复礼,不近女色,居然会在随时都可能来人的洗手间里跟妻子亲昵。
  徐双苒没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原路返回。
  “人呢?”寿星不停往她身后张望。
  “我没有看到。”徐双苒笑着打了个掩护,提醒,“你要是等不及,我们先切蛋糕吧。”
  ……
  门外有人过来又离开,两人起初对此浑然不知。
  陈嘉玉坐在洗手池台面,鞋子虚挂着,被迫直腰,整个人在温延手掌的推送下犹如一把拉到极致的弓。
  他当真是坏透了,记仇又恶劣。
  不知道别人犯到他手上都是什么样,反正陈嘉玉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丝毫瞧不出平时展露的温和有礼,仿佛被他抓到把柄,连亲吻也变成了惩罚。
  明明没有亲太长时间,可陈嘉玉的舌根却绞得疼,身体力行地感受到了温延有多在意被隐瞒。
  几次伸手推拒,都被他重新按了回去。
  直到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她听到门外响起零星一点很容易被忽视的脚步声,几乎未曾多想的咬了温延一口。
  不重,但地方挑得刁钻。
  靠近下唇内侧的那片薄薄软肉,猝然疼了下,温延趁势松开她,眼风里带着点混的朝门板掠去。
  外面没什么动静,温延回眸看她:“咬这么重。”
  “有人来了。”陈嘉玉实在害怕对方一把推开门,耷着脑袋,嗓音闷闷的,“你别在这里胡来好不好?”
  温延当然不至于在这么脏的地方对她怎么样,刚才是一时兴起,也有点想给她点记性。
  门早就拨了反锁,但温延没说,揽着她的背面无惭色地淡声开口:“你的主动值几分钟?”
  陈嘉玉哪里听不出他的夹枪带棍,可太紧张了,她
  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门把手上。
  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温延忽地就着姿势往里一挤,两人几乎严丝合缝,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陈嘉玉识时务地伸手,环住温延的脖子贴上去,偏头,额角紧紧挨着他耳垂下的皮肤,鼻尖埋进衣领。
  温延的身子僵了一僵。
  陈嘉玉毫无察觉,顾不上羞,只想快点翻过这一页,埋着脸与他讨价还价:“回家,你想多久都可以。”
  大概真有年龄越大越能放开这一说,比起几次下来熟能生巧到好似上了奇怪培训班的温延,陈嘉玉在床事间显得逊色许多,连喜欢的姿势都格外单一。
  听她主动说起这种话,温延的僵滞延长片刻,慢悠悠地得寸进尺:“不是说挂不住还要我教么。”
  像非得得到答案不可,他耐心十足地问:“学会了?”
  记仇精记仇精!
  陈嘉玉留心着脑勺后的声响,默默在心里暗道,但还是表现出安分守己的模样:“会了……”
  面朝镜子,温延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身体,不慌不忙地抬手抚了把她的头发,才退后让开。
  四肢没了束缚,陈嘉玉半秒都不想等。
  她赶紧跳下洗手台,正打算整理平展刚才被胡乱压在身下坐着的衣摆,猝不及防地被拉住小臂。
  陈嘉玉想抽回手:“怎么了?”
  只见温延沉默地盯着洗手台皱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有多不卫生,视线倏然一转,落在了她的衬衣上。
  陈嘉玉浑然不觉。
  随后一秒,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往上挪动,温延的手捏住后领,轻车熟路地剥掉了她宽松的外衣。
  转瞬陈嘉玉的身上只余留一件薄薄的小吊带,露出细长白皙的双臂与脖颈,锁骨平直精巧。
  她匪夷所思地护住胸口:“温延!”
  印象里,这还是陈嘉玉第一次直接喊他名字,温延微不可察地抬了下眉:“在这。”
  陈嘉玉的气势即刻减弱几分:“你脱我衣服干嘛?”
  “不脏么。”温延随手将衬衣抛到洗手池边,一手解西服扣子,眸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你以为我想干嘛?”
  发觉自己会错意,陈嘉玉一顿,不自在地舔了舔唇。
  温延脱掉外套,抬手罩在她肩上,语调轻慢正色:“我又不是禽兽,会急于这一时。”
  陈嘉玉无语凝噎半晌,字眼从齿间挤出,显得模糊又态度勉强:“我看你刚才那过程不是挺高兴。”
  憋了憋,她嘀咕:“之前聚餐也没见这样。”
  “你亲我还要怪我忍不住?”温延感到好笑。
  他慢条斯理地帮陈嘉玉将领子翻折,垂下手,轻描淡写地反问她:“真当我是柳下惠?”
  “……”
  静默片刻,陈嘉玉穿好外套,反咬一口这个举动让她在见到温延拧开反锁的卡扣时,竟也没觉得气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
  虽说陈嘉玉个子不低,但男人的外套于她而言还是过于宽大了,看着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她看了眼身旁不苟言笑的温延,像个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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