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最后还是解释了一句。“是拿去干洗了。”
他拉开下面专属于自己的抽屉,一言不发地拿出浴袍和浴巾,几个跨步就出了房间。
浴室里,卡卡西正伸手举着花洒往浴缸里放水。
等了半分钟后,他才按下阻水装置。排风装置依旧奄奄一息,我也懒得修,就随他去吧。
紧闭的小窗户被逐渐漫起的白雾蒙住。
其实原本配备给公寓的浴缸半新不旧,带着黄色的水垢和形成原因不明的污迹。我确信自己收拾好了上次留下的血迹,但总感觉还是很恶心。
浴室里现在摆着的是我新买的双人浴缸。
棺材本减一,卡卡西全责。
我挤进有些狭小起来的浴室,开始挤牙膏,还搓了点红送的洗面奶。
热水放得很快。卡卡西看了我一眼,“什么味道?”
我闭着眼睛,本来要俯身去洗脸,突然感觉他的手从后向前绕过脖颈和绑好的头发,竟然开始帮我解扣子。“兰花。红看广告时发现新版洗面奶里有这个香味,自作主张地就......”
卡卡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接下来的动作却表明了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什么兰花洗面奶。
他把我抱进浴缸,温暖的热水立刻漫了上来。
玩苦无的手就是灵活啊。
清理的时候,他的心情明显比一开始要好很多。手指挠得我痒痒的,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卡卡西是个肯卖力又有服务意识的男人。我长出一口气,心想,自己现在也蛮快乐,和老友过夜果然是成年人的最低限度双赢解压方式。
胳膊碰到了冰凉的浴缸边缘,身体和半截脖子全部浸在重新换过一遍的热水里,令人无比餍足于刚刚的活色生香。我踹了一脚率先出水的卡卡西,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发现他腿侧多出一道划痕。尽管已经结疤,我还是让他去床头柜里拿药膏,有空就抹一下。
虽然是高价买的,但我还剩很多。不担心。
“顺便,把我没吃完的巧克力拿进来。”
他死鱼眼点头,披上浴袍后又踩进塑料拖鞋,在转开浴室门前回头补充道。“还有冰啤酒?”
我笑。“谢谢你的提醒。”
支撑生活的除了长久的盼望和期许,也需要抛开一切、只存在于迷幻瞬间里的单纯的快感。
临睡前,他晾完衣服,躺上属于自己的那侧床铺。
卡卡西依然拒绝不了自来也出品,很自然地把那本书放进手里,摘了带着作者亲签的书皮,居然还有一层护封。真正的封面在最下层。
和我这种接了书才说谢谢的伪书迷不同,他甚至津津有味地品味了一番作者前言,接着翻回到封面,又去看了眼扉页,然后对着略厚实点的护封开始发呆。
我瞟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粉蓝色的花瓣雨和飘到窗户外的白色窗帘。
这和亲热系列的大胆成人风完全不一样,比如那个明晃晃的禁止通行——就是亲热系列的一大卖点。闷骚和大胆的碰撞,熟男熟女的走身不走心!
所以我有点好奇。“纯爱小说?”
他很意外,目光却没离开眼前的小说。“你没看过?”
我摇头。
自拿来的那天起,就没空看了。
他倚着竖起的枕头,偏过角度朝我展示道。“封面。”
和护封的清纯悠扬不同,封面由陈年墨水般漆黑的底色和深蓝色的花瓣组成,而原本朝着蓝天大开的窗户也关上了。这是精装本,但书籍的材质依然很简单。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他就缩回去了。
“这个,是对比色吗?”卡卡西解释道。“设计师好像就是自来也大人。”
我没多想。“可能和剧情有关吧,不是说小说男主和女主的情感关系很复杂么。”
他“哦”了一声,默默开始看。
第43章episode 43
episode 43
纲手姬给了我“暂时别轻举妄动”的信号。
我知道很多事要从领导开始做起才好,局势在各人手下的兵将看来永远不知所以,毕竟我们还不是上位者。
看来,我的计划要推迟一些再开始了。
卡卡西带着我转悠到医院门口买花,很小心地避开了山中家的花店。我并未反对,顺手买了符合时节的鲜果篮。
静音桑在医院门口碰到我,顺手把纲手准备交给我的卷轴拿了出来。卡卡西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交流,见不论是我还是纲手大人的第一下属都面色如常,这才放心下来,率先去前台询问目标病房的号码。
我压低声音。“这里面是?”
“与新一轮的中忍考试有关。”
我闻言,忍不住挑眉。确定不是懒得审核所以干脆分给我来处理吗?这可不是什么严肃的文件。
静音走了。
随后我们才上楼探望玄间小队。
雷同从睡梦中醒来,注意到原本整洁单调的床头柜上多出了一个丑丑的苹果兔子。
滑稽、笨拙,放在这里一看,乍然很违和。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短,几乎全被氧化了,在最后的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再一捏,发现其实是拿质地软些的苹果做的。其中珍贵的水分——不出意外的话,流失得很彻底。
我盘腿坐在床上,从卷轴中拿出材料,面前放着矮脚支架搭起的早餐桌。四角圆钝,木色涂漆,回家时从杂货店里随便挑的,纯粹为了不起床就能有个方便写字的平面。
哗啦啦的纸页掉了下来,比我想象的要多。
人员构成,初试、复试,和最终回的考官人选。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不听话的手指重新翻到那张印着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的报名表。
木叶的传统是担当上忍把学生的个人档案钉在一起上交,然后再领取准考证,这种一式两份的东西不可能凭空被复制粘贴。我灵机一动,往前翻了翻,果然看到了去年一起参加了考试的第十班猪鹿蝶和凯的第三班。
文件太多、搞混了......?那么今天的工作任务岂不是直接被清空!我窃喜起来,却发现底下依然有厚厚的一叠纸。耐着性子看了几页,突然看到个很眼熟的小年轻。
灰色头发,戴着圆框眼镜,微笑很从容。药师兜,出身是孤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说明。
上次考试的报名者档案是最多的,毕竟有好几国联合,无法一下子看完。我把这当成获取情报的方式之一,顺便记录了一下部分忍者的资料。
咦、已经翻到去年的名单了吗......
我如有所感地用指头抵着纸页往下拨开,又看到了药师兜和他所在的小队。
某个不太美妙的预感冒了出来。我知道中忍是平庸者一辈子的上限,而战时的精英中忍甚至担任着比上忍小队更重要的角色,战争有时候靠的是量而非质,只有到了更高的水平——比如水门,比如三忍,才能在可纳数千数万人的战坑中旁若无人地出招。所以炮灰的重要性就很不言而喻了。要是没有炮灰,天才和普通人都会在和死神的第一次会面中死去。
我听到内心中有嘲讽的声音响动,却毫不犹豫地亮起台灯,花了半个晚上将所有名单和档案细细地过了一遍,我发现药师兜从四年前起,共参与了八次中忍考试。当然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晋升中忍,包括最近的一次考试。
我进入火影楼,直奔档案室。档案室位于核心区背后,走出楼梯后七拐八拐,我来到一个并不起眼的房间门口。伸手一拧,如我所料地开不了。
我瞬身到办公室门口,认命地抬手敲门。“纲手大人。”
里面好像还有别人?我听到纲手不耐烦的准许,推门而入,看到了正在述职的鹿丸。
我本来准备去找他聊聊那个“药师兜”来着。
纲手见我进来,让我先去外边阳台等着。
不久后,纲手从我背后的门中走出。“来火影楼做什么?”
我神情恳切。“进档案室。”
她转身去拿了个卷轴,在我身前展开。细密的纹路和包边,本身好像是羊皮纸的高级材质,连轴杆都是玉质的。“把查克拉输进去。”
虽然在封印术上的造诣不高,但我立刻明白过来,“和档案室的封印有关?”
她懒得和我废话,只多解释了一句。“上次忘了。”
我立刻照办。刚一输出查克拉,那未写一字的纸面受到刺激,飞快地闪过了我的名字,却不是看惯了的写法——在我深究前,那几个模糊的字样飞快地化成透明字样,融回了干净的卷轴内。
“有了这个,办公室楼层以下的房间你都能进。”纲手收好卷轴,“对了,梅见,上次说的那个,”她犹疑的神色浮现,最终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我姑且是确认过了。”
我立刻认真起来,连站姿都端正了。
“你明天就去暗部报道,不要有任何拖延。”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否则,未来五年的假期就都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