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与九皇叔在战场上交过手的人,都称赞九皇叔是用兵奇才。
他知道这话绝没有夸大,但听到再多的传言,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九皇叔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本王不做亏本的买卖,但也不作一锤子买卖。”
王子戎怔了一下,就明白了:“九皇叔是听到什么了吗?”
九皇叔说的,应该是指之前,他们王家用天价,从九皇叔手中,购买那本兵书的事。
九皇叔要的确实多,哪怕是王家,为了完成那个交易,亦是伤筋动骨,但王子戎知道,那个交易值得。
银钱这种东西,是王家最不缺,也最不必在意的。
能用银钱买到的那部兵书,是他们王家赚了。
事实也是如此,要不是九皇叔,被皇上打压,又身中巨毒,一时抽不出精力,解决边境粮饷一事,根本就轮不到,他们王家占这个便宜。
甚至,只要九皇叔放出话,多的是人,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换取九皇叔手上的兵书。
他们王家能用银钱胜出,只不过是占了,他们王家出身东陵的便宜。
要不是如此,他们王家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九皇叔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此许闲言碎语罢了,想来王大公子回京后,定能处理。”当然不只是闲言碎语那般简单,且能传到九皇叔的耳朵里,明显是王家某些人故意为之。
九皇叔这话,是在告诉王子戎他的不满,也是在点王子戎。
王家并不如,王子戎所想的那般铁板一块,也不如王子戎所想的那般,全族上下有力往一处使。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王家也不能例外。
“多谢九皇叔提醒,请九皇叔放心。待到我回京,必会将王家事务,料理干净。”王子戎朝九皇叔作揖道谢,他语气平平,眸中却隐有杀气。
显然,王子戎是动怒了。
“倒是有意思。”谢三看得失笑,打趣道:“我突然很期待回京了。我还真想看看,菩萨一样的王子戎发怒,会是怎般模样。”
王子戎没有说话,只是斜了谢三一眼。
他强烈怀疑,谢三是在幸灾乐祸,并且有证据。
马车外,被压着打的匪徒,后知后觉,也发现了不对。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好像被包围了?”一众匪徒发现,他们身边全是自己人,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去打,一时间不由得愣住。
他们怎么打着打着,周边全是自己人了。
“这些人,是从战场上下来,他们是……最厉害的那批兵。”为首的匪徒见多识广,很快就认出了,九皇叔亲卫的不同。
“怎么会有战场上来的人,不是说这几个,是世家逃奴嘛,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保护?”
“他们有银子,什么人请不到。”
“许是跟我们一样,里面外合。不然,就凭几个奴才秧子,能从那些大世家,盗走大批财宝。”
“原来咱们这是,遇到同行了。”
……
马车外,被围在一起的匪徒,毫无节制地嚷嚷。
马车内,听到这些话的王子戎与谢三,都沉默了。
世家逃奴?
难怪,他们放出王、谢二家的名头,也震不住这些匪徒。
原来,这些匪徒是帮世家,抓“逃奴”呢。
“看样子,我们不用回去,就先被除名了。”饶是不在乎谢家的谢三,听到世家往他们身上,冠上“逃奴”的名头,亦是怒了。
王子戎没有说话,只淡淡一笑。
那笑与平日无二,透着君子之风,温和而无害,可莫名地,苏云七感觉到了冷意。
她悄悄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她也不想看九皇叔,可这马车内,就九皇叔一个正常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九皇叔过于敏锐,苏云七刚望过去,九皇叔也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苏云七愣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移开,就见九皇叔眼中带笑,戏谑地道:“本王偷的不是财宝,而是世家无价的珍宝。不然,也不值得他们这么大手笔地,对付本王。”
说到“无价的珍宝”时,九皇叔顿了一下,笑意也更盛了。无声地在说,他说的“无价的珍宝”不是别的,正是苏云七。
苏云七的脸一红,有些慌乱地别开,不敢与九皇叔对视。
别问为什么,九皇叔既没有指她,也没有点她的名,她为什么会认为,九皇叔口中的“无价的珍宝”是指她。
反正,她就是听懂了。
当然,她并不想懂,也不能懂……
第493章 恨不早相遇
王子戎与谢三,正被“世家逃奴”这个身份气得不行,根本没有注意到,九皇叔与苏云七之间暗涌的交流。
等到二人平复下来,看向九皇叔与苏云七时,九皇叔与苏云七已恢复如常,便是王子戎与谢三眼睛再尖,心再细,也看不出一丝异样。
不过,二人虽没看出异样,却看出九皇叔好像、似乎,又不待见他们了。
王子戎与谢三,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当是九皇叔嫌弃他们,没有一点用处不说,还成了累赘。
但这事吧,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他们又不是九皇叔,家里的事,实在轮不到他们当家做主。
也不是他们两人这么惨,放眼四国,能在九皇叔这么年轻,就当家作主的,也是凤毛麟角。
便是西楚那位年轻的皇帝,看着年纪轻轻就登基执政,可实际权利也不在自己手上,而是由太后和一群朝臣,把持着朝政。
年轻的皇帝虽然亲政了,但能做主的地方并不多,甚至还不如九皇叔有权势。
不管是皇室,还是各个家族,都认为年轻人经验不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轻易不会放权。
当然,家中那些长辈,是真的怕年轻人行事冲动,没有经验,把事情办砸,还是不想放权,那就不好说了。
这世间,没有谁不恋权。
能把权利握在手上,为何要舍出去。
要知道,权利这种东西,放出去容易,收回来却是难。
王子戎与谢三,有一千种理由为自己解释,可九皇叔什么也没有说,只嫌弃地看他们一眼,就闭目养神,摆明了不想听他们二人说话。
王子戎与谢三相视苦笑。
纵使他们有名辩天下之才,九皇叔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们就是再能说无用。
就在王子戎与谢三无奈之际,外面那群匪徒,也被解决了。
本来没有这么快解决的。
这群匪徒有上百人之多,别说这些人还会反抗,就算一个个站在那里不反抗,任由他们杀,也需要一点时间。
可为首的匪徒,眼见自己被包围了,打不过,直接举手投降了。
“各位好汉,饶命呀!”为首的匪徒,耍横的时候,是真的横,可跪地求饶的时候,也是真的怂。
眼见九皇叔的亲卫要杀过来,他立刻举起手投降。
九皇叔的亲卫没有听,直接举刀。
可不想,为首的匪徒,一点架子也没有,扑通一声就跪下:“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哥,还请大哥高抬贵手,给小弟一条活路。小弟也是被人骗了,才会来劫你们的路。”
其他人匪徒,见自家大哥跪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
一下子,所有的匪徒都跪下投降了。
降者不杀。
这是战场上的规矩,举刀的亲卫迟疑了一下,正犹豫跟这群匪徒,要不要讲战场上的规矩,为首的匪徒见到机会,就立刻哭求:“大哥,小弟真的知道错了。小弟要是知道,大哥你们也是上过战场的,绝对不会劫你们的路。”
为了活命,为首的匪徒,很是不要脸的,对着比自己许多的亲卫,一口一个大哥,喊得真情意切。
甚至,为了博得亲卫的同情,不惜卖惨:“大哥,你们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我们这些人混得不怎么样。”
“我们这些人,虽然落草为寇,但以前也是上过战场的,虽然不得已当了匪徒,可我们从来不打劫平民百姓,我们只打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和贪官。”
“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我们也不会,明知道你们带着这么多护卫,还对你们出手。”
为首的匪徒认栽,其他小弟也跟着,不停地磕头求饶:“对对对,我们重新做人。求大哥,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们知道错了。”
“求好汉饶命。”
为首的匪徒,见亲卫迟疑,求饶得更卖力了:“大哥,小弟看你们也是上过战场的,看在咱们都从过军、上过战场的份上,大哥你就饶小弟们一命呀。小弟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匪徒,不打劫了。我们重新做人!”
“滚蛋,你们也配提,跟老子一样,上过战场的。”降者不杀,这些匪徒拦路打劫,自有律法处理他们。
九皇叔的亲卫,正准备收刀,把这些人捆起来,丢给当地衙门去处理,听到为首的匪徒,居然拿一起上过战场,跟他们套近乎,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