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界掌管大耳刮子的神 第11节
「何必非开战不可呢?弄得生灵涂炭。」
「不若归顺了天庭,您到底是教养我的师尊,我现在已是天庭太子了,等我当了天帝,届时整个六界,还不是咱们师徒说了算?」
「您看,枯荣君都已先应下了。」
面对我,莲生姿态谦恭一如往常。
然而,镇妖司的人,却缓慢地将韶幽围了起来,颇有胁迫之意。
莲生就地跪下:「不瞒师尊,自您入城开始,天庭便在注视此地,若您不降,将有神雷降下,这一城的百姓以及……枯荣君,定要性命不保了。」
「徒儿斗胆,恳请您为无辜的苍生考虑。」
「倘若您一意孤行,届时血流成河,尸骸成山,因果业障加身,您又该如何面对您的道心?枯荣君对您恩深情重,您如何忍心看他因您的一己私心而死?」
瞧瞧这动听的语言。
我简直忍不住笑了:「你们天庭之人,睁眼说瞎话都不会笑场吗?」
「按照这个逻辑,天庭是万恶之因,六界的揭竿反抗是它应偿之果……我的到来,自该是天道所趋,天庭非但不该拦我,还该感恩我的到来,感恩我赐祂们毁灭的终果,这如何不算以身合道呢?」
莲生抿紧了嘴。
良久,他深深叹息:「看来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莲生站起身,面无表情,抬手打了个信号。
登时,天雷滚滚,紫电霹雳。
轰隆隆,暗沉厚实的云块压下,一层重似一层,仿若太古巨兽正探下他狰狞的头。
云层上,是星罗列阵的各路神仙,各自手持法宝,居高临下地睨视凡尘。
我毫无惧意,反倒张嘴一吞——
倏然间,威势犹如日月倒转、星辰扭曲。
众仙东倒西歪,法宝们也纷纷脱手,被我的利齿一咬,尽数吞入腹内。
小猫妖的身体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于是,在施法前,我便以魂体出窍,从虚空中生长出了本体,并将小猫藏在了腹内的妥善位置。
「白玄,你为我断去两尾,又供我神降,我以我本体的十尾回赠之,你只管安心融合它们,日后如何,便是你个人的造化。」
云上,神仙们乱作一团,雷闪都小了,有几个甚至惊慌地掉下了地面。
看啊,这就是祂们真实的能力,一旦被撤掉剥削所得,那些平庸虚软再也无所遁形。
我哈哈大笑,双掌朝天,感受着天道接引之力。
仙界处于六界空间的制高点,最高为三十三天。
传说中,让天帝渡劫的虚空,位于三十三天之上。
但我知道,虚空不在那里。
它虽高于六界,又无处不存在,一落叶、一捉影、一闪念中,皆有虚空。
此时,虚空中我的元神已渡过了全部的天劫。
苍天之上,裂出了一条金色星河,宛如铸就的天梯,缓缓铺到我的脚边。
天道的威压不可抵抗,被这条涤荡邪欲孽罪的金河光晕扫到后,众多的上神上仙,纷纷口喷黑色污血,元神大损,摔落在地。
「白渊陛下,且慢!且慢呀!」
第18章
我还没怎么动,一个红眉毛的上神,便急急喊住了我,还是按妖界的尊称。
「吾乃长恒帝君,司命阁之主。」
他受伤坠下云端。
明明受金河影响颇大,姿态仍然四平八稳。
缓缓道出身份后,从怀中掏出那本司命簿,如同展示传国玉玺。
此物具有天道威能,正是天庭独裁众生之根本。
「哦?」我目光微冷。
「陛下莫要犯糊涂,六界众生的生死命格,都在吾一念之间。」
长恒说着话,毫不避讳地看向韶幽所在。
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我注视着脚边咫尺的这片金。
这是一条凌驾于天条之上的道路。
为了追寻它,有太多人,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吾等没有别的意思。」
长恒帝君姿态恭顺:「您能合天道之机缘,毫无疑问当为天帝,居我天庭之中,主宰六界。」
「长恒,恭请天帝陛下归位!」他率先弯下腰来,高呼,声如洪钟。
「臣等恭请天帝陛下归位!」
「臣等恭请天帝陛下归位!」
「……」
地面上的仙神们也纷纷附和,有弯腰的、有下跪的、有以头抢地的,仙人们落下云端,绵绵不绝,甚至越跪越谦恭了。
其实,除了初代那位搭建了天条的元初天帝。
后来天帝的权威,都是天条授予,或来自世袭,或立下了天条表彰内的功劳。
总之,都是为了整个天庭的集体利益。
长恒的意思很明白了。
要么放弃天道梯,成为天条下的天帝,做天庭的主宰,继续维系剥削秩序。
要么,长恒就会动用司命簿,提笔勾一个灭字,化六界为一片无生命的焦土。
「陛下还在犹豫什么?」长恒蹙眉。
「您就算飞渡成神,这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六界,对您而言,有何意义?」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却看向莲生,笑道:「我若是天帝,那莲生太子该怎么办?」
此时,小冥鲛面色苍白,离魂失魄一般,对陡转直下的情势毫无预料。
长恒瞥了眼莲生:「哼,他哪是什么太子,不过是前天帝陛下推演未来时,所下的一步闲棋……」
「天族子嗣何其尊贵?天帝怎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这等罪,在那个黑瓶子里待几百年,待废了,还如何器重?」
莲生像是被雷劈了,身子越抖越厉害。
「不、不……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是天帝的孩子?」
他似乎急于证明什么,颤着声:「看看!看看!我娘是纱绫天妃,这是她给我的信物,我们冥鲛族的鳞片,我娘每隔百年都给我寄一片来……我日日夜夜贴在心口放着,从不离身的!」
长恒眼中露出几分讥讽:「天庭从没有什么纱绫天妃,妖界之人又不是傻子,你若有天族血脉,旁人怎会发现不了?」
莲生托举着手中格外珍视的鳞片项链,神情恍惚,摇摇欲坠:「那、那我娘呢?」
旁边有个知情的仙人嗤笑了:
「还找娘呢,一个棋子哪来的娘,那鳞片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是个冥鲛都有,你那串物什,不定是哪位神官脚底板抠的死皮呢。」
「扑哧——」
此话一出,那些跪在我身前的仙人们纷纷喷笑。
这些人的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
莲生的奉献,莲生赔上的七百年,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下等种族哪有什么功劳?都是应尽之事罢了。
他们看不起仙界之外的任何种族,更别提,近些年事急从权,要叫一只低劣的小冥鲛「太子殿下」,心里的懊丧可想而知。
「哈哈哈哈……」
莲生也笑了,边哭边笑,前仰后合,一把扯碎了手里的鱼鳞项链。
他笑得歇斯底里,表情扭曲狰狞:
「你们啊你们,一个个称仙称神,都是脏心脏肺的臭鱼烂虾,有什么资格笑我?我就想当天帝怎么了?我这条劣等的杂鱼,不正配你们天庭这锅下水?」
莲生的突然暴起,谁都没反应过来。
长恒帝君受伤在身,被他一下扑倒,面门连挨数拳,眼冒金星。
司命簿瞬间转移到了莲生手中。
「都别动!」
莲生高举司命簿,笑得猖狂:「谁敢动我,我就毁了这本烂书,让整个六界一起为我陪葬!」
「无知小儿!天道法则加持之物,岂会被你肆意毁掉?」
长恒挣扎起身,毫不畏惧。
他一声令下,周遭的仙人们纷纷前去抢夺。
「我确实不行,但若是我师尊,又如何?」莲生突然看向我,狡黠诡异地投来一笑。
那本簿子瞬间朝我飞来。
我抬手要接。
便有无数灵光法术,挡在我身前,欲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