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公女，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你为什么穿着睡衣？”伊赛尔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本想闲聊几句，但是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埃莉诺居然穿着真丝的吊带睡衣。
“哦，因为我刚刚洗漱完。”埃莉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又不是裸着，而且这个世界的睡衣其实比起现代已经算是保守的了。
伊赛尔却不这么觉得，她震惊的捂住了嘴，有些结巴道：“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路来都这里？”
埃莉诺微微侧头，终于明白了伊赛尔震惊的点，她觉得有些好笑，抱胸反问道：“伊赛尔，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深夜会洗漱完成后，穿着睡衣穿过街头巷尾，徒步来到神殿的人？”
“我是什么？癖好特殊的教廷狂热信徒吗？”
伊赛尔也才后知后觉自己给想岔了，公女这样的人，拥有出众的能力，大概是直接传送过来的，再不然科林斯家也不会让自家的公女徒步出门。
伊赛尔有些尴尬了眨了眨眼，想要开口解释，但是看到埃莉诺的面容时，她的拘谨和紧张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她皱着眉上前一步，手搭在了埃莉诺的胳膊上，凑近了细细观察对方的面色，担忧道：“公女，你真的没事吗？你看上去很累。”
埃莉诺微微愣了一下，被伊赛尔突如其来的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因为对方真切的关心而感到温暖。
她没有躲避伊赛尔的目光，而是柔和的说道：“因为我答应了你，一旦有了答案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啊。。。”伊赛尔低低的应了一声，突然心里有些泛酸，原来这就是被人好好记在心中的感觉。
不好，她还没有听到公女的答复，就有点想哭了。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只是晚一点，我不会介意的，我说了多久我都会等的。”伊赛尔轻轻的说道。
看了看低下头的伊赛尔，埃莉诺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略微思索，沉吟道：“果然是我太欠考虑了吗？我想告知你我对你的重视，但是这样的穿着确实不够诚意，我去换一身再来。”
眼见埃莉诺手中光芒闪动，伊赛尔连忙开口阻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女！”
“在我眼中，您穿什么都是一样的美丽。”
伊赛尔闭眼喊出了这一句话，然后立马便懊悔不已。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这种蹩脚的情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在伊赛尔羞耻不已的时候，埃莉诺却是笑了，这话换个人来说，可以称的上油腻了，但是从伊赛尔的口中说出，却也让埃莉诺从这正经的氛围中挣脱了出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样的一板一眼，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埃莉诺放松了身子，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伊赛尔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赶紧答道：“这里是圣殿。”
“圣殿？那不就是神殿的禁地吗？”
伊赛尔点头：“因为圣殿是神明降下神谕的地方，是只有圣女和教皇才可以进来的。”
“但按照教典，如果是圣女的话，是有权利带人进来的。”
伊赛尔对着埃莉诺解释道，其实她带对方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听完伊赛尔的解释，埃莉诺挑了挑眉，这地方其实空的很，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尊巨大的雕像伫立在正中央。
见埃莉诺看着雕像，伊赛尔解释道：“那是光明神的雕像。”
埃莉诺猜也知道了，雕像的面部是模糊的，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莱特的具体模样，但是雕像的神圣性却一点都没有受到折损，可见雕刻的工匠技艺出众。
埃莉诺心中不屑，她随意的在神像下方的台阶上坐下，然后垂眼看着下方的伊赛尔，问道：“你现在准备好听答案了吗？”
伊赛尔的脚被定格在了原地，她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埃莉诺，威仪的神像就伫立在其的身后，让人分不清这一刻到底谁更圣洁。
见伊赛尔没有回答，但是目光却看了过来，埃莉诺便知道对方在听，她抚了抚后颈，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开口。
“伊赛尔，在回答你的问题前，请允许我多说几句。”
伊赛尔点了点头，尽管此刻她手心都是汗水，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埃莉诺轻呼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你所见，我的条件非常的优渥，所以我受到过很多人的喜爱，也不乏追求者。”
说到这的时候，伊赛尔的身子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样的开场，她好像已经能预见后面的拒绝。
“过往，我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尽管我欣赏他们的勇气，但也就仅此而已。”
“所以我并没有坠入爱河这样的经验，也并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伊赛尔眨眨眼，失落的心渐渐被埃莉诺的话语牵引。
“当你向我示爱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回忆和思考，有关于你，有关于我们。”
“我发现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总会产生无奈和焦躁的情绪，因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总是被孤立在世界的角落，好像所有人都能很轻易的伤害你。”
“这种感情是递增的，在我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而现在尽管我不曾刻意去思考，它却会在不经意间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我想我该是讨厌你的，可令我意外的是，当我会回忆与你共处的时刻时，我总会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
“和你的相处让我感到愉悦，我在时间的累积中，对你产生了好奇，我期待你的成长，期待你的意外，并愿意为其等待。”
伊赛尔的心在胸腔内逐渐加速，她双手紧握，缓步上了台阶。
埃莉诺微微仰头，好看的眉眼轻皱，继续道：“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需要更多的参考，于是我开始罗列大众对于伴侣会考量的因素。”
“你有着很出众的外表，纯粹而直接的情感，细心且温柔的性格，这在我这都是加分项。”
“而这时候，对于和你产生亲密关系的思考，这也成了极为重要的一环。”
“庆幸的是，我不用凭空想象，我们之间有过几次接触可以比照。”
伊赛尔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埃莉诺会这么直白的将这一点都说出来，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后方的神像。
神啊，请务必宽恕她们。
短暂的分神后，伊赛尔从未这般专注的等待一个人的话语。
埃莉诺收回目光，看向伊赛尔，她的语速并没有变化，可落在伊赛尔的眼中，却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此刻都显得无比的漫长。
“我进行了设想，发现我不仅不排斥和你的接触，甚至在反问之后，内心竟是产生了些许期待。”
“但我原本也对此类没有接触过的事，怀揣着好奇，所以我并不能确定，这是我对你的欲望，还是对这事本身的探索欲。”
“说了这么多，我是想告诉你，我现阶段能给到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在这样不确定的情况下，你依然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可以试着开始一段认真的恋爱关系。”
“我不能保证太多，我只能保证在关系存续的期间，我会对你忠诚，并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恋人。”
此刻的伊赛尔已经站到了埃莉诺的面前，她原以为自己的告白并没有被埃莉诺放在心上，毕竟当时对方的反应是那么的冷静。
可此刻看着埃莉诺满是疲惫的面容，却依旧轻声细语的向她说明，她能想到，在无数个间隙和忙碌的时刻，埃莉诺都有在好好的思索有关于她。
伊赛尔用颤抖的手捧住埃莉诺的面颊，泪水蓄在她的眼中，她低头，注视着那双眼：“公女，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但在我看来，你方才的每一句话都在叙述爱意。”
“用这样理直气壮的态度，说出这样话的你，实在是太狡猾了。”
柔软的唇，带来了微凉的触感，埃莉诺短暂的晃神，然后闭上眼接受了这一吻。
少顷，唇分。
埃莉诺仰头看伊赛尔，再度确认到：“你真的确定吗？”
伊赛尔点头，她过往的人生都是算计和操控，只有埃莉诺在担心她的得失。
可感情是双向的，埃莉诺在担心她的未来也许会收到伤害，可却半句没有提到。
其实她伊赛尔也什么都没有，和自己在一起，除了她本身，埃莉诺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也就是在这一刻，伊赛尔看着埃莉诺，突然明白了，其实面前的这个人，远比她以为的更喜欢自己。
埃莉诺总觉得伊赛尔这样轻易的做决定，有些太草率了，于是她追问道：“人们总希望爱情故事会迎来完美的幸福结局，你要信我吗？信我会爱你并且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