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她实在美丽 第117节

  她对他,便是这么做的。
  亲亲抱抱多了,自然厌了,倦了。
  越是压抑自我,反而入相更深。
  解兰深紧握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皮囊?”
  她不止一次说过喜欢他的脸。
  她喜欢他的皮囊,于是以己度人。
  “疼。”她轻呼了声,一条软绵绵的胳膊攀来,摸索着覆来唇瓣。
  解兰深侧开脸,躲过她的唇。
  楚阿满讷讷。
  话本子里都说,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出痴情种,周晏是,解兰深也是。
  的确,他们这些家世好,天赋好的世族子弟,什么都不缺,便只能栽在情路上了。
  楚阿满凑到他的耳畔,红唇轻启:“解兰深,我这人最是自私,情情爱爱,对我来说,远没有我的性命重要。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求生而已。”
  她自私,但凡在他人身上付出点什么,必要索取百倍千倍的回报。
  极乐秘境外,她付出了一滴心头血,解兰深还是跟易姚林走了。
  她固然委屈,事后没事人一样去哄他。
  因为当时的她,完全不在意解兰深。
  这次楚氏自戕,她发现自己付出了一丝真心,她没有向解兰深索取百倍千倍,只是要一个可以救命的引雷盘,一个他早已承诺允她的引雷盘。
  结果遭到了拒绝,那时她在想,他会不会为了气她,将引雷盘送给楚德音……
  尽管念头可笑,也不是没可能。
  一想到会跟梦里一样,引雷盘落到楚德音手中,她会被雷劫劈成一缕亡魂,楚阿满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她的生死,皆系于解兰深的一念之间。
  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生气,她委屈,她没办法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哄他,因为她有一点点喜欢他了。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
  或许后来回到洛水门,即便小燕不来,她也会权衡利弊,没事人一样继续哄他。
  有些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即便她在感情中占据主导位,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对方居于高位,自己处于劣势。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解兰深的余光随着她不老实探入自己衣领的手游走,神色不悦:“下去。”
  楚阿满哦一声,收回攀到他肩颈的手臂,老老实实坐回蒲团。
  两日后,出了城镇,入目所及之处,地势起伏,沟壑纵横,植被渐渐稀少,是一片贫瘠的黄土高原。
  风尘滚滚,风里携带着沙尘。
  她蹙眉:“水灵珠,不是应该在山川河流,或是大海汪洋,这里一片黄土,水灵气缺乏,不可能有水灵珠。”
  “想要进入龙宫,需要找到另一半密钥。”解兰深掌心摊开,是一只月牙形状的玉佩:“这枚密钥与引雷盘放在一起,直到闭关前解开仇前辈攥写的阵法心得,偶然窥见龙宫辛密。”
  听到龙宫,叫楚阿满想起了药王谷的祖师爷:“什么辛密?”
  解兰深不答,反而问:“秋娘的心头血,你可带在身上?”
  她点头:“在啊,难道密钥与秋娘有关?”
  解兰深颔首:“仇前辈的阵法心得里,记载他和一位诡宗女修前往秘境,偶然得到两把密钥,得知龙宫出现过水灵珠。可惜后来那女修身殒,仇前辈深受重伤,两人没能去探访那方龙宫。”
  她心口骤跳,听解兰深缓了缓,继续道:“观仇前辈的描述,推算年代,估计是秋娘,秋娘陨落在落霞山前,曾在九连山重伤,留下一缕神识。”
  两人花了些功夫,终于找到秋娘的另一座坟冢。
  不同于秋娘在落霞山的温馨小院,这处黄土岭的栖息地,充斥着干燥、荒凉,连照明的月华石都没有。
  拿回盛着自己心头血的玉瓶,秋娘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抹神识,在释怀的叹息中消散:“原来故人早已身死,如此,我终得解脱了。”
  楚阿满唏嘘。
  换作她是秋娘,被傅清安取走心头血,耽误大好飞升前途,要恨死对方了,释怀不了一丁点。
  秋娘、青娘子,都是因为男人断送了飞升路,足以可见,情情爱爱,是一场飞蛾扑火,燃烧灵魂的疯狂。
  楚阿满自信,自己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飞升路。
  拿到月牙密钥,两人前往东海。
  半月后,抵达海域。
  她们来到海域边缘的村镇时,正值清晨,出海的几艘船只驶回码头,扎着羊角辫的幼童,欢欢喜喜上前迎接阿父与兄长。
  中年男子抱起孩童,妇人与长子一面在渔网里挑挑拣拣,将鱼虾分类,一面笑盈盈望向父女俩嬉闹。
  朝阳映照在渔民的脸上,红光满面,是丰收的喜悦。
  楚阿满上前:“夫人,请问这处可是游曲台?”
  妇人摇头:“没听说过游曲台,我们这里是罗家村,你可能找错地方了。”
  楚阿满与解兰深对视一眼,同妇人说:“我们来这里探亲,没能寻到亲眷,可否暂时借住在你们家,我们可以付出一定灵珠,以作报酬。”
  妇人要与当家的商量。
  妇人上前说了几句,抱着女童骑马马的中年男子朝她们这边看来,上下打量,见她们衣着华贵,气质不俗,心知不是普通凡人。
  若是修士,一个不顺心,抬手便是灭族之祸,他们凡人哪敢拒绝,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罗老汉要去市集售卖刚打捞上来的海货,让长子和妇人带客人回家。
  长子罗大力跟随自己出海捕鱼,一身腱子肉,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多多少少能护着母女俩点。
  返回罗家时,羊角辫的小姑娘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哥哥姐姐,你们要来我家吗,我阿父会捕鱼,阿娘会烹鱼,一会儿你们尝尝,可好吃了。”
  被妇人轻拍了手背,勒令不许说话,女童委屈巴巴。
  楚阿满看出端倪:“夫人,好像很怕我们?”
  抱着布头巾的妇人,小心翼翼地奉承:“姑娘是仙子吧,我们凡人对修士心存敬畏,我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两位仙长莫怪。”
  见对方如此,楚阿满想到来的路上,听说了东海附近的修仙世族,以韩家为尊。
  这片土地上,韩家跟个土皇帝似的,欺男霸女,对底层修士剥削、打压,民不聊生。
  楚阿满千里迢遥赶到东海,不是专门来伸张正义的,只要找到地宫入口,拿到水灵珠就好。
  斜一眼解兰深,估摸着他想清理地头蛇……
  等拿到水灵珠后,不管他做什么,她没有任何意见。
  自那日剖心析肝的吐露后,两人再没有果亲密之举,好在为了哄她,他面上冷淡,对她百依百顺。
  罗大力的家,在整个罗家村算得上好的,几间瓦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其他村民住的茅草屋,被海风吹得吱呀作响,好像下一秒会散架。
  打量收拾干净整洁的屋子,楚阿满奇怪:“你们靠打渔为生,我见今日收获破丰,怎的有渔民住茅草屋?”
  罗大力道:“你们是打外地来的吧,我们附近村镇的渔民,出海需缴纳五十灵珠,售卖海货,在集市需缴纳三成,剩下的,勉强温饱。遇到倒霉的时候,打不到海货,还得倒贴五十灵珠,能住上茅草屋都不错了。”
  妇人清咳了声:“大力,你今日没吃饭,又开始胡言乱语。过来帮阿娘收拾海货,给两位仙长准备吃食。”
  想到跟前的两人也是修士,罗大力的脸色瞬间苍白,挑开草帘子,一弯腰,到后院杀鱼、刷螃蟹去了。
  半个时辰后,妇人与罗大力送来海鲜全家福汤、椒盐虾蛄、以及一锅子熬得浓稠的海鲜砂锅粥。
  虾蛄的坚硬尾巴壳,到了楚阿满手中,剥瓜子一样轻松。
  虾膏肥美,每只虾尾巴,填充着饱满的肉质,水嫩之余,带有一丝清甜。
  她嘬掉手指上的汁水:“海货鲜甜,你真的不尝尝?”
  解兰深各品尝了些,放下筷子。
  剩下的吃食,全部进了楚阿满的肚子。
  海鲜全家福汤,汇聚了鱼虾蟹、扇贝鱿鱼,以肉丝提鲜增味,风味奇佳,海边刚捕捞的海货最是鲜甜,一点腥气都闻不见,只放一撮姜丝和盐巴,鲜进人的心坎里。
  砂锅海鲜粥,叫她吃得满意,随手抓来一把灵珠,放到桌上的干净空碗,问妇人:“你们罗家村的村长是谁,我想看看你们的村史村志。”
  第70章
  我管你甜不甜,我只想啃个瓜而已
  得知她们是修士, 几乎不怎么费力,楚阿满便拿到了村志。
  整本繁琐的村史,因为朝代更替, 这册大概只记载三百多年的历史。
  翻阅完, 这册村史记录了逢年过节的罗家村, 举办当地各种风俗节日、修建码头、防波堤、护岸等征集壮丁等等, 大约在一百年前, 挖出过一块石碑, 上书有“游曲台”等字眼。
  花费掉大半日,两人告别村长,来到市集,解兰深见楚阿满见到个鹤发鸡皮的老者, 走不动路,上前同对方搭话。
  她问罗家村的趣闻, 老者提起村子里流传下来的志怪神话:“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 是我太奶奶口口相传下来,以前的罗家村发生过一场可怕的海难, 有一妇人夜半在海边哭泣,见到个年轻女子踏波而来。
  经过询问得知, 原来妇人的夫郎不幸在这场滔天海难中丧生的渔民之一。
  女子被妇人的情意打动, 告知妇人回家等待。
  妇人将信将疑,两日后, 她的夫郎竟活生生回来了,方知自己遇到的女子,可能是仙人。
  从此夫妻俩为仙人修庙立碑, 逢年过节祭祀,也有人曾经在海上见过一条金光灿灿的飞龙, 传言这片海域,有一座堆积无数财宝的龙宫哩!”
  老者窥见楚阿满的神色,以为她跟自己的孙儿一样不信,言道:“我太奶奶说,她小的时候,以前在罗家村有一座碧波仙子庙,后来在战乱中被人一把火烧掉,可惜了。”
  楚阿满在想事情,被误会了,也没解释:“多谢老人家,一点心意。”
  老者只是想找人说会子话,被塞来一把灵珠,想到家中三子出海捕鱼之艰辛,每次出海,便要缴纳五十灵珠,肩上养家的担子不轻,这些灵珠能够帮到孩子们:“这么多,太客气了。”
  楚阿满轻声:“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老人家拿着吧!”
  与老者分别,两人回到罗大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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