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艾登和艾兰都摇头:“那不可能。”
  艾兰道:“你是不了解宁检,私下里是个很时尚也很高傲的omega,他连卜青雄都拒绝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委身雷蒙莱恩兄弟俩。”
  梁文君问道:“卜青雄比那兄弟俩好多少吗?”
  “比他们俩都帅啊。”
  梁文君撇了撇嘴:“没看出来。”
  艾登看着于浩海和梁文君写下的“小弟”,倒是有些不解了:“莱晤也就罢了,是个趋炎附势的老东西,年龄比卜正大了不少,没卜正一半心计,可这施扬可是个暴脾气,还能做卜正的小弟?”
  “你的上司胡检察长也是小弟,”梁文君在卜正和胡德来之间补了一条线,“卜正为首席,胡德来、施扬、莱晤,还有判了无期徒刑的谏奕辰,枢密院病退的王铎,再加上威风赫赫的赛威大将军,这七个人,咱怎么称呼呢,叫做‘水星七子’?呵,真是关系紧密,每月两次会议,紧紧抱团。”
  艾登问道:“这都是雷蒙招出来的?”
  “是,卜正就是他们之中的王,这些年,这些人受他的驱策,一起横行无忌,一起互相包庇,势力越来越大,”于浩海指着莱晤,说道,“变数,从他开始。如果不是他得了中风,年龄太大,不得不退下来,雷蒙没机会参与其中,这个团体还是密不透风,牢不可破,没有短板。”
  艾登点了点头:“这次从谏奕辰落马,人面鲨落网,到财务司被破开取证之前,谁也查不到卜正头上。”
  “除了护着那个孙子卜奕,太过明显之外,我真没看出卜大法官有出格的地方。”梁文君感叹道。
  “是,财务司的账我也查了,”艾登道,“可以说,莱晤那数以万计的无法明说的财产来源和去处,都与卜正无关。”
  “都跟他无关?”于浩海不可置信道,“这人我想来是不太贪钱的,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干净。”
  “邱美来的财产,是邱家五代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艾登说道,“卜正根本不屑于贪钱。”
  “那……他可有渎职方面的罪证可查?”
  艾登道:“我们检察院总跟他打交道,没有,或者说是他有违规操作,这小弟一个个也就代办了,轮不到他出手。”
  梁文君道:“上回卜奕和刘少将的官司,我跟了一段时间卜正的生活轨迹,那真是一清二白,两点一线,除了法院就是家,好色也不可能了。”
  于浩海知道,此一疫,竟全都押宝在他的肩上,如果卜正不上当,那么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三人各自承受的压力和苦楚,就全都白费了。
  “浩海,你确定……他会如我们所料想的那样?”艾登沉沉地看着他,这次事件,他差点儿付出了无法用来衡量的巨额代价,那就是袁真的受伤。
  艾登心里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拿下卜正这个千年狐狸万年的龟,他比于浩海和梁文君都更了解卜正的周密和沉稳心计。
  梁文君道:“此人不贪财、不好色、不嗜酒,好像也没见过他抽烟,只一个弥勒佛一样的夫人,在家里吃斋念佛,一个孙子还折了,啧啧,真是铜墙铁壁,难以攻破啊。”
  “我有信心,他这次必然会上当,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浩海道,“你们忘了,我们还有个隐形的帮手。这个人虽然不在了,但他前期为我打下的铺垫,一定会让卜正入局。”
  艾登和梁文君对视一眼,艾兰却听明白了,他拍手说道:“我知道了,是卜奕!”
  艾登哈哈一笑,梁文君则微笑地看向艾兰:“没想到你听得懂。”
  艾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瞪着他道:“瞧不起谁呢?我可是一级军长!”
  “哟,高升了?”梁文君笑道。
  “那是,我们angel这次提衔,数来数去竟然就提了我自己,连方倾都……”
  艾兰不敢说下去了,看于浩海依然神情郁郁,说道:“小方刚才回来提了不少的菜,我让加热了,马上送来,他睡了吗?我把他叫来。”
  于浩海道:“不用了。”
  等饭菜都被推车送进来时,于浩海看着眼前的那些食物,清蒸海参、葱爆双头鲍,蓝鳍金枪鱼,a级战斧牛排等等,竟全都是他爱吃的。
  “鸾凤祥的菜,今天咱们沾了小于总的光,一起吃。”艾兰说道。
  “那我把小丙带来,”艾登急忙往外走,“他需要补身体。”
  这会儿他又不觉得于浩海站在袁真身边,让他不舒服了,袁真受的枪伤,又营养不良,医生护士一直让他多吃肉。
  艾兰把筷子递到于浩海手里:“快吃吧,这不都你喜欢的吗?”
  于浩海没有什么心情,刚跟方倾吵了一架,吵得他身心俱疲,虽然这些菜都是方倾为他带回来的,可他却怎么都吃不下。
  “等等。”梁文君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针,用纸巾擦干净,往艾兰的碗里插去,一一试毒。
  “哎你怎么试完了我的,就完事了?”艾兰问道,“你的不用试?”
  梁文君道:“你没事就行了,你出事就是天大的事。”
  “你也得试啊!”艾兰把试毒针拿过去,一一检测梁文君的饭菜,“你出事是地大的事!哎?天大还是地大啊?”
  梁文君笑道:“都没有艾大王大。”
  艾兰跟他嘻嘻哈哈起来。
  于浩海拿着筷子半晌,最后把筷子放到碗边上,站了起来:“我不饿,我先回了。”
  艾登用轮椅把袁真送过来时,于浩海已经走了。
  “多吃点儿,吃肉。”艾登把筷子递到袁真手里,袁真回过头,看了看于浩海落寞而去的背影。
  “别看了。”艾登把袁真的头扒拉回来。
  袁真:“……又吵架了。”
  “是啊,”艾兰叹了口气,“吵得可凶了,他还想揍方倾呢,吓得我赶紧叫门。哎我真不懂,一个多月没见了,好不容易放出来俩人团圆了,见面竟然就吵架?”
  “我懂。”梁文君道。
  “我也懂,”艾登道,“像我们这种人在外面,遇到再凶险、再难缠的对手,输了也就输了,热血男儿,流血不流泪,可哪种输,是真的输了?”
  “赔上夫人。”梁文君道。
  “就是,”艾登点了点头,“方副将不能每次都靠侥幸取胜,一旦一个不小心……”
  对于浩海而言,那就是永失吾爱、彻底输了。
  梁文君经历晖阳岛艾兰中了一刀、艾登经历地下车库袁真身中四枪,都能感同身受,于浩海的焦虑和后怕,可是艾兰和袁真乃至躺在掉泪的方倾,都不明白。
  窗外黑漆漆的,这会议开完,已经是深夜,顶层走廊里,空无一人。于浩海刚到了这层,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木棉花香味儿。
  他心里暗道不妙,快步回到房间门口,用密码兼指纹开了锁,只见方倾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只一个小小的起伏凸起,背对着他,已经睡着了。
  满室缱绻馨香,木棉花的味道,温柔甜腻,扑面而来,让于浩海置于室内没几秒,就口干舌燥、心口发烫。
  “咪咪,咪咪?你是不舒服吗?”于浩海伏到他的两边,按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你是不是发情……”
  这一转过来,只见方倾的睫毛湿漉漉的、一缕凝着一缕,鼻尖一层薄汗,满脸通红,额头滚烫,人却是在昏昏沉沉地睡着,皱着眉头不愿醒来。
  于浩海看到他这样子心疼不已,这是发情,可也是发病了。
  “咪咪……”他急惶地吻住了方倾,将他扣到身底下,深沉地、用力地去吻他,手逐渐伸向了他衣领处的扣子。
  橘黄色的薄薄的囚服,经不起他的撕扯,没一会儿,只听刷拉一声,被扯开一半,方倾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看向沉醉其中的于浩海,偏过头去:“有烟味儿。”
  “……什么?”于浩海闭着眼睛,还在深情地吻着他的鼻尖和唇。
  “烟味儿!”
  于浩海顿住了,他是在回来的路上烦躁地抽了好几根烟。
  “我去洗。”于浩海从床上跳下来,转身往浴室走了两步,回过头。
  方倾已经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双手和双腿都朝着门的方向,一双浅蓝色晶亮的圆眼睛,戒备又警惕地看着于浩海。
  于浩海刚一要往这边走,方倾立刻跳下了地,赶紧往门口跑,正伸手扒拉门的时候,一条健壮的胳膊,拦腰箍住了他。
  “你别闹了。”
  于浩海把他抱进了浴室。
  昏黄色的浴灯下,雾气蒸腾,热水从花洒处猛得浇了下来。方倾的手不停地拍打着玻璃门,像是不愿洗澡的小猫,拼命地想要往外逃,不停地抓人蹬人挠人,却还是挣脱不了主人的桎梏,每一缕肌肤都被揉捏搓洗得完完全全,每一寸美丽都被尽情撷取和疯狂拥有,他呜呜地哭叫着,却不能哭个痛快,那人总堵住他的嘴,一边用力伤害着他,一边怜惜地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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