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干什么?!”卜正从后面走了进来,一看这一幕,抬起一脚,将啼旭重重地踹倒在地,“他也是你能动手打的人?!”
  啼旭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扶着腰半天起不来,攥着邱美来的衣襟,才勉强站了起来。
  “都给我滚出去!”卜正大声喝道。
  啼旭扶着邱美来有些难堪地往外走,前脚刚一出去,后脚就被卜正狠狠地摔上了门。
  转过身来,宁朗已经躺倒在床,被打得脸上布满手印,大大地睁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他的身体还是脏的,黏黏的,那种感觉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自己还在孕育着一个生命,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活气儿。
  这样绝望的眼神,曾经出现在另一个如花似玉的omega脸上,这让卜正看着有些心悸。
  “朗儿,”卜正坐到了他的身旁,温柔地将他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喃喃道,“我是爱你的。”
  他俯身吻住了宁朗,刚往里试探,就被宁朗一口狠狠咬住舌尖,鲜血迸出!
  卜正用力掐住了宁朗的后颈往后拉,掐得宁朗呼吸不畅,才松开了口。宁朗满唇都是血,哈哈哈哈地猖狂大笑起来:“想让我给你们做孕夫?没门!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完,他疯了一样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掉到床另一边的地上,等到卜正扑过来拉他的时候,他又推开他往窗台上跳,三层楼不足以让他摔死,只能够摔残废,可宁朗已经顾不上去细想了,双手按住窗台,不管不顾地往下抻!
  “宁朗!你疯了!”
  卜正从后面抱住他的双腿,将他重重地摔回床上,等到宁朗又爬了起来往窗口上跳的时候,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宁朗的脑门上,被卜正拍碎了一颗倾弹。
  “艾检,这倾弹是新兵营战士最爱用的武器,威力无穷,你要把它给禁了,殿下和于少将他们不恨你吗?”
  那时,袁真已经走了,宁朗和艾登坐在办公桌斜对面,一同备战谏氏集团。
  艾登争分夺秒,抽空低头正在起草一份建议书,勒令军方必须将方枪、倾弹、倾炮严格管控,实现精密武器的实名制、统一化。
  宁朗见他不出声,又问道:“你是不是因为于少将是你的情敌,才故意跟他作对?”
  “切,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艾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如果这些东西不加以管控,到了恶人的手中,首先受难的就是你们omega。”
  “艾检,你这些天看起来不大高兴,是想袁真吗?”
  “……不想。”
  “如果恶魔跟你做交易,要把袁真给你,你会拿出什么东西跟他交换?”
  宁朗心想,只要艾登说出来,他就要去对症下药,也拿出一样的东西,去交换艾登。
  “我不会跟恶魔做交易,”艾登斩钉截铁地说,“恶魔没有信用值。”
  宁朗流着泪,闭着眼睛,做着当时的美梦。那不过是和艾登一起办公的普通的一天,可如今想来,却恍若隔世。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了。此刻,他摊平在一张床上,身无寸缕,毫无尊严,四肢被捆缚上了沉重的铁链,任凭宰割,才真正懂得了艾登的话。
  第516章
  艾兰带着康斯坦丁上将和海曼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看到艾登正伏在袁真的肩头喃喃低诉,或者说是……哭诉,都愣在门口不敢进去。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你,你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年的光棍……”
  “好了好了,我不是你的袁护卫吗?”袁真躺在病床上,伸着胳膊,紧紧地搂着艾登的脖子,轻轻地安慰着他。
  “我不需要你保护!让你当护卫是想追你,你傻不傻啊?”艾登委屈道,“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婆,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我竟然让你被打了四枪,四颗子弹……想到我心都揪了起来了,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啊,都是为国效力,你和我一样,都是战士,不过战场不一样罢了,为战友受伤,是无上光荣……”袁真听他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又摸着他的衣服潮乎乎的,想是从那个雨天把自己送来,就再也没挪地方,不由得叹道,“我很皮实的,这点伤不算个事,你也不去换个干爽衣服,别着凉了。”
  “你别管我了!”
  袁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见一时半刻哄不好,有些着急,再加上流血过多、身子虚弱,便控制不住信息素,玉簪花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忽地发现艾登闻到后,使劲往他后颈处拱着、闻着,呼吸喷在了袁真后颈的腺体处,只一会儿,艾登便松了口气,像是被好好地安抚了。
  原来,这就是omega信息素对alpha的作用啊。
  袁真是第一次实践了生理书上的内容,不禁笑了,继续拍着艾登的后背,问道:“你当时藏哪儿去了啊?我冲进去好半天都没找到你。”
  那二十几个杀手也遍寻不着艾登的下落,都在车库里到处乱转。
  艾登嘟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会藏了。”
  袁真笑道:“藏得好,以后也要好好藏起来。”
  “嗯,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了,代价太大,放心吧,我可是个逃跑高手。”
  袁真忍不住笑了,艾登还一头扎在袁真的后颈上不起来,海曼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进来抓着艾登的衣领把他薅了起来:“这么大个子还压在人家身上,他不难受吗?”
  这一拽起来,海曼和康斯坦丁以及艾兰,都看到了艾登脸上的湿润,一时哑然。
  “老将军,夫人。”袁真想要坐起来,艾兰连忙按住他,“快别动,老实躺着。”
  康斯坦丁的轮椅滑到床边,看着袁真,抱歉道:“孩子,让你遭罪了,我和他爸听到青羚打来的电话,就赶紧过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真是非常后怕……”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着一旁的艾登:“你,做事太欠考虑了!就那么暴露在人前,凡事只管往前冲,往前扛,被人当作靶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眷、你的亲属的安危?!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只顾自己痛快,随心所欲吗?!”
  艾登被训得低下了头,袁真连忙说道:“将军,是我执意要跟着的,他不知道,他早让我回医院了,是我……”
  “你就别护着他了!”海曼对袁真道,“这要不是你去挡了一下,转移了注意力,那么一窝子杀手等在那儿,想他也逃不出来,你啊,不但是我们未过门的儿媳妇,还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厉庭和老袁解释了!”
  “没事的,没事的,他们能理解的,都是、都是战友……”袁真慌乱地解释着,艾兰笑道,“好了,别弄得患者精神这么紧张,哥,这些是换洗衣服,我们在这儿看着,你赶紧去洗一下换上吧,再买些吃的过来。”
  艾登应了一声,从艾兰手里接过衣服,依依不舍地看着袁真,才倒退着走出了病房。
  艾兰和父亲们都被他这傻样逗笑了,海曼关切地问袁真有没有觉得疼,伤的地方要不要紧,袁真只道都不是关节部位,很快就会恢复,而且是方倾为他取的子弹做的手术,他非常放心。
  过了一会儿,青羚也推门进来了,袁真看到海曼和康斯坦丁的反应,就知道青羚是故意把艾登的家人叫来的,又把自己的伤说得很严重,什么“命悬一线、血流满地”,其实是想在他的婚姻中,为他添加一些自信的“砝码”,这样嫁入了一等公爵这样的高门里,以后也不会被轻视。
  袁真感受到了青羚的这个小心思,心里很感动。这些年来,他只觉得方夫人精于算计,会做生意,又知道当年尹桐和青羚的事,所以对他总是淡淡的,只是作为小辈不失礼数罢了,没想到青羚并不介意,无论是当时在统帅面前作为自己娘家代表的谈判,还是这一次,都尽心帮着自己。
  “这别的还好,就怕留疤,”青羚抱着手臂说,“年纪轻轻的omega,身上四个弹孔,要是夏天不能穿比基尼了,岂不是遗憾。”
  海曼和康斯坦丁一听,急忙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祛疤,什么代价都要付,都要尝试下。
  青羚佯装思考道:“看看方倾怎么说吧。”
  海曼和康斯坦丁又恳切地希望方倾一定要有办法,艾兰纳闷地看着袁真:“比基尼?咱是穿比基尼的人吗?”
  袁真虚弱地笑了。
  海曼叹道:“前天跟厉庭通话,还说要一起去昶洲提亲,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就怕老袁心疼孩子,不让进我们家了。”
  说着,眼睛看向袁真,很想知道老袁和厉庭他们俩人的意见。
  袁真摇头道:“不会的,我跟爸爸们说了……我们俩的事,他们很高兴。”
  青羚给他使眼色,袁真却没注意,只说道:“他们激动的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去畜牧市场了,买了好几头肥羊回来,等着艾检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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