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我为医[女穿男] 第79节
坐在炕头上的卞老姑奶奶似乎有些老眼昏花,她双眼微眯的看着出现在炕桌上的馒头和汤,有些惊异的问道:“那小子上蹿下跳的又窜动东西啦?”
谷大爷含笑夸奖道:“可不是嘛,咱们卞科长在厂里头可是受恩尊敬的很。就是可惜了我春光侄子。”
谷大爷说完,就听见了咬牙的咯吱声,他就知道,一旦自己说卞布衣比王春光好,这卞老姑奶奶的偏心就显露无疑了。
“哦,那我得好好尝尝那小子做出来的东西。”
一口馒头咬下,卞老姑奶奶闭眼回味,绵软的馒头里,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着自己的口腔!
这让卞老姑奶奶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然后卞老姑奶奶便端起来那晚美颜汤,抿了一口。
更加浓郁的味道在口舌之间窜动,卞老姑奶奶马上瞪大眼睛盯着谷大爷,一字一句的问道:“谷小子,你确定是那小子弄出来的这东西?”
谷大爷连连点头:“那是当然啦,现在厂里头谁不知道这是卞科长弄出来的东西。”
看着卞老姑奶奶一脸凝重和追思,谷大爷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卞老姑奶奶摆摆手,“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那小子从来不自己做饭,怎么还能知道做汤做馒头呢?”
闻言,谷大爷很是赞同的点头应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我自己看着卞小子长大的,都还以为他换了一个人呢。”
卞布衣如果在这里,估计也会暗自庆幸自己的小心。
任何一个年月都不应该瞧不起任何人,你看,就谷大爷就能根据他这段时间一点点的异常就觉得有些奇怪。
“行,我知道了,还是你小子有孝心。”
卞老姑奶奶似乎十分失望,有些哀怨的对谷大爷说:“自从他去医院那次以后,那卞小子连我这边的门都不太愿意登了,送个苹果还是烂苹果。”
谷大爷也知道人家卞布衣为什么这么对卞老太太,要是换成自己......
谷大爷暗搓搓的想道,要是换成自己,早就恨不得这老太婆早早死掉,活着也是碍手碍脚,浪费粮食。
卞老姑奶奶虽然面上平静,但其实心里头已经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谷大爷等卞老姑奶奶都吃完了之后,这才离开,这中间跟卞老姑奶奶说的东西,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都一股脑的喷了过去。
可是好好的给卞布衣上了眼药。
管事大爷无事总不能无故找一个科长的麻烦,但是这长辈就不一样了,一个孝字压下来,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谷大爷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等谷大爷出了卞老姑奶奶的门口不久,他就笑弯了嘴角,因为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谷大爷心想,这老婶子的养气功夫还是没到家啊。
谷大爷前脚刚走,王春光后脚就到家了。
看着卞老姑奶奶屋里的地面,王春光唬了一跳,“姑奶奶,您这怎么了?伤着哪里了没有?”
卞老姑奶奶深深的看了王春光一眼,问道:“你今天在厂子里吃什么好吃的了么?”
听见卞老姑奶奶的询问,王春光眼中的关切一窒,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机械厂不就那些东西吗?还能有什么好吃的呀?”
“姑奶奶,你想吃点好吃的?”
卞老姑奶奶用手戳了戳王春光的额头,没好气的笑骂一句:“你这个猴儿,有好吃的也不知道给奶奶带回来。”
“还是你谷大爷想着我啊,给我捎回来俩馒头、一碗汤。等你这猴儿给我捎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姑奶奶,不是我不给你捎回来,那东西是卞布衣弄出来的,这不是我怕拿回来气着您老人家嘛?”王春光竭力的辩解着。
末了说了一句,“您老要是想吃好吃的,等孙子下个月发了工资就给您买。”
不想卞老姑奶奶叹了一口气,“你下个月还有工资吗?”
卞老姑奶奶这话一说,王春光便苦着一张脸,好像自己下个月的工资也罚没了吧?
看着王春光这副模样,卞老姑奶奶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跟卞家的子孙斗来斗去,本以为孙子长大了能够分担。
没想到老了老了还得接着斗。
王春光不知道卞老姑奶奶心中所想,心中只是想着如何从卞布衣身上找错处。
——
卞布衣和庄兰兰回到家,就看见守在门口的计老根。
只见此时计老根脸上喜忧参半,一看见卞布衣就焦急的说道:“卞科长,钟老有消息了,咱们得尽快南下一趟。”
计老根声音有些低沉,但是传递过来的消息无异于惊雷。
对卞布衣来说,这是个大好消息。
“走,咱们进家里说!”卞布衣邀着计老根往家里去。
大杂院周围的人看着计老根守在了卞布衣家门口,都在猜测计老根为什么找卞布衣。
毕竟这两天计老根从一个老街溜子变成了国企机械厂的员工,怎么看都让众人有些梦幻。
他计老根四十好几的人了,何德何能能在这个年纪进入机械厂,靠他街溜子吗?
靠他上山打猎下水摸鱼吗?
众人看得分明,明明就是计老根家傍上了卞布衣家的大腿。
钱大娘更是在自家饭桌上愤愤不平。
“咱们家光明光亮不比那计老根好用啊?”
钱大爷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但是他俩可不会像计老根那样会拍马屁,天天上人家家里蹲着。”
而钱光明钱光亮听着父母所说,都闷着头不说话,他们又不是没找过卞布衣,可是卞布衣不搭自己的茬,他们有什么办法?
卞布衣和计老根在家里还没有坐下来,卞布衣便着急的问着计老根:“计大叔,我钟爷爷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卞布衣问询,计老根赶忙回答道:“钟老现在在南江医院,是通过咱们暗药的人提供的消息,老爷子现在情况很不好,自从上次晕倒之后,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医院那边说,钟老可能一直都醒不过来了。”
卞布衣听完一拍桌子,“谁都可以有事,钟爷爷不能有事!我这就准备去南江!”
眼瞅着卞布衣要乱了方寸,计老根连忙拦着卞布衣,“少爷,你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去往南江的火车至少得明天下午,您再着急去,也得提前买票,让厂子里开介绍信啊。”
听完,卞布衣这才消停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这是庄兰兰从未见过的严肃。
庄兰兰心中明白,这位钟老爷子是卞布衣非常重要的长辈。
“我去炒个菜,你们慢慢聊。麻烦计大叔多陪陪我们家布衣。”眼看着卞布衣情绪不好,庄兰兰体贴的跟计老根说道。
接下来,卞布衣只能和计老根喝起来闷酒,两人都没有心思考虑其他事情。
对于计老根来说,钟老爷子是他的同事同伴和前辈,是他敬仰的人。
而对于卞布衣来说,钟老爷子是原身的亲人和恩人,又是自己穿越而来见到的第一个亲切的人。
不管哪一样,知道了钟老爷子的下落,卞布衣都十分着急。
而在南江医院,在卞布衣不知道的情况下,钟老爷子濒临了一次危险。
朝冲天看着抢救室的灯灭了,赶忙焦急的去询问大夫。
“老爷子怎么样了?”
大夫拿下来口罩,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也只是吊着这位老爷子的性命,如果他有什么亲人的话,最好叫过来见上一面。”
朝冲天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对于他来说,钟老爷子对自己是亦友亦父亦兄弟,他十分接受不了钟老爷子随时可能去世的这一消息。
钟老爷子的遗愿是什么呢?
朝冲天心急如焚中灵光一闪,也许自己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些问题了。
第二天一早,卞布衣便向楚厂长请假,这让楚厂长直接就皱了眉头。
“现在是建设凉茶车间的关键时刻,卞科长这时候撒手不管可不行啊。”
卞布衣脸上带着几分伤痛的说道:“楚厂长,不是我不管,是实在是有位至亲老人出了点问题,我实在是要去救他。”
至亲老人?楚厂长有些疑惑,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卞布衣只是一个孤儿啊,除了王春光和一位老太太,似乎没什么亲人了啊?
“那位亲人就是中医馆的馆长,就是那个跟咱们合作的中医馆。所以楚厂长,不管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得去南江一趟。我不想我见不到他老人家的最后一面。”
卞布衣语腔悲痛,神色着急,那声音在楚厂长的耳朵里听出了几分悲怆。
“那也不用一周吧?”
卞布衣脸上凝重,“老人家在南江,这一来一回就得五天,七天只是我的最少打算,希望楚厂长批复,要不然我就......”
眼瞅着卞布衣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楚厂长赶紧打断:“别别别,假我给你批,不要给我提辞职两个字,我是不会允许的!七天不够,我这里再给你续,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你要记得,到了之后一定要给我留个招待所的电话。”
说着,楚厂长便刷刷写起来介绍信,而且一写就写了两份,直接递给了卞布衣。
“这一张是七天的,这一张我没有填具体日期,你自己安排,只有一点,保重好自己!”
看着楚厂长如此为自己着想,卞布衣心生感动。
“放心吧,楚厂长,我一定不会耽误凉茶车间的进程的,还有,这是我对凉茶车间的一些具体的规划,放在楚厂长这里。”
两人又交待了一些关于凉茶方面的细节,卞布衣便急忙出了机械厂,回到四合院。
今天庄兰兰也特意请了假,南下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此时庄兰兰脸上全是汗水。
“我给你们卤了肉和鸡蛋,还给你们烙了饼,你们可以在路上吃。”
卞布衣抓着庄兰兰的手,“我不在院里,你就让院里头的小丫头过来陪你吧,不要自己单独在家里害怕,门闩都拴好了。”
卞布衣有些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带着庄兰兰一起去。
但是从京城到南江,且不说路途遥远,钟老爷子那边的情况也未知,所以卞布衣就否决了庄兰兰跟着一起南下的请求。
此时已经买好了票的计老根在外面催促着:“卞科长,咱们早点去火车站,从咱这到火车站还有些距离呢。”
听着这话,庄兰兰只能依依不舍的送着卞布衣,细心的交待卞布衣注意的事项。
“少说话,路上一定要少说话,不要做好事,尤其自己不确定的时候。”
庄兰兰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逃难时总结的经验。
卞布衣虽然无奈,但还是仔细聆听着。
虽然庄兰兰这些话犹如车轱辘话一样,说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卞布衣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如果不是因为钟老爷子是原身的执念,又是自己的恩人,卞布衣真不想承受这分别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