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我为医[女穿男] 第53节

  计老根露出自己灰黄的大牙,十分自得的说道:“十品珍生。”
  此话一出,卞布衣陡然站了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而那边,庄兰兰则是被卞布衣吓了一跳,这俩人怎么聊着聊着就出现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计老根转头看了一眼庄兰兰。
  卞布衣醒悟,便对着庄兰兰点点头:“兰兰,你先去厨房再炒几个菜,我跟计大叔好好喝几杯聊一聊。”
  听到卞布衣这么说,庄兰兰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出门去厨房了。
  而看着庄兰兰离开之后,计老根赶忙把大门关了起来,这让还没有走到厨房的庄兰兰身形一顿,内心有几分复杂。
  “现在可以说了吧?”卞布衣看着计老根行动,心知接下来计老根所说的事情不适宜让庄兰兰知道。
  “小少爷,曾经咱们卞家医馆在全国都有分号,您可知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呢?”
  卞布衣也是觉得奇怪,在他想来,卞家是个中医世家,没有意外状况的话,按理说人丁不应该凋敝到这个程度。
  甚至原身的母亲,一个堂堂大家族的大小姐居然还招个倒插门的女婿。
  要文采没有文采,要相貌没有相貌,甚至还带了个继子,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难道真的只是秘籍的原因么?
  秘籍的缘故,也应该是避祸而已,怎么还能影响到原身母亲的婚姻,就是婚姻也可以找个更好的贫农啊!
  不想计老根一语惊人。
  “小少爷,你可是知道?卞老姑奶奶是被卞家家族除名的。”
  计老根所说让卞布衣一下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虽然原身母亲和卞老姑奶奶的感情疏淡,但是相处起来,没看出来什么异样,难道因为原身年纪小,记忆不太清楚?
  只听计老根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有限,毕竟这是主家的丑闻,都是老太爷秘密处理的,曾经卞家无论是明药和暗药,都给当时的国家队伍给予了支援,甚至队伍受到各路打压的时候,还给突破防线送药。”
  卞布衣一听,更是奇怪:“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卞家更不可能是如今这个样子啊!”
  怎么也应该算是红色家族才对,怎么会零落成了这样?
  计老根苦笑:“当时我在跟着师傅在东北收集百年人参,不想回来的时候卞老姑奶奶卞小兰已经回到了卞家,而且奇怪的是,她竟然牵头让大小姐嫁给了王铁柱。”
  “大小姐曾经说过,王铁柱非是夫婿而是贼寇。”这句话让卞布衣微微动容。
  这原身的亲生父母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关系。
  看着卞布衣脸上晦涩不明,计老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小少爷您足十一月而生,而大小姐曾经有未婚夫,都要结婚了,结果成少爷的在外出事一直没有回,所以我等觉得......”
  说到这里,计老根停顿了一下,这其中意思卞布衣自然一听就懂。
  难道卞老姑奶奶当年是以此为要挟让王铁柱入了赘?
  难道原身的父亲另有其人?
  卞布衣再一思量,觉得非常有可能。
  想到这里,卞布衣揉揉脑门,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计大叔你这说的事情容我想想,但是这个钥匙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计老根微微一叹:“小少爷,你知道为什么让你这些年忍饥挨饿,而不伸手帮助你吗?”
  “为什么?”
  计老根有些回忆的说着:“当年大小姐和她的未婚夫订婚的时候,卞家人口有一百九十多人,大爷到七爷总共七房,如今只剩小少爷您一根独苗,这场变故,都是因为家里老太爷寿宴时的一场大火,其中既有土匪参与又有太阳国的影子,还有许多事情,在我去查的时候很多线索都已经被抹掉了。”
  “大小姐在那之后一直被人盯着,小少爷啊,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我们怕您遇到危险,大小姐去后我们更不敢露面。”
  计老根全盘说完后,卞布衣心有所悟。
  就连之前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继子的王春光住大屋,而自己却只能住那小小的破屋,此时都已经清楚明白了。
  一切都只是因为卞胜男想要护原身安全。
  等计老根把自己手里头的一张图纸递给卞布衣后,他如同完成了任务般长长舒出一口气。
  “如今小少爷也成长起来了,又继承了大小姐医疗科科长的职务,也是我们这帮老人发挥余热的时候啦,现在这个年月虽然说比当年好了很多,但是缺医少药还是存在,小少爷要是觉得我计老根不算太老,就让我继续为卞家鞍前马后。”
  说着,计老根眼瞅着就要跪了下去,卞布衣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计大叔,现在是新时代新气象,可不兴这样。你这来的可是正是时候,要知道我在医疗科就职以后不仅要负责医疗培训、医疗救治,包括厂里的药品采购也是要我去抓。”
  “我年纪轻,这方面的经验几乎为零,可不是需要您老帮我参谋吗?”
  计老根一听,满足的笑了起来:“那好那好,这个我熟悉,那我就按照大小姐当年的采购清单帮您预备着,咱们其他的老家伙们也该活动活动手脚了。”
  第39章
  很快,卞布衣家里头便觥筹交错,卞家这边时不时传出来计老根的豪爽大笑,倒是让大院里的人犯起来疑惑。
  这计老根是万年不登人家卞布衣的门,这一听说人家当上科长了,便跑去巴结,真是没脸没皮。
  谷大娘也在谷大爷耳边絮叨着:“你说你,主动去看看卞小子怎么了?现在人家是医疗科的科长,虽然你是七级焊工,但是架不住咱年龄也大了,以后少不得腰酸背疼的,以后少不得求到人家,你咋还不去看看卞小子呢?”
  端着搪瓷缸子喝水的谷大爷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砸。
  “咋的,好医生多的是?我有病不能去医院?我有报销,他就算当上厂长了,我也不去!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过去,我成什么?”
  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的谷大爷狠狠地瞪了一下自家媳妇,又想到自己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只觉得家里老的老,少的少,一个成器的都没有,都要自己操心,现在自己的媳妇还要指挥起来自己了,这个不能忍。
  突然想到自家还多了一个儿媳妇,半天没有见到人,谷大爷便问着谷大娘:“老婆子,咱家儿媳妇呢?”
  不想,谷大娘听到自己当家的问儿媳妇,瞬间就是一肚子气。
  “不说我还不生气,一说我就很生气,咱家春来这是娶了媳妇,还是娶了个天王老子?
  这娶了跟没娶媳妇有什么区别,他躺在床上,媳妇也不照顾着,一转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还得我一个老婆子给他端屎端尿的!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越说,谷大娘越激动,要是刘春花在她面前,估计她会把刘春花骂个狗血淋头。
  听着谷大娘抱怨,谷大爷倒是不以为意,“刘春花是老刘家的独生闺女,以后她家的东西不都是咱家的吗,为了春来的以后,这会让着点她,怎么了?”
  谷大娘听后,瞪大了眼睛,双手一叉腰,“什么?还问我怎么了?合着娶了儿媳妇,还得我伺候着?好啊,我也是独生闺女,我家的也给你了,难怪你现在不让着我了!”
  “你个老不死的,感情你是想一直吃绝户啊!我还以为你真是觉着刘春花好!”谷大娘听着谷大爷把心思说出来,心气瞬间不顺的骂道。
  以前还以为谷大爷相看上了她,没想到一直是算计自家绝户,这么一想,谷大娘是满腹的心酸,怪不得爹娘去世后,这当家的对自己是一天不如一天。
  眼瞅着谷大娘越骂越难听,谷大爷赶忙捂住了谷大娘的嘴,“老婆子别骂别骂了,家里里子面子还要不要了?这大院的人听着,指不定明天传出来什么话!你想刘春花和咱们儿子闹离婚么?大不了以后我多干点,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儿子吗?你再骂下去,全院都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咱儿子好了?”
  有心想继续骂下去的谷大娘一听要为儿子好,赶紧住了嘴。
  “行,你说为了儿子,我认了!”
  “但是说好了,以后你和儿媳妇多干点,我多年媳妇熬成婆,总不能我伺候走了老的,还得伺候小的。”
  说完全消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了,谷大娘也只能指望自己儿子。
  所以谷大娘愿意为了儿子让步。
  谷家发生的事情,卞布衣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只能赞叹一声精彩,不愧是谷大爷,算计得那叫一个门清!
  吃绝活也不怕天打雷劈,不过九代单传也是不容易!
  ——
  虽然说上任医疗科的科长是值得高兴的,但是在第二天盘点了医疗科的家底后,卞布衣的脸都要绿了。
  医疗科预备的药物,居然赶不上中医馆的药物储备,这对于作为一个万人大厂的医疗科,这显然是不可思议的。
  厂子中这两天腹泻的人数只增不减,而且相似性特别大,等卞布衣一一追本溯源,整个人都是蒙的!
  要不是知道楚厂长是真的欢迎自己,卞布衣都觉着自己要阴谋论了,这会儿谁当医疗科的科长,可就是要顶雷了!
  这么一想,卞布衣便有些着急了,如今医疗科里面就自己和曲医生两个人,而厂里职工大规模腹泻事件,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卞布衣赶忙施展医术,给众人控制住,接着便让曲医生把第二天交给食堂熬的去暑汤停了!
  “卞科长,这去暑汤是楚厂长上台后,推广的一个惠及厂里职工的一项举措,可是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扬,你这要是给停了,咱们可是耽误不起!”
  曲医生听了卞布衣的要求,便解释着。
  卞布衣仔细的打量了下曲医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道这个去暑汤,是哪位杏林高手!”
  卞布衣几乎从牙缝里说出来,要知道暴雷点就在这里。
  “我是学西医的,像这样的中医方剂都是王春光调配。”
  说到这里,曲医生一愣,然后心中一抖:“卞科长,这个方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对啊,要是有问题早就出事了,这方剂用了有一两年了,可是解决了不少车间中暑的问题。”
  眼看着曲医生不停的猜测,卞布衣举手示意曲医生停止猜想:“是药物不够了!明天不够药材了,需要采购才行,所以我才让停止。这样,先用别的替代一天,之后药材到了再说!”
  卞布衣仔细想了一下开口,这时他可是想起来计老根,这个时候,可是紧急需要的时候。
  虽然说有以前的基础,但是卞布衣想来想要重新把各种采购渠道打通,操作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毕竟计老根想要联系上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精力、金钱。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能够在医疗科站稳脚跟的卞布衣可谓是忙断了脚后跟。
  没过几天,再一次出现在厂长办公室的卞布衣,让楚厂长有些惊讶。
  “你小子,怎么过来了?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有人给你使绊子?”
  卞布衣把办公室门关上,便一脸严肃对着楚厂长说道:“楚叔,你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说着,卞布衣就把自己手中总结的医疗科的问题报告递给了楚厂长。
  这是卞布衣熬夜写出来的,要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对于工人来说,三五天的腹泻,会十分影响工厂的生产任务。
  “恩?这是什么?”楚厂长有些疑惑。
  在楚厂长看来,卞布衣刚刚接手了医疗科的工作,首先应该是短期坐镇医疗科,先了解医疗科的工作环境,然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工作,至于说采购药材,楚厂长都打算自己再招聘一个采购药材的专员。
  楚厂长接过来卞布衣的报告翻看了起来,刚开始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结果越看,脸色越凝重。
  楚厂长上下打量着卞布衣,觉得自己已经是很高看卞布衣了,没想到卞布衣还有更多的东西,起码对药物竟然如此清楚。
  看着楚厂长的神色,卞布衣顾不得楚厂长去消化,赶忙解释道:“楚叔,十二岁以后母亲去世,我便跟随中医馆的钟老爷子学习医术,每天五点起床,刨除上学时间,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六年下来,我不仅把两千多种中药的品相、药性等烂熟于心,还要记住每个药物在中医馆药柜中的位置。不可谓不苦!”
  楚厂长身子往后一靠,他不明白卞布衣说这话的意思,这似乎和他呈上来的报告一点也不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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