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我为医[女穿男] 第23节

  庄兰兰一边念叨着,卞布衣还在旁边逗弄着她。
  “以后你做饭就这么做,没油水怎么行?”
  庄兰兰罕见的顶了他的嘴,“以前的地主老财也不敢这么吃啊,咱俩的油票也就那么二两,一次都用完了,咱么以后吃什么呀?”
  “吃什么?当然还是吃油啦,我不是给了你两斤的油票么?”卞布衣对庄兰兰反问道。
  庄兰兰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有两斤的油票!但是也不能这么造啊!那咱们也得节省着吃啊,咱们节省着吃能吃上半年,再买几斤肥肉榨油,就能吃到年底啦。不怕没油!”
  “你可真会过日子。”卞布衣夸奖了一句,“不过你不用这么算计着用油,等医工考试结束,如果我过了的话,我打算直接工作,虽然粮油定量,但是厂子里对于医生肯定会有补贴,所以你放心吃吧,咱俩身体都不好,需要补,没必要省。”
  “什么?”庄兰兰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她手足无措的说道,“布衣,你这是在说什么?你怎么能不上大学,当大学生啊?是不是因为我给你增加了负担?”
  她想到了当初刘大娘的话,“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这日子咋过?”
  越想越觉得是因为自己卞布衣他才不去上大学,庄兰兰心里越发愧疚。
  “布衣,我,我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转正。你能不能继续上大学?”庄兰兰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京城的街道办正式工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些老同志都已经工作好些年了,都还只是个临时工,何况自己呢?
  自己既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东西也学了不少,但是明面上的学历又只是高小毕业,这番话说出来,庄兰兰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但是不让卞布衣上大学?那是不可能的!
  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庄兰兰本身对上大学就有这强烈的憧憬,如今自己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卞布衣可以啊,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错过?
  “哎,你想什么呢?”卞布衣叹了一口气。
  卞布衣看着庄兰兰魂不守舍的样子,宽慰道:“咱家现在手里又不缺钱,怎么可能是因为你就不上大学了?只是你不知道,咱家是医传世家,不说我缺乏实践经验,不是我吹,我的知识储备还是可以的,就是缺乏中医临床经验,早一点上班,对我有好处,你别瞎想。”
  其实对于上班和上学,这些日子,卞布衣还是经过仔细考量的,此时上大学,说真的,还不如他前世所学到的知识。
  中医他有原身的知识储备,西医更不用说了,有前世强大的基础和成就,他利用西医,现在找一份大医院的主治医生的工作绰绰有余。
  按照前世他所知道的时间轨迹,和这个世界的历史事件事件相比较,他担心未来不久会经历动荡。
  越穷越光荣的年月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个疯狂,他怕波及自身。
  当个作家为劳苦大众请命,这点不仅不能被抓住错处,甚至还有好处,但是要是真成为一个高级知识份子,大学四年后已经将近六五年,再有两年就是可怕的动荡。
  如果只有两年的工作时间,无论是他的人脉还是社会关系都会处于一个社会高级知识份子层次,到时身边的师长同学,但有一方出现问题......
  卞布衣不觉得自己凭借着一个签到系统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任何人都不能小瞧,即使自己是前世的博士,略懂一些,卞布衣都不敢小瞧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在动荡来临之前,他要努力夯实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尽量缩小自己的情感圈子。
  因为他真的做不到全然冷血。
  想到这些,卞布衣叹了口气,“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再一看庄兰兰,卞布衣更是觉得满意,自己是个孤儿无牵无挂,她的到来弥补了自己的孤单,她又是一个人,也无牵无挂,倒是省了很多心思。
  不知道卞布衣对她十分满意的庄兰兰,带着万千思绪把饭菜摆好。
  一口饼一口鱼肉,两人就这么吃了起来,满嘴留香,美味的食物让庄兰兰的心思轻了不少。
  千难万难都没有吃饭重要,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卞布衣不知道他这烙饼的香味再一次馋哭了院里的小朋友。
  苟全在院子里袖着双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闭上眼睛回味,葱花饼,外香酥脆,咬上一口嘎嘎嘎嘎嘎的香。
  他身后,钱光明和钱光亮学着他的样子,伸着脖子像个长颈鹿一般,让打酱油回来的谷大爷看到,就是一脸的黑线。
  谷大爷给了钱光明和钱光亮一人一个脑瓜崩,“瞧你俩这出息,让你爸给俩安排个工作,到时候你俩不就也能吃葱花饼了吗?”
  钱光明看着谷大爷,一脸笑嘻嘻的,“谷大爷您老说的轻巧,这待业青年又不止我俩,满胡同里没有七十也有八十,您老可是咱机械厂唯二的七级焊工,您能不能收我俩当您徒弟啊?”
  说着,钱光明就要去帮谷大爷拎酱油,不想谷大爷躲了过去,“得得得,你小子别碰我酱油,忘记上一次你帮我拎了个酱油,回家少了半瓶的事了?”
  钱光明一听,尴尬得要死,“谷大爷,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您还拿出来说,我这找媳妇就因为您这话估计都难找了。”
  钱光明心里嘟囔着,自己就是十岁的时候,觉得那时的酱油和饮料一样好喝,偷喝半瓶,没想到这事被这大院里的人念叨了十来年,自己这好不容易摆脱了酱油明的称号,可不敢让谷大爷叫起来。
  他暗暗觉得自己手欠,竟然还想着去碰谷大爷的酱油,这不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尥蹶子到自己身上了吗?
  那边苟全哈哈大笑,“酱油明,哥哥我还没娶媳妇呢,就你一没工作二还馋嘴的名声,你可歇歇吧。”
  钱光明一听,拳头握了起来,这些年酱油明的称呼给他带来耻辱,以至于听了他就炸,一个拳头就冲着苟全的脸上砸去,一下子把苟全的嘴角都砸出了血。
  “哎哟,好你个酱油明!有本事做,还不让人说了?”苟全捂着自己的脸叫道。
  “好你个死老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把你满嘴的狗牙砸出来!”
  谷大爷一看这还了得,这两小子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干起来了!自己的威严何在?
  “钱光亮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两人分开!”双手拿着东西的谷大爷只好叫站在一旁看着的钱光亮分开两人。
  钱光亮看着自己大哥不吃亏,于是没有上手,可是管事大爷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钱光亮拉起了偏架,看似去拉着自己的大哥,实际上一巴掌打在了苟全身上。
  让苟全疼的斯拉乱叫,自己这是被钱家两兄弟欺负了,那他可不能不还手。
  眼瞅着局势更混乱起来,谷大爷赶忙把东西放在地上,这才这人一拳那人一脚的把三人分开。
  “你仨小子都不安生,都给我回去写检查,明天等大院的人到齐了,开大会给你仨做检讨报告!”
  谷大爷一说,苟全不乐意了,“谷大爷,您不能这么安排!我没招他没惹他挨了一顿揍还得写检查?”
  “还不是你嘴欠?”谷大爷恨不得再给苟全一脚,他就没见过哪个大院的青年能有苟全这么能挑事的,没托生成妇女都是浪费了他这挑事的本事。
  “行了,都滚回去,饭还吃不吃了!”
  各打五十大板,谷大爷让三人赶紧滚回去吃饭。
  听着吃饭,苟全舔舔嘴巴,“谷大爷,趁这院里还有香气,我多吸两口,回去多吃俩口窝窝头。”
  听着这话,谷大爷差点被逗笑。
  “你说你小子工资也不少,怎么对自己就那么抠?”谷大爷顺势也吸了两口香气,对着苟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多稀罕呐!”苟全有些不服的说道,“啥啥都要票,这想吃肉和油那也得不限量啊,我家定量,月初就吃完了,谷大爷您家是不是还有?借我点?”
  听着这话,谷大爷连连摇头,“这都月末了,皇帝家也没有余粮了。”
  心说自家就是有,也不能借给你苟全,要说这大院里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有点算计,但是要说最严重的,就是这吴寡妇和苟全。
  两人一人是眼泪厉害,而这苟全就是赖皮狗,脸皮厚。
  苟全用下巴点点卞布衣家的方向,“谷大爷,卞书呆家就有。”
  谷大爷看看卞布衣家,有心无力,要知道如今的卞布衣,让他也看不明白,谷大爷用手点点苟全:“你小子这嘴放干净点吧啊,人家有也是人家的本事,要不你也写本书?”
  谷大爷想到自家儿子谷春来比卞布衣还大几岁,如今吃自己的住自己的,他那点工资还不够他自己用,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想着家里卞布衣多还回来的油盐酱醋,谷大爷也是一脸惆怅,这人情可就落不下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院里只有钱大爷家今天是欢声笑语的,有了从卞布衣那里换来的鱼,钱大爷自己钓的小鱼就可以留着自家吃了。
  卞布衣的那条早被他拿去换了钱。
  虽然是小鲫鱼,但是炖起来,也能有些鱼肉,钱大爷边吃着鱼肉,边喝着鲜美的鲫鱼汤,听着家人夸赞着自己,让钱大爷那股子心气可是得到了满足。
  钱光明和钱光亮为了多喝一碗鱼汤,都快要把钱大爷夸上天了。
  “爸,那卞布衣有什么,爸你不但钓了一条大鱼还钓了这么多小鱼,做您的儿子我们是真幸福啊!”
  旁边的钱光亮猛地点头:“对对对,大哥说的对!爸你就是不写书,别说稿费三千,就是一万也不在话下,那您可就是咱院里第一个万元户了!”
  钱大妈听着,眼睛都冒着绿光,“对呀!当家的,你可是老有文化了,以前不老是写写画画么?要不咱也出书!”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钱大爷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听着两个小子说以后会孝顺自己,他连忙说道:“打住,你们以为谁都能出书的?那可是状元郎才行!我不要你们将来孝敬我,你们能像卞布衣那样自己找个媳妇弄份工作,那就是孝敬我。”
  一听这话,钱光明和钱光亮瞬间哑了火。
  自己要是有本事,还用得着天天捧自家老子的臭脚么?
  钱家的饭桌上终于安静下来了,钱小妹看着自家爹和两个哥哥终于不再吹嘘彼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己对父亲和哥哥露出不屑的样子。
  钱小妹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是她知道自己父亲和哥哥有几斤几两,别说大杂院里,就是放眼整个京城,又能有几个卞布衣呢?
  想着平时和自己说话和蔼可亲的卞布衣,十三岁的钱小妹微微叹口气,布衣哥哥怎么就结婚了呢?也不等自己长大。
  要是自己能够嫁给卞布衣哥哥,这样今天吃葱油饼的就是自己了。
  不知道被人惦记的卞布衣,因为没人打扰,倒是和庄兰兰吃得十分满足。
  “真好吃,以后你钓回来鱼,我就给你做水煮鱼!”
  庄兰兰一脸憧憬的说着。
  “放心,咱们少不了鱼肉的。我这边好几天没去中医馆了,等下过去看看,你自己在家锁好门。”
  卞布衣想着中医馆那边已经超时没有开门了,吃完饭他打算再去看看钟老爷子是不是回来了。
  骑着自行车卞布衣很快就到了中医馆,不想,门上依旧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这让卞布衣有些失望。
  不想这时,邮递员正好来到这边,“哎哎,小伙计,还记我吗?我记得你是这边的小伙计对不对?”
  听了这话,卞布衣赶忙点头。
  “那正好,没有来错,这里有封信给中医馆的,这上面的收件人是卞小子,但是打听了附近也不知道谁是,既然你是这店里的伙计,就应该知道这卞小子是谁吧?”
  卞布衣一脸惊讶,“大哥,这中医馆就我一个人姓卞,店主姓钟,如果你说的是中医馆的卞小子,那就是我了。”
  听了这话,邮政员满脸惊喜,“那怎么写得这么含含糊糊的呢?”
  卞布衣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这个店里的伙计,卞布衣打开店门,请邮递员进去。
  看着卞布衣这番操作,邮政员才放心的把信交给了卞布衣。
  “可算送到了,那我走了。”邮政员和卞布衣告别,留下卞布衣疑惑的看着信封。
  信封上面的字很陌生,并不是钟老爷子的字迹。
  想想钟老爷子晚回了半个月了,卞布衣赶忙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信。
  一看之下,卞布衣大惊失色,原来钟老爷子去访故友,不想在帮助故友治病的时候,自己也染上了恶疾,此时钟老爷子已经陷入了昏迷,只给老友留下了一句话:中医馆所有全权托付卞小子。
  想着钟老爷子无儿无女再无亲人,对待原身如同亲孙子一般,卞布衣心里是悲痛万分,他有心想要去南方,但是这上面只有寄出的大略地址,不知道详细,这让他一筹莫展。
  这时,卞布衣想起来一件事,赶忙往钟老爷子的卧房走去,拿出来板凳,几番摸索,在卧房的横梁上摸出来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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