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说到程秀和方金还有口瓜的,当时刚接手马匪那收缴的产业,俩人结伴出去收账,一开始是方金监督有“前科”的程秀,算上下级,后来程秀自己立起来能独当一面,成了平级关系融洽很多,这两年收成不错,时常能提前收完账回家。
  回来也有回来的苦恼,赵婶催婚催的更厉害了,小捕快方钰一被催就拿她哥当挡箭牌,祸水就引到方金那去,被他娘重点猛催。
  赵婶下了最后通牒,再推三阻四她就直接带个男人回来供方金成婚,是美是丑不准挑三拣四。
  他娘真能干出这种事,方金一个直男肺管子剧痛,不敢忤逆老娘,也是觉得年纪到了,既然成婚,那不如选个自个喜欢的,长时间相处,他对程秀颇有好感,对方没爹没娘,只凌宴秦笙能做她的主,都知根知底的,方金琢磨先探探口风,要是她乐意自己就去提亲。
  虽然工坊有规定,伴侣不能在同一部门任职,但他肯定不会亏待了她,就大大方方问程秀有没有成婚的想法,有的话,他俩就凑合一起过日子。
  如果不出李顺那档子破事,程秀现在都不知当几个孩子的娘了,看同龄人家庭幸福生活美满,那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的确想组建家庭,方金性子、为人都不错,家里关系也很好,程秀还是有点心动的,不是为了所谓的依靠,就是想有个自己的家,不会再被人发卖的家,但一切前提是,不能让她守在家里柴米油盐。
  程秀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她要赚钱。
  本来就是同事,方金自然不反对她工作,“工坊有很多活,你调岗回去能继续做事,还能顾及家里。”
  两全其美。
  程秀眉头一皱,下意识反驳道,“你咋不调岗回去顾家呢。”说的好像自己不如他似得,她俩赚的一样多好不好!外面和家里的工钱能一样么?!光个补贴就差一大截,她还想攒钱盖房呢!
  再说了,那是他家,又不是自己家,赵婶人是不错,可她现在自由自在的为啥放着银子不赚,回去帮扶婆婆啊。
  程秀想了很多,更深一层的理解凌宴曾跟她说的那句——当你选择妥协那一刻,一生都将为这个决定的瞬间买单,不要后悔。
  她拒绝了,可能有点应激,语气带了火/药味,方金自认没说错什么,俩人就这么华丽丽的谈崩了,搞的很尴尬。
  凌宴不信程秀能回来当管家,事实上也的确不是她,秦笙神神秘秘,“待会人过来你就知道了。”
  一文人模样的女子款款而来,一身淡青袄裙温文尔雅,相貌温婉乖顺,清澈的眸子倒甚是有神,稳稳站定福身见礼,“见过东家、夫人,且听二位吩咐。”
  文人温文尔雅的气质摆在那,嗓音悠扬婉转,给人一种温柔,又很有主见的感觉。
  应该是家里的教书先生,成熟美丽,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不是苏南风那一挂的,凌宴暗自松了口气,可问题是她不认识她啊,这算哪门子的熟人?
  眼神电波到位,凌宴:‘这谁?’不是你这野山参又想借题发挥坑我吧!
  读懂凌宴的腹诽,秦笙笑容意味深长,对那女子道,“只是教书实在埋没人才,我俩打算给你换个工作,不知郭小姐,又或者说范小姐意下如何。”
  女子一愣,凌宴也愣住了,范这个姓氏能在她脑子对上号的人不多,要说最熟的……还得是上官宁的前妻呀!
  怪不得仪态那么好,原来是出自大家。
  凌宴:……
  暴风吃瓜?
  秦笙唇角高挑,她是如何发现她的,这里面也有很大一口瓜就是了。
  起因就在苏南风和上官宁在村里散步,正巧遇上范知秋下班,俩人掩饰的很好,可苏南风是谁,顶级的察言观色,仅凭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就察觉出不对劲,这俩人认识,更不对劲的是她们在做戏。咸祝福
  苏南风相信自己的判断,当夜就给上官宁踢下床榻。
  她以为自己要捉奸了。
  在人家做客,绕过主家自己调查可谓相当失礼,能撕破脸的那种势力,于是苏南风直接找到张娴那,拿到郭怀宙的户籍资料,去查她底细,要知道上官宁的手下都成了她的人,苏南风轻而易举的捉到了这段延迟多年的奸/情。
  实际当然是奸/情不了一点,上官宁固然不清白,但在太尉府,她和范知秋一旦妥协就再也无法获得自由,她俩没那种关系。
  即便如此,苏南风又岂能善罢甘休,上官宁因“知情不报”而遭受了她的“疯狂惩罚”。
  不敢想象有多精彩。
  而苏南风的异常举动也让张娴上了心,秦笙到家就报了上去,于是郭怀宙也就是范知秋,就这么水灵灵的掉马了,噼里啪啦,摔下来一堆瓜。
  这倒是其次,选范知秋跟吃瓜没关系,秦笙主要还是看重她的能力,大学士的女儿、曾经太尉的儿媳,几乎整个国家的政治军事核心就在身边,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范知秋能跟上官宁全身而退,又独自谋生,眼界能力都不一般。
  这样的人,打灯笼都找不到,而且能用很久很久,绝对捡到宝了!
  现在就看范知秋的态度了,家财万贯,秦笙底气很足,决心将人收入麾下!
  作者有话说:
  第560章从不食言[vip]
  假若范知秋真是贪恋钱财之人就不会出现在她们眼前的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逃离囚笼。
  她可以不要,但秦笙不能不给, 更别说家里那么多新奇物件。
  秦笙有的是筹码,她胜券在握。
  范知秋哑然, 去岁时分上官宁人已经在这了,现在事发自然不会是她泄底。
  早前听闻秦笙治家有方、野无遗贤?,如今可见句句属实, 自己那点小伎俩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那点被人拆穿的心虚和惶恐并未挂在脸上, 范知秋很快福身告罪, “隐姓埋名实属无奈之举, 感佩二位不怪罪,只是在下……”
  她一个诈死之人,叫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并非推托之言,对换工作一事,范知秋也认真思量了, 教书育人是她所期盼的,可这里自有一套知识体系, 学科以工农为首、数算深奥到有事她也理不明白,而世人崇尚的四书五经在这并非主流,她所擅长的诗书礼乐也没了用武之地, 能教授的只有识文断字,仅此而已, 连启蒙都算不上,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志的苦闷。陷猪敷
  可这里和长安的差别太明显了, 哪里更好也很明显,范知秋总觉辜负了多年的好时光。
  即便她的野心不多,也是有的:文人的期望,不过青史留名。
  秦笙轻笑,“诈死便诈死,认得就认得,谁能左右我的管家。”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打破了范知秋平静的神情,“这……”
  凌宴抿唇忍笑,她看见范知秋瞳孔地震了,那惊疑的模样好似在说:管家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嘛?
  重点不在管家,而在“我的”。
  “你也在家有一阵子了,想必很清楚我们在哪条船上。”秦笙不是脖子一梗只知道叫嚣的人,把靠山搬到范知秋面前,“弃暗投明,何罪之有,更何况认识你的人,有多少能活到那个时候,有多少敢出言置喙,又有谁人奈的了我呢。”
  意思传达的再明显不过:动不了我,就休想动你。
  秦笙明明在笑,可那股狠辣的压迫感和执掌天下兵权的太尉别无二致,好像她真能做到。
  更可怕的是,众所周知:这两个人向来言出必行,从不食言。
  这下范知秋真的变了脸色,一时想到很多,秦笙敢说这种话,凌宴竟然没反驳,定是萧王承诺了什么……或许,这也是她的机会,“承蒙二位不弃,在下愿意一试!”
  即便有天东窗事发,面对义与节——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她既然敢做,就不怕世人非议。
  范知秋下定决心。
  “坐吧。”秦笙非常满意,与范知秋说起工作内容和薪酬,银子是能即刻落实的,房产要等。
  高端人才的基本配给,后半辈子都有着落。
  范知秋自认能够胜任,只要不是坐吃山空既可,她没那么在意钱财。
  秦笙赏罚分明,她开出的条件里范知秋最中意的还是医疗,秦笙会亲自为她看诊,要知道现在找她的徒儿飞雪看病都排不上队,更何况秦笙亲自出马,以她的医术,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保命符!
  对方给足了诚意,范知秋立刻起身行一大礼,严正表态,“在下铭感五内,必当效犬马之劳!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解惑。”
  俩人面面相觑,略作思量,凌宴应了下来,“你先说说看。”
  范知秋眼神闪烁,羞涩开口,“二位与寒月居士可是熟识?”
  凌宴恍然一笑,紧绷的秦笙也放松下来,俩人都以为她要打听萧王,原来竟是秀才的忠实书粉。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不然也不会这么问,凌宴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探案粉这么执着真相,“难不成你是为寒月居士才追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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