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腰牌没用,那破玩意烧火臭烘烘的,村民都对令牌ptsd了,看都不想看,看了也白看。
不识字。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般难缠何必多言。”高傲的长安人士按不住性子,轻功掠走直接朝村长家赶去,村民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邪祟又进村了,快去叫雨护卫,杀了他们!”
嘴上搬救兵,农具照暗卫头上就去,直接下死手,半点不含糊。
一寸长一寸强,对付飞来飞去的武者刚刚好,刚想开路的暗卫被捅了好几下,腰差点断了。
长安的暗卫哪受过刁民的气,脸都黑了,“先撤!”
出师不利,灰溜溜回县城和钦差回合。
让闻声赶来的众人看了好大一出戏,雨晴还是头一次看村口械斗,快乐疯了,“这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吧?”
月明点头,“果真彪悍。”
有村民提醒,立马全家戒备,都怕邪祟吃人,现在哪都忌惮生面孔,暗访这条路是别指望了,要么大张旗鼓去衙门搬救兵,要么夜行刺探,打死白打。
整件事就挺魔幻的。
钦差一行伪装成行商,暗卫再如何打扮也不至于和拍花子联系上,村民警惕心这么强了么?凌宴心里犯嘀咕。
秦笙略作思忖,适时答疑解惑,“那嗓子是张大力喊的。”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凌宴沉默,张大力啊,跟武峙一样最开始跟她们的,很机灵一个人,可惜酒色迷人眼,破了禁令被扫地出门,一次犯错背上一生的污点,跟她们背道而驰了。
“他在镇上做了些小买卖,经营的不错,没再花天酒地,听说打算议亲了。”秦笙语气淡淡,提醒凌宴人家过得不错,又不是离了她们活不下去,不必心软。
禁令就是禁令,绝对不能通融,自己立得规矩必须遵守。
凌宴笑了笑,她拎得清,只是不免感慨物是人非,那张大力定是看出暗卫一行不对劲故意提醒,心眼是好的,好聚好散,感谢下也没问题,“给他爹包五两银子赏钱吧。”
张爹在家烧锅炉,一直本本分分,这赏钱他们能意会就意会,意会不到拉到。
能用银子解决最好,秦笙立刻吩咐回去,生怕凌宴反悔似得。
暗卫在村民这吃了瘪,那头钦差也差不多,生面孔引人注目,整日在酒楼客栈晃悠打听凌宴的消息,县城百姓斜眼一看,这不对劲,行商不上街做生意天天八卦凌大人,不像好人。
邪祟还是细作?
都是要命的,先干了再说!
桃木戳戳,道观求得小桃木剑、小斧子、小箭头之类幼儿玩具大小的法器照着钦差身上就是扎。
眼看没事,还挺失落,施施然一句,“抱歉,邪祟出没不得不防,给您赔个不是。”
事情不大,可整天扎来扎去也挺疼的,钦差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偏怪不了人家什么,还得故作大度笑脸相迎,以求打探消息,然而没等开口,扎人的先来套近乎: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呐,哪边的?
不是聊牛马羊,就是聊香料和田玉葡萄酒,再就是我来考考你,洛阳寒山寺,江南都有啥。
那审视的眼神就差明晃晃问他是匈奴还是西域的细作,就盼着他答有纰漏,再高呼一声抓细作,立马给他五花大绑送去官府换银子!
他堂堂世家嫡子,天子近臣,走到哪不得被高看三分,受你北地刁民的鸟气?!
钦差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回到客栈大门一关,“刁民!一群刁民!”
挤压一天的怒火爆发了,哗啦啦,桌面清洁大师新鲜出炉。
又疯一个。
凌宴躺在秦笙腿上听故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挺好的,再多暗访几天吧。”
千载难逢的暗访机会,得珍惜啊!
作者有话说:
秦笙:刁民妙用。
凌宴:乐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感谢以↑老板的支持(猫猫头贴贴.jpg)
第516章刁民害我[vip]
消息打探多少不知道, 反正惹了一身骚。
秦笙打赌,“他坚持不过三日。”必会去县衙亮明身份。
凌宴笑得脸疼,充分按摩苹果肌, “感觉三天都多。”
背后蛐蛐。
以钦差的路子,他必定举步维艰。
北地百姓热衷抓细作完全不是秘密, 外族的商队走在街上即便手续齐全合理合法都会被百姓投来探究的目光,路上但凡有人忽然离队跑到什么犄角旮旯,必定有百姓跟上, 跟防贼一样,毫不夸张。
从沈青岚初来乍到因相貌出自西域而被村中认为细作驱赶, 安稳生活多少年才被村民完全认可就能窥得一二, 北地百姓对外族可谓深恶痛绝, 说来都是血泪史——愚民大多未开智,被坑苦了,故而吃一堑长一智,刻在骨子里代代传下来的。
以及著名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若让细作成事,等待人们的就是烧杀捋掠, 全家死绝,实乃北地百姓憎恶之首, 缺德该死的拍花子都无法出其右,而抓到细作有官府赏银,这钱赚的开心还光耀门楣, 能吹一辈子!
大义加重利,无人不喜。
北地本就提防生人, 又逢邪祟作乱,好不容易有个能亲自验证的手段, 百姓都想来点参与感,可不是撸起袖子就上,那些小法器没把远道而来的长安人士当场扎死都算手上有分寸。
民风如此,那钦差行事有种脑子空空都是水的美,简直粗糙的不堪一击。
庙宇高堂,不知人间疾苦。
朝廷傲慢,挨扎也活该。
凌宴非常能体会北地百姓的心情,“和我们那抓间谍一样,附送外号五十万。”
现代版抓细作的故事,秦笙听得津津有味,“折合五百两白银?”
凌宴点点头,“差不多,按情节严重程度算。”。
古今应对细作的措施惊人一致——发动人民群众。
细作逃不过秦笙的法眼,她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宫廷玉液酒是什么酒,好喝么?”
一百八十文一杯,称得上天价。
凌宴坐起身来,鬼鬼祟祟买了瓶二锅头,又在秦笙迷惑的注视下兑进去白开水,“呐,宫廷玉液酒。”
秦笙:?
合着是假冒伪劣,和肉干铺子的死马肉一样,这么看自己赚的都是良心钱,秦笙十分嫌弃,偏架不住嘴馋尝了口,当面尝试假冒伪劣商品就一个感觉:很怪。
“报喝。”杯子推远,敬谢不敏。
凌宴捻着杯子,玩味晃悠残留的酒水,“哪天我说它是宫廷玉液酒,它就是!”
所有人都要附和。
言罢一饮而尽,反常喝酒莫名发狠,肉眼可见的霸气,只差反派的笑声。
显然不是在说让假冒伪劣商品登堂入室。
秦笙瞥了她一眼,若非熟知凌宴本性,知道她又在发疯,秦笙都要以为她想称帝,心疼地把人搂过来按在腿上,她懂得她的言外之意,“怪里怪气的,琢磨开拓南边据点呢?”
黑羽令先一步暴毙,并不耽误她们宏伟的商业宏图,即然去长安,有些事得提早打算。
凌宴乖巧躺下,从不正经到另一种不正经,“是啊,形势不好,我觉得得换个策略。”
北地横纵两条大线搭建完毕,框架打好,脉络自会延展,掌控全局只是时间问题,不需要她们操心,时局动荡是不争的事实,此时南下难度翻倍。
北地连年征战常有死人,以至宗族意识淡薄,一朝匈奴铁骑南下,世家也只有提桶跑路的份,很难发展,她们能成事纯属平阳近年没打仗,且地名忌讳,以及这地鸟不拉屎。
世家的山头在安稳富庶的地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育没那么简单,得有靠山,她的名号除了平阳只半个荥阳郡管用,除此之外和无名小卒没区别。
秦笙也头痛,术业有专攻,让她杀人救人都成,她一个大夫搞不来参谋,“等我叫大伙一起商量拿个主意吧,你先歇歇脑子,只管做些好吃的看钦差的笑话好不好。”
强制关机。
温香暖玉令人沉迷,凌宴在秦笙腿上蹭了会,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一阵子没下厨了。
事情太多,没空,也没那个心思。
厨艺生疏就不好了,凌宴强行抵抗美色的诱惑钻进厨房,看金黄的肉块在油锅打转,香喷喷的干炸里脊甚是迷人,又给秦笙调了麻辣烫。
不论不类,但搭配刚好。
熟悉的口味热辣的汤底,给凌宴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那股背着孩子胡吃海塞的愧疚心忽而升起,“我想小崽了,我们去接她回家吧。”
该发的疯发完了,病情稳定下来了。
秦笙眼底一片温柔,“嗯,拾掇下家里,明日一早就去。”
一茬接一茬的烂摊子烦人至极,她知道她压力非常大,超过了承受范围,近来性情不定言行无忌仿佛换了个人,秦笙都懂,全由着凌宴性子来,战地吃瓜小记者也不过托词,不想吓到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