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直白的夸奖让婢子们羞红了脸。
秦笙笑得大方,“我很快就好。”
沉迷老婆美色,凌宴全然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乖乖守在她梳妆镜跟前,等待出发,玉佩轻晃,她们携手出门,沈青岚跟在一旁那叫一个牙酸。
马车悠悠,王府长史花见亲自前来迎接,经历过那次事端,曾经正派的天乾变得沧桑阴郁,不再健谈,三人不敢往她伤口撒盐,都没提及过往,送上礼品与她寒暄。
几只鹌鹑、一些补身药材,心意足够了,送给王府的见礼则多了一小罐蜂蜜。
都是好东西,花见打起精神露出两份笑意,让人带走礼品,引她们前去赴宴。许是还记得凌宴满嘴的蒜味,花见特意带了薄荷叶交到她手里,叮嘱莫要失礼。鲜朱夫
秦笙和沈青岚差点笑出声。
凌宴斜眼看她俩,默默嚼薄荷叶子。
王府宽敞华贵,回廊彩绘石雕精美,又有山石雪景,凌宴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新奇打量,偶尔询问一二。
花见一一作答,顺便提醒三人,此次设宴皆王府内臣,美名其曰是家宴,让她们相互认识,实际待会不论发生什么都不用管,用餐就是。
三人还有点纳闷,很快就接触到骨感的现实,王府内部也有派系之争,并不是那么太平,一杯酒也能文绉绉的争起来,讲话不带脏字全是刺,真看出读书人的水准了。
替身王爷没有管的意思,花见同样默默坐着看戏。
由头在凌宴和沈青岚,而重点在派系间相互倾轧,没人把乡下来的闲官放在眼里,宴席开场不久他们就自顾自的斗起来,三人乐得自在。
去年免了税收,宴席菜色相对朴素,也没有狗肉,滋味非常不错,三人猛猛干饭,顺便看些人模狗样的官员表演。
而见到那替身,和阿淼容貌、用餐的小习惯一模一样,只是她吃喝都不多,百无聊赖地坐在首位,羸弱苍白。鲜主福
病歪歪的,好似上班摸鱼只等下班的打工人,果然时间一到,看凌宴等人吃的差不多了,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
正装打扮正襟危坐难受的很,她们也不想多呆,宴会一散脚底抹油。
不怪苏南风想法设法让秀才为官了,亲眼所见,凌宴终于明白阿淼的处境,不是一般的难。
回去的路上,三人在马车吐槽此事,沈青岚歪嘴,“那你以为呐,王府养了好几家狗,朝廷、钱家,还有别的人手,跟个筛子似得谁来都行,她就那几个心腹。”
人少办大事,曾经花见也算一个,外表华贵的王府,实则千疮百孔。
秦笙“啧”了声,心有怜悯,“不若她怎会装病呢。”
凌宴眨巴眼睛,“她装病?没看出来啊。”
“在咱家自是不用,有些习惯改不掉。”头发沉的很,秦笙拔下金钗放松脖颈,“都盯着她,不示弱苟且没有活路。”
三人齐齐叹气,“也是为难她了。”
作者有话说:
秦笙:小财迷,大抠门,出门逛街了。
母女俩:……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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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郡府野炊[vip]
阶层不同, 苦难也不尽相同,豺狼虎豹环伺,现下萧王就是任人搓扁揉圆的吉祥物, 其实她们也一样。
很明显了,不论百姓爱戴与否, 她们在权贵这都是无名小卒,根本不值一提。
凌宴长叹一声,“还是得先搞垮钱家啊。”
不把这地头蛇斩了, 萧王、她们、北地百姓永远没好日子过。
“说得轻巧,那个位子不定下来, 三皇子不倒、钱家还好好的。”沈青岚不想泼冷水, 可现实就是这样, “那郡守也是钱家的人,你还是想想明儿见他咋办吧。”
凌宴还能咋办,这趟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烦秀才能提点的都提点了,“按景之姐说的来呗。”
官场上的嘴脸……秦笙算是明白阿宴为何在乡下定居了,心有无奈,“城里真麻烦。”
“是啊, 太不自在了。”沈青岚出行还要掩饰她那异域风情的眉眼,“还是家里好。”
三人深以为然, 办完婚礼赶紧回去!
翌日,她们携礼来到郡守府报上名号,对上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管家, “不凑巧,郡守大人正招待贵客, 二位大人稍等片刻。”
“自然自然。”凌宴姿态放得和她的官阶一样低,沈青岚也有样学样。
收礼不含糊, 可管家带她们来到一处待客的偏房然后就没影了。
俩人干等一个多小时,莫说郡守,服侍的奴仆也没有,点心别想,口渴想喝水都找不到人讨,私闯内宅让人捉到又是麻烦,俩人怕有诈,也不敢动,只能等着。
两只鹌鹑、一点蜂蜜,当世绝对算得上贵重,结果肉包子打狗,凌宴心在滴血。
有没有贵客全凭郡守一张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管家、奴仆传递的信号摆明了郡守以及钱家的态度——不咬人、他膈应人!
凌宴瞧了瞧屋里将灭未灭的火盆,估计燃料烧完,待会冷了,郡守就该出现了。
这么凉着,就是磋磨、折辱她俩来了。
郡守姓聂,寒门子弟、进士出身,娶了钱家的女儿为妻,自那之后平步青云,人往高处走没毛病,可说白了就是吃软饭的,大家都吃软饭,凌宴觉得谁也没比谁高贵,而且她老婆喂饭香的那叫一个没边。
同样是软饭,区别可大了,若有一天钱家这个地头蛇倒下,那郡守夫人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因利益聚成的联盟,总会因利益的崩塌而分道扬镳。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联姻就这么回事。
但她和秦笙绝对不会,出来这么长时间,她有点想老婆孩子了,府邸没有火炕怪冷的,不知两颗野山参是不是又缩在被窝里,凌宴开起小差。
她旁边的沈青岚就没这么淡定了,一怀兜的零嘴都吃光了还不见人,白等这么长时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屁股像生了虱子似得,总想骂人,“这不就是钱家养的狗嘛!我带的零嘴都吃完了还不来,留我用饭怎的?”
凶巴巴的,好似郡守留她吃饭能把人家底吃空。
对古人来说这般怠慢堪称奇耻大辱,绕是不咋懂这里面门道的沈青岚都不乐意了,现代人能get那个点,但不多。
“沉住气,别放在心上。”凌宴听说过更过分的,饿肚子影响心情,从袖子兜里摸出手帕跟莽夫分糖吃,“好在秦笙没来。”
“就是,来也是跟咱俩受罪,不来最好。”糯米纸包着的糖块乳白,样式新奇,沈青岚捻了一大块塞到嘴里,竟是软的,乳香浓郁、还有花生碎,又香又甜好吃极了!
沈青岚眼珠晶亮,大口咀嚼嘴巴含糊,“这啥糖啊,我怎没吃过。”
为了这个牛轧糖,要熬糖浆、还要做黄油麻烦的要命,凌宴撇撇嘴,“你的喜糖。”
这些是模样不咋好的边角料,当零嘴了。
沈青岚:?
喜糖这时候吃合适吗?不管合不合适,填饱肚子最大,沈青岚摸向凌宴宽大的袖口,嗖嗖掏兜,“还带啥吃的了。”
然后她从凌宴袖子里摸出一包肉干、一包点心,还从大氅里翻出几根小竹筒,里头装了水足够解渴,准备齐全,仿若跑郡守府野炊来了。
沈青岚:……?
这大袖子算是让凌宴玩明白了,居家过日子的性子不服不行,沈青岚抱拳:“我服了你了!”
可以说是五体投地。
“嘿嘿。”凌宴咧嘴笑,秦笙给她官府缝了肘兜,能藏些轻巧物品,可惜再多影响走路,“先垫垫肚子,他再不来我们就回去。”
沈青岚抓来肉干享用,“好!”
景之在听景之的,景之不在听秦笙和阿宴的,准没错!
关起门来,俩人在郡守府待客小厅吃吃喝喝,好不惬意,离她们很远的院外,听命守着的奴仆心里也犯嘀咕,俩人这么坐得住?
过了许久,前来打探情况的管家啐了一口,“泥腿子就是泥腿子,真没见识。”
奴仆低头不吭声,管家冷笑,使唤道,“贵客走了,去,告诉她俩大人召见,引去会客厅。”
“是。”奴仆听命去请凌沈二人。
“总算来咯。”沈青岚吃的挺爽,伸腰活动筋骨,跟凌宴一道前往。
路过院子门口,在通往大门的路上,一抹高挑的身形走过,身上的黑裘大氅柔亮有光,颇为尊贵,她们正巧碰见管家点头哈腰送一个女人和她的奴仆出去,“上官小姐您这边请,唉、小心脚下……”
真有贵客、不是框她们的?凌宴好奇多看一眼,身着黑裘的女人头戴玉冠,冷冽苍白,生的相当漂亮,气质卓越而成熟,正巧对方偏头,凌宴看到那双眼,没有温度、没有情感,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在她眼中仿若死物,深寒刺骨。
只这一眼,好似瞬间回到冰封千里的冬日,凌宴打了个哆嗦。
擦身而过,仆从鱼贯而出,看对方手下穿戴,肯定是富婆,富婆又是郡守的贵客……那就只有一个身份了,凌宴心底一惊,她见到权贵了?这人姓上官,也不知跟钱家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