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若让沈青岚知晓定要吐槽二人搁她身上积累经验到时秀恩爱大肆批判,然而操持婚礼就是忙碌又琐碎,俩人走后不久,正月刚过,秦笙从蘑菇小队中选出十来个踏实稳重的,这人选早就定好了的,连衣裳鞋子都让工坊做了新的,秦笙让他们带上沈青岚的手信前往她们两家的府邸打扫,熟悉郡城环境。
凌宴认真叮嘱,“莫要怕被人瞧不起,越怕越会被人看轻,穿了新衣,昂首挺胸,咱家办喜事,拿出你们的精神来!”
郡城那种地方一定不能露怯,尤其婚礼,办不好对秀才莽夫影响极其不好,蘑菇小队经常要外出,经验丰富,算村里比较有见识的了,对这趟郡城之行十分期待,“是!”
路途遥远变数颇多,此行的负责人和安保都非常关键,大管家和武习教头都不能走,凌宴和秦笙讨论许久,决定让没出去收租赋闲在家的方金和程秀负责指挥,有些身手的郑潜负责护卫,三人得知此事非常惊讶,也很兴奋,“定不负二位所托。”
那是郡城啊!多少乡下泥腿子一辈子都没机会去的地方!没法拒绝!
看那程秀稳重不少,秦笙十分欣慰,“方金为首、程秀辅佐,不论何事你们都要商量着来,郡城多权贵,关系复杂定要小心行事,与人打交道莫要起争端,可记住了?”
“记住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东家妇妇俩一直告诉她们的,三人拱手作揖,领命回去收拾行囊。
秦笙和凌宴都谨慎惯了,才会这般叮嘱手下,事实上那绣有“宴”字的旗帜随风飘扬,甫一亮出来,不止最熟悉她们县城百姓会给车队面子,甚至可以说不论车队走到哪北地百姓都会热情相待。
只因凌宴的事迹口口相传早已家喻户晓,有的人不识字,但认得那青山绿水间的安宁,没人跟人美心善帮扶北地颇多的凌大人找茬,城门官兵都会快些检查,速速放行。
时常还有人关心凌宴妻妻身体,托众人给她们拜年,带个好,商铺会邀请车队落脚歇息,热水也不收车队的钱,被程秀严令禁止了,“大人曾叮嘱过,商铺不收银子,便会有人打着咱家旗号招摇撞骗白吃白喝,百姓想做好事白白受骗又累积大人名声,但请万万收好,又或者将您这份善心传递给走投无路的人吧。”她笙姐特意嘱咐过,坚决不能犯错误!
不人不惊叹凌宴管教之严。
一路吉祥话听过来,简直不要太顺利,车队带了最近筹备大婚在郡城生活的口粮,米粮肉菜,一个毛都没丢,压根没人抢。
反倒是他们主动送给灾民中的孩子一些吃食,还有备用的药丸,管头疼脑热的,遇上看见就会帮一把。
可以说是一路印证了传闻属实,百姓的拥戴没错,人们没有看走眼。
蘑菇小队经历过这些,自豪且低调地适应了,三个负责人第一次见这等场面震撼至极,原来被百姓爱戴竟是这样的滋味,感觉骨子里激荡着一股热血,豪情万丈。
那是自己的东家啊!
这和她们外出的糟糕经历形成了鲜明对比,程秀热泪盈眶,“东家的旗子真管用啊!”
方金牙关紧闭,忍着激动叫好,“东家救灾救人好名远扬,这是她应得的!”
可惜他俩收的租子是马匪的产业,不能挂凌宴的名号,不然定能好收许多。
激动之下,程秀拳头攥得梆硬,“对!东家妇妇都是一等一的好人。”
不知不觉间郑潜脸颊通红,跟着猛猛点头,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的凌宴配得上这一切,乃至更多都不为过。
“我们不能给她抹黑。”郑潜憋出这么一句,方金程秀连连附和。
各个更加严格地约束言行,以身作则。
从黝黑粗糙的皮肤,总能看出车队都是乡下人,但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他们温和有礼,带着乡音讲话却不粗俗,让许多人惊掉下巴的同时不禁对那位不曾谋面的凌大人好感愈盛。
随着车队越走越远,好奇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直到郡城,凌家仆从在自家主人宅邸收拾一通,很快去往沈府,奇怪的是一呆就是许久。
平平无奇的冬日,城内居民无聊的很,凌家入驻郡城的消息很快成为宴会谈资。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男子捏着酒壶,轻佻妩媚,没骨头似得靠在案桌旁,对此处宾客道,“丁兄,听闻你们武宁县劳苦功高又言之凿凿不纳妾的凌大人派人收拾府邸,又去往同僚沈府处,呵,那俩泥腿子可是装不下去,终于忍不住搬来郡城了?哈哈哈。”
尖酸刻薄,极尽讥讽。
丁姓下意识皱眉,“凌沈二人乃王府内臣,与灾情有功,还望管兄慎言。”
此言一出,尖细男声讥讽紧随其后,“内臣怎了,你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天乾还有不纳妾的?让她去红颜莊住上一宿,保管她□□,食髓知味,把那结发农妇忘得一干二净!”
天乾二字引来不少目光,涉及自身,众人很有经验地附和着红颜莊的风流往事。
“新来的小娇奴水灵可人,让做什么做什么,哪有天乾把持的住啊。”
“要我说还得是流香,清冷孤傲一眼难忘,定让那凌大人魂萦梦绕。”
“放不开有甚滋味,啧,莺莺那狐媚子骚的很,最会伺候人了,可得让咱们的凌大人长长见识啊。”
大庭广众污言秽语,丝毫不顾忌脸面。
“你看看,无甚见识就敢说大话,这年头泥腿子都会沽名钓誉了。”抱着酒壶的管姓男子摇头晃脑,矫揉造作地谴责道,“当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哄堂大笑。
在座皆是纨绔子弟,主位那人当属其中之最,有他在,没人会把一个小小的王府内臣放在眼里,肆意奚落。
丁姓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附和,未再做声,似是懒得搭理众人,又或是不想扫他们的兴。
主位半躺的男子不耐推开侍女送来的酒杯,视线越过大半厅堂,饶有兴致看了过去,“嗯?皓然怎不吭声,可是招待不周惹你不喜?”
瞬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他一起看向丁皓然。
白雪冬日,室内一片暖香,男子暗紫薄衫,华贵的面料松松垮垮,胸乳半露,骄奢放荡,那好整以暇的神情似是在胁迫他一起辱骂那位忧国忧民的好官……
谁敢触这家伙的眉头。
丁皓然后背一凉,只得按下不适,举杯拱手笑得讨好,“钱兄哪里的话,在下出来许久,提及武宁,忽而忧心祖母身体,一时开了小差,在下自罚一杯,还望各位莫要介怀。”
一饮而尽。
都知丁家主母生病,许久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落得个孝字,众人不与他为难摆手,口吐酒气含含糊糊,“无妨、无妨!喝酒,来,倒酒!”
醉态毕露,打着圆场。
丁浩然依言,举杯与众人打成一片,他打心眼里不想再提凌大人的话题,然而主位上的那人似乎不愿接过话题,“说来我倒去过一次武宁,管甸,那是什么镇来着。”
收到召唤,管甸捏着酒壶,左扭右扭挪腾到主位跟前,“瞧你的记性,是抚松,抚松镇!我陪你去……”
酒水顺着亮白蔓延润湿湿了领口。
“骚货!你给我舔干净。”那姓钱的男天乾一把抓住管甸头发按在胸口,“呵,就一个坤泽怎么够艹啊……”
断断续续,场面即将变得不可收拾。
丁浩然连忙低头喝酒,而入目所及,名贵地毯富丽堂皇,却都是那么的污浊不堪,无法入眼……他把自己灌醉,却又不敢醉,浑浑噩噩,酒不知辣,食不知味。
人在家中坐,好大一口锅已经背的结结实实,扯不掉了。
远在丰乡村的凌宴好好的一连打了好些个喷嚏,引大小山参齐齐侧目,形象全无尴尬的一批。
小凌芷眼珠瞪好大,伸头关心,“母亲病了?要吃药啊!”
作势跑去拿药,凌宴赶紧给她兜住,“鼻子有点痒,没事,一会就好了。”
“哦~”小凌芷还很不放心地叮嘱,“那你不舒服要和娘说呀!”
得到凌宴的保证才安心继续做自己的事。
被小棉袄关心了,好开心!凌宴红着脸捏住鼻子,凑到老婆跟前小声嘀咕莫名其妙的喷嚏,“我没着凉啊,谁骂我了?”
秦笙搭上她的手腕探了探,垫脚亲吻额头,很快对方蹲下配合,她勾唇一笑,“好乖,是没着凉,你这么好怎会有人骂你呢?”
哪还能是什么原因,凌宴正纳闷是不是自己鼻炎过敏什么的,揉弄鼻子解痒,紧接着,手被人拿开,秦笙的吻落在脸颊,意有所指的语调在耳边回荡,“是我不好,好想你了,才害你打喷嚏。”
嗨呀!凌宴那个心顿时小鹿乱撞,被老婆撩得神魂颠倒,招架不了一点。
实在按捺不住,背着小崽凑到秦笙怀里哼哼唧唧,悄悄蹭了起来。
秦笙摸背顺毛,轻声哄道,“待会喝碗热姜汤好不好,我给你煮红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