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会失民心的。”
  桑绿一愣。
  姜央:“不管是什么手段,都要在得民心的基础上去做,我有能力爱他们,我才有能力威他们。”
  “巫山多枫树,族人不会介意分给两个孩子多少颗,但土地有限,寨老掌控了大多数肥沃的土地,阿札玛死后,已经快二十年没有重新分配过土地了。”
  桑绿长在国外,但对国内的土地政策也知晓一二,她依稀记得国家的态度是保持土地集体所有长久不变。“为什么要重新分配?二十年也不久啊。”
  “二十年的变化有多大?许多人家生了孩子,又有许多人家死了老人,土地分配早已不适合现有的人口,大家都怨声载道的,如果这个时候我给两个孩子分了好田好地。”
  “他们在巫山的日子不会好过。”
  桑绿惊到失语,姜央没读过多少书。而且幼年丧母,应该是完全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东西,可就这么一个长在大山的女人,就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一门之隔的乐清也很是震惊,姜央有天生的领导者思维,这样的思维并没有经受过任何理论的干预,完全是干干净净的,属于她自己的逻辑。
  这样的人,怎么能跟毒品扯上关系,实在太可惜了。
  “啊!”桑绿轻呼一声,拍了一下姜央的肩膀。“干嘛突然抱我起来?很吓人的。”
  “我们结契了,问题问完了,当然是要做该做的事。”
  碰——
  木门弹开,阿木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将人推进屋里。
  乐清几乎是从门口弹到了棺床上。
  四人面面相觑。
  悬空的桑绿:“姐…你干嘛呢?”
  趴在人家婚床上的乐清:“啊,这个…我这个腰不好,拉伸的时候,力气用大了…”
  桑绿:……
  阿木兴奋得两眼放光。“乐小姐说,这是他们外面的风俗,新人结婚当天,要闹洞房的!”
  乐清:……
  阿木也学着乐清的样子,趴在婚床上。“乐小姐,怎么闹洞房,我们四个人一起睡么?”
  姜央:……
  第92章
  所以说,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大的房间,藤蔓巴拉着墙壁,占去不少空间,四口棺材并在房间中央,乍一看,还以为是集体墓葬。
  四个女人并排躺在上面,一张宽大的虎皮横着盖上,露出四张神色各异的脸。
  棺外侧的一左一右躺着桑绿和阿木,姜央和乐清躺中间,虎皮面积有限,四个女人没有太靠在一起,但也基本上手贴手了。
  桑绿想起那本图画中,六七个女人同卧一处的画面,当初她嗤之以鼻,现在自己也成了书中人。
  她忘了四个人是怎么将错就错地躺在一起,可至少今晚是她的新婚夜,清姐为什么非要挤在她和姜央中间……
  乐清的性取向是个谜,这么多年来,男男女女的相亲对象,姨妈也给她相了一箩筐。她平时忙,大多都是不去的,桑绿依稀记得去的那几个对象中,不是那个公司的老总,就是什么什么处长,男女都是那种强势又冷御的气质。
  不正是姜央这一款吗!
  桑绿大惊,我姐难道要撬我的墙角?!
  乐清要是知道桑绿心里想的,真是要气笑了,那些饭局名为相亲,实为谈事,她三十多年来清清白白,洁身自好,苍天可鉴!
  桑绿侧身,撑着脑袋,看向右边的三个脑袋。“你们在屋门外待多久了?”
  乐清腰后硌得慌,往旁边蹭了蹭。“正好路过嘛,什么待很久。”
  姜央的屋子在最旁边,你上哪路过去,还有,你干嘛悄悄摸摸凑到姜央边上去!
  阿木靠在棺材的最外侧,紧贴姜央,严丝合缝,又搂又抱的。好久没有这样跟阿札玛睡觉了,闹洞房真好玩。“你们说去后山赏花,后面的都听到了。”
  乐清:……好好的孩子长了张嘴。
  那不就是从头听到尾了?
  桑绿微眯起眼。“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乐清:“嗯…就是,你俩去赏花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桑绿:破坏她的新婚夜还不够,所有二人世界都要插一脚,没完没了了?!
  “姜央说了只带我去!”
  乐清自己也知道这样奇怪了点。“不要激动嘛,我整天呆在屋里头也好无聊的,好不容易有个好玩的地方,带我去看看咯,到地方了你俩待一处,我自己一个人待一处就行。”
  阿木脑袋埋在姜央的长发中,说话闷闷的。“我晓得路,乐小姐,我可以带你去。”
  姜央:“不行,去后山看花,必须得到我的允许。”
  乐清:“姜小姐,我——”
  姜央:“但你可以悄悄跟着我和桑小姐上去。”
  阿木:“那我也要悄悄跟。”
  桑绿:这日子我不过了,你们三个一起过吧。
  得了承诺的乐清满意极了,一时得意忘形,后面的问题越发顺口。“哎,你们在后山种这花,是干嘛用的?”
  姜央:“制香,泡茶,好看。”
  乐清:“我听说还能泡澡?”
  阿木:“桑小姐来之前,我们巫山人是不用花瓣泡澡的。”
  乐清:“为什么?用花瓣泡澡多浪漫啊。”
  阿木:“桑小姐用浴桶泡澡,只能用花瓣,我们在河里洗澡,河水里有什么就泡什么,比她多多了。”
  姜央:“我用了。”
  “啊,为什么?”阿木又惊讶又失落,仿佛姜央用花瓣在浴桶泡澡,是多么背叛组织的一件事。“你怎么用了没有跟我说。”
  乐清继续旁敲侧击。“那你泡澡的时候,用这种花瓣,会有什么感觉啊?”
  罂..粟这东西,以前会有人特意种来炒菜,也有一些无良饭店会用这个来留住顾客,但用来泡澡,真是没听过,会不会也会上瘾?
  桑绿脸烧起来了,还能不能有点个人隐私了?!“清姐,你问这些干什么!”
  乐清不明所以。“啊?随便问问嘛,我也没泡过咯。”
  姜央也没试过,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后山比较远,那里的花瓣还没用过,等过段时间,我再和桑小姐一起用一下。”
  桑绿:你能不能给自己留点个人隐私?
  “噢噢噢,哎呀!”乐清迟迟才反应过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但该问的还得问。
  不愧是上了年纪的成熟女性,尴尬了一会儿也就过去了,立马转换角度。“我听说,这是你阿札玛留下来的,那个年代,田地寸金寸土,拿来种地不好吗,种这些花干啥?”
  姜央:“入药,可以镇痛。”
  来了,就是这个!
  乐清急忙问。“现在呢?”
  “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受伤了,用不上这么多。”
  乐清:“也就是说,那个年代,巫山受伤的人很多?”
  姜央:“我不晓得,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乐清:“那你稍微推测一下有哪些可能,毕竟你跟她生活那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感觉的吧。”
  姜央:“我不晓得,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桑绿忍不住笑了。“巫山人只信巫女记录,巫女没有记录的,她们一概不知道。”
  乐清啧了一声,安静下来,皱眉看着天花板想事情。
  桑绿看向乐清,心思也起来了,清姐上山的目的似乎不止是为了开放巫山……
  手背触上一股热意。
  平坦的虎皮拱起一块,姜央越过乐清,似乎是怕碰到乐清,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用唇形说话。“我们自己悄悄地走,不带她们。”
  桑绿弯起眉眼,藏不住的愉悦,也用唇形回她。“你又骗人了~”
  乐清捋了一遍巫山的线索,想起桑绿之前发给她的毕业证。“你阿札玛十四岁就建了学校,她怎么十六了才去读书?”
  姜央想也没想,那些记录就跟刻在脑子里一般,脱口而出。“阿札玛说,有人要来抢地盘,她带人打跑了他们,伤得重了,休养了两年。”
  乐清:这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脑子就这么不能拐弯?!“大概伤了多少人?”
  休养了两年可不是小伤,会不会跟毒品有关系?
  难道是争夺毒..品的运输路线?
  桑绿霎时警觉,姜央棺材里可藏着枪,如果当初的抢地盘涉及枪..战,那就露馅了。“清姐,巫封人口就这么点,而且地势易守难攻,能伤多少人呐,如果真是很大的冲突,死了很多人,以巫山人好战的性格,巫女记录肯定会画出来的。”
  姜央点头。“桑小姐说得对,阿札玛只画了一页,没说太多。”
  乐清暂且放下了,当初查阿婆的案子,就已经把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有巫山人犯案,想来冲突不会太大。
  一转头,乐清对上桑绿复杂的眼神,心里一咯噔,刻意掩饰着说笑。“那你们抢地盘赢了没有啊?巫女记录只画了一页,还休养了两年,怕不是输了吧?不好意思在上头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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