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谷崎直美挑了下眉。
旁边的织田作之助顺便指了下不远处的江户川乱步,给她点拨:“我们侦探社从前最不能得罪的是他。”
谷崎直美还真知道他,毕竟是鼎鼎有名,威风赫赫的名侦探啊。
“现在还要多一个雾夕,因为她脑子出了点问题,现在谁都得罪不起,就连江户川都得让她三分。”
雾夕怒了,原来这个织田作之助看着闷不作响,老实巴交的样子,却是个肚子里憋坏水的!
“你脑子才有问题!”
织田作之助愣了下,“我又没失忆。”
他慢一拍地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懊恼,“不好意思,我说的问题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问题。”
谷崎直美笑着打圆场,“说到失忆这种事,人的脑子真是很神奇呢,兄长据说是经历过相当严苛的考验,因为太痛苦了,干脆就把那部分记忆从脑子里删除了,连我都问不出来。”
她又把雾夕的好奇心激发起来了,“真的假的,八成是用来搪塞你的吧,因为太丢脸的缘故?”
谷崎直美正下面容,用肯定而且介意到不行的语气说:“这不可能,兄长不会骗我,而且也骗不过我。”
不管事实如何,总之现状如此,考核始末在别人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越是这样,雾夕就越觉得心里有个爪子在挠,好奇得不行。
所以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果然是……
她向江户川乱步投去视线。
他就像算准了似的,恰在此时向她望过来,招猫惹狗似地勾了下手提头。
雾夕眯了眯眼,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了。
然后,他们俩打起来了!
谷崎直美嘴张成了o型,一脸震惊地看着。
这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幼稚的闹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又和好了,十分亲昵地挽着手走了。
织田作之助发出感慨,“社长真是位各方面让人敬佩的男人啊。”
这话题未免太跳跃了,在谷崎直美看来,就像雾夕突然和江户川乱步打起来一样突然。
她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织田作之助解释道:“我除了在侦探社当调查员,另有一项再重要不过的工作。”
谷崎直美:“是什么呢?”
“养育孩子,”
织田作之助:“我目前在照顾四个孩子,其中最大也最省心的是敦。”
他指了下十六岁,白毛紫金间变色瞳孔的弱气少年。
“这孩子问题挺大,不过很有责任心,想必再过几年就会成长为不错的男人了。另外他女人缘意外得不错,连对象都有了,很让人省心。”
谷崎直美眨眨眼,有点懵逼。
织田作之助继续道:“最小的是个六岁大的女孩子,很淘气也很可爱,应该也会长成个好姑娘吧?”
他终于发现自己偏题有点远了,“啊,我是想说,江户川和雾夕都是社长照顾的孩子。社长是个相当有担当和责任心的男人,当初就是为了能发挥江户川的才能才创立了这家侦探社。”
谷崎直美肃然起敬!
武装侦探社如今在横滨,不,在世界上都是特殊而强大的组织,原来创立的初衷居然是这个吗?
织田作之助发现自己还是在偏题,苦恼地皱起眉头,“总之你也看出来了?他养的两个孩子都很好,以前还有不够亲近融洽的感觉,现在看来兄妹俩的感情也完全没问题啊。”
谷崎直美觉得一头雾水,只能微笑着点头附和。
织田作之助已经放弃向她说清感想的打算了,只自语着道:“不过教养小孩子这种事……说不定也和个人趣味有关系?社长是个铁杆猫派,偏偏近不了猫咪的身,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照顾的孩子养成了猫咪性格?”
“既满足自己的趣味,又把孩子养的这么好,实在是我辈楷模。”
正在这时,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的社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大家都很尊敬他,纷纷停下动作或者谈论,向他致意。
福泽谕吉微微颌首,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出去了。
‘我辈楷模’。
‘铁杆猫派……把孩子养成猫咪个性’。
谷崎直美回忆着织田作之助的话,觉得刚才那两个人打架时果然很像猫咪互挠,性格也像。
想在侦探社当事务员也不容易,前不久她才刚通过了社长的面试。
这位高大英武的中年男人在她心里留下了威严、不苟言笑等等印象。
不过现在……
咳咳,总之,武装侦探社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第145章
早上八点,雾夕在塌塌米上睁开眼睛。
旁边的桌上摆放着泉镜花备好的早餐,碗下压着张纸条,写着她今天的行程和大致回来的时间。
吃完这顿日式早饭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太宰治抱怨委托的短信,长长的一段,大致是说委托人遮遮掩掩含糊不清,既想解决问题又不肯把情况全盘托出。
在他这个社畜苦逼的映衬下,现在的悠闲时光就显得难得可贵了。
雾夕回了他一个信息:“要好好加油,努力工作哟^o^”
太宰治很不识抬举地回了六个句号给她。
雾夕计划去拜访佐佐城信子,之前她打算打个电话过去,后来决定继续留在侦探社就搁置下来。
还是国木田独步僵着脸提醒她关心下自己的老师,都过去十几天了起码要去问候一下。
怎么想他都是个传话筒,大抵是佐佐城信子想见她了。
整个行程顺利且寻常,佐佐城信子待她的态度礼貌而关切,亲密中又带着分寸,话语里似乎是交心得又透着些未尽之意。
这大抵就是传统日式女子吧,雾夕很难想像她之前是怎么和这种女人深交至此的,不过作为坐享其成者,就挺舒心,打算以后也按一周一次的频率去拜访她。
她是骑脚踏车去的,回程也没有要着急做的事,于是悠哉地观光起风景来。
横滨虽不大,却是座很有历史和特色的城市。
时间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这里留下印迹,仔细留心,总会在各种细节上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
路过一家花店时,坐在门口摇椅上的老板娘偶尔瞥见到,满脸惊喜地起身向她招手。
“雾夕桑,好久不见了。”
这是个四五十的妇人,笑容亲切,姣好的面容和身材看得出年轻时多半是位风姿绰约的大美人儿。
雾夕实在是有空,刚好又骑得有些累了,于是停下,往那间花店里深看了眼,装作熟稔的模样同并不认识的老板娘寒暄。
“抱歉,最近有点忙,您最近还好吗?”
“还像老样子,没有什么不好的。”
老板娘笑得眉眼弯弯,简直就是明眸善眯的代名词,然后同雾夕道:“新培育的双色兰花开了,雾夕桑要不要进来看看?”
看啊,为什么不看?
雾夕有段时间对花卉很感兴趣,了解过不少相关知识,并不怯场。
进去花店,老板娘像介绍自家孩子似地同雾夕说着她培育的花花草草。
夸完了花就拉着她的手开始夸她,什么体贴细心,兰质惠心,之前提的建议都在点子上,帮了大忙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让她有空一定要记得过来看看花看看她,陪她聊聊天,别动不动消失个十天半月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雾夕被高情商会说话的阿姨夸得找不着北,都快飘了,点着头嗯嗯啊啊,把自己未来十几年都卖了。
偶尔瞥到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奇怪,原来她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从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啊。
离开花店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边往回赶边想要找哪个饭搭子一起解决午饭。
离宿舍楼越近路越僻静,道旁是有些年头的树木,阳光从枝桠与叶片的缝隙洒落到地上,金灿灿光耀耀一片,随风波动跳跃不定。
这样难得的好光景,不知怎的,雾夕却想起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都叮嘱过她的话,尽量别一个人待在外面。
一开始雾夕面上不显,实际上提起了七分警醒,可是每一天都那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他们也没再说起,她也渐渐放下警戒。
这时候想起,倒像是种心理现象,有些时候人们就会在最幸福安心的时候想些危险的兆头,给自己敲敲边鼓。
雾夕乱七八糟地想着,
这两个人提示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那个叫果戈里的空间转移异能力者。
不过呢,他们的态度里都透着种能避就避,反正起码要努力一下,但努力多半没什么毛用,你到时就听天由命吧的感觉。
可雾夕已经安逸了快十天,遇到的事物都很友好,警觉心简直降到了最低。
只有这种时候会悄悄冒个头出来,给她一点刺激感。
“那家伙到底会不会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