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剧情按小说的来,时间线有调整,佐佐城信子的年纪也比原著大两岁,目前太宰和雾夕都是二十岁哈。
第69章
兜兜转转一个圈,事件回到了原点。
此时,国木田独步正站在匿名委托最开始的查探地,那栋废弃医院里。
正值午后,明亮的天光从没有了浮框和玻璃。
只留下轮廓的窗中照进房间,这里除了破败之外,再没有夜晚时的阴森可怖。
可他的心情并不比那个夜晚好。
各种不确定的纠结与忧思盈满心头,使国木田独步眉头紧锁。
“那个幕后主使,”
他忍不住向自己不着调的搭档问:“真的会来吗?”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神态轻松,“会吧,是我的话会来。”
国木田独步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不确定感更强烈了。
他觉得太宰治知道些什么,也许比他知道的更多。
也许世上就是存在一种人,智计在握,擅长游刃有余地掌控一切,但绝对不会是他,他永远无法成为那种人。
这不是脑力的区别,而是种更本质更决定性的特质。
一阵脚步声响起,国木田独步猛地向来人望去。
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就是幕后主使?”
才刚满十四岁,职业为黑客,做情报生意的少年。
田口六藏奇怪道:“四眼,你在说什么呢?”
短暂的交谈过后,误会解除了。
他不过是黑进了太宰治发给‘幕后主使’的邮件,因为好奇真相才来参观的。
突兀地,枪声响起。
田口六藏颓然倒下,神情定格于痛苦和惊骇。
在他身后的入口处,有道曼丽的身影正走进来。
花朵般的裙角微微飘扬,纤细的手握着枪,直直地指向他们。
到了这般田地,佐佐城信子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罪行,眉目间却没有一丝悔意。
她的脸上只看得到淡然和平静,就好像坚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超出意料似的。
“停手吧,已经够了。”
国木田独步试图挽回和阻止些什么。
可他的话语是如此无力,甚至在说出口之前,他就知道那是没用的。
佐佐城信子把目光移向他,刚想说些什么,话语声就被枪声打断了。
砰砰砰,接连三声,昭示着开枪者的恨意。
国木田独步骇然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田口六藏,他撑着伤体挣扎着坐起身,握着枪的手颤抖不止,冷汗从额角流下来。
可他没有自己的射击目标,而是望着身边不知何时出现,抬高他手臂让子弹击空的女性。
总算来了啊。
国木田独步有些沉重地出了口气。
既有局面被控制住了的释然,又有努力似乎要落空的颓然。
“为什么阻止我?”
田口六藏质问道:“我都快死了,还不让我给父亲报仇吗?”
他是之前苍之王事件被波及而死的,警员的孩子,而佐佐城信子就是那次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无疑是他的杀父仇人。
雾夕瞥了他胸口被鲜血染红的伤处,“很痛吗,应该快好了,你试着深呼吸几下?”
田口六藏:“?”
她就姑且解释了下,“这种子弹是技术部的最新研制成果。中弹会有烧灼疼痛的感觉,染料的材质也和真血很像,嗯,虽然有些人觉得这种研发没什么意义,不过我倒是觉得挺不错的。”
“确实做得很逼真,”
太宰治用轻快的声音道:“就算是我也没看出异常。”
他话锋一转,“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认为佐佐城小姐的杀意是假的。话说回来,制止这孩子真的好吗?”
雾夕转着眼珠望向他,短暂的迟疑过后又把视线转回田口六藏脸上。
“你还没成年,这种极端状况下杀死向自己射击的人,事后经过一番斡旋,想必连案底都不会留下。”
田口六藏怒道:“那你干嘛要阻止我!”
雾夕指着自己说:“因为我是个政府工作人员,在能力范围内要坚持程序正义。另外你还是个孩子,背负一条人命的分量不利于成长。”
她站起身,正色望向面前的佐佐城信子。
佐佐城信子亦望着她,神情中没有意外但悲伤,“还以为这件事可以瞒过你……在我死之前。”
“那还真是有点难度,”
雾夕道:“我可是比谁都认真地注目着老师你的一举一动,揣测着那背后的想法和心意。”
佐佐城信子有些难过地移开视线,然后环视了眼这个房间。
她脑子一向转得很快,很快就理清了头绪。
“托你更换子弹的福,我唯一的把柄也失去效力,顶多接受警方的传唤问询,事已至此,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如何?”
国木田独步喃喃道:“放你离开,让你像以往那样,就算在苍之王殆身的现在,依旧成为实现他理想的枪口吗?”
这样的妥协换来的是,佐佐城信子那天才的,能自如操纵罪恶的头脑,从此之后不再针对侦探社。
“哦呀哦呀,”
听起来像风凉话一样,太宰治道:“变成尴尬的局面了呢,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国木田桑,那也没办法了,就指望这位政府机关的职员小姐替佐佐城小姐的恶行兜底吧,那我们回去吧?”
国木田独步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田口六藏已经缓过气了,他手撑着地面喘息着站起身满脸晦气。
“这女人绝对是真心想弄死我的,这还不够让她被逮捕吗?”
“只要她在警局坚持自己事先知道子弹是假的就可以了。”
太宰治道:“毕竟这样完美计划的策划人,枪被别人动了手脚还不知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雾夕望向国木田独步,眼神里透出催促的意味。
国木田独步犹豫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雾夕反问他,“老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悔意,她对法律和钻法律的漏洞比你我都擅长,你觉得就这样任她离开是可行的吗?”
不,这种事当然是不被允许的。
国木田独步翻开记事本,书下一行字撕下纸张,化做一只左轮手/枪递给她。
太宰治低声道:“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
雾夕看了眼手/枪的弹槽,是六个。
她又向国木田独步伸手。
“你忘记给我子弹了。”
国木田独步递给她一枚,她把子弹按进弹槽里转动一圈。
抬头正色望向佐佐城信子。
“老师,程序正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得做些灵活应变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
佐佐城信子眸光闪动,安静地望着她。
“你是我尊敬的师长,教会了我许多……不止这些,从个人感情上,我也相当喜爱您。”
“如你所见,枪里只有一枚子弹,开枪向你射击的话,让你中弹的概率是六分之一,如果您认罪,我就不用做这种事了。”
佐佐城信子摇摇头,这是拒绝的意思。
她还试图说服雾夕放弃,“这会给你带来麻烦。”
“只是麻烦而已,”
雾夕失落地叹了口气,“我所在的部门有比普通执法者更灵活的职权,只要能证明开枪是为了避免更大危害的无奈选择,我写报告书和悔过书就可以了。”
“如果幸运不眷顾我,我会忏悔自己的罪行。”
她抬起枪,对准佐佐城信子。
“就在这里,那四个被器官买卖盯上的受害者,明明已经看到被救的曙光,你却选择用他们的性命给侦探社抹黑,这是我开这一枪的理由。”
扳机扣动的脆响,是空弹。
雾夕微微松了口气,但依旧面色凝重。
她问:“老师,你后悔吗,如果你认罪并悔悟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就停止。”
“不。”
佐佐城信子凛然的拒绝回荡于这间宽阔的房间,震得国木田独步耳边嗡嗡作响。
“我不后悔,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恋人的理想。”
“你让停止客机引擎工作的干扰讯号发出,枉顾那些无辜乘客的性命,只为了给侦探社致命一击,这是我开第二枪的理由。”
还是空弹。
但没人感到轻松,令人窒息的气压笼罩并主宰着这个房间。
国木田独步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作为旁观者的他这样紧张,举着枪的人却只是微抿着唇,不太高兴的模样。
至于被她用枪指着的人,那就更轻松了。
她唇边带着笑意,对任何结果都欣然接受的模样。
国木田独步丝毫不怀疑让佐佐城信子离开这里的话,她会继续做那,名为践行理念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