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差不多吧。”陈禹含糊其辞,宿醉的副作用才后知后觉显现上来,他捂着脑袋,嗓音有些疲惫,“我先挂了,我得休息会,你等我打给你。”
陈禹回到公寓,赵路不在家,小猫看到他,难得贴上来蹭了蹭他的小腿。
一看到小猫,陈禹就想起白闵京。
然后头就更疼了。
给小猫喂好猫粮,他去洗澡。
浴室里,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和陈禹较为粗暴的亲昵方式不一样,白闵京的亲昵是与他脾气不相符的温软,他喜欢黏黏糊糊的亲吻,陈禹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红色吻痕。
白闵京在床上唯一粗暴的,也就是恐怖的耐力,经常陈禹都受不住了,白闵京还能继续。
往往都是陈禹咬他越凶,白闵京就越兴奋,越不会停下。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陈禹依稀记得自己又忍不住去亲咬他的肌肤,白闵京整个人兴奋的做到半夜还没完。
陈禹重重地谈叹出一口气。
妈的,这都什么事。
喝酒真他妈误事。
陈禹是真想揍死昨天喝醉的自己。
清理洗漱完,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趴在了床上。
没趴一会儿,门铃响了。
陈禹心里骂了一声赵路不带钥匙。
他开了门,却不是找路,而是外卖。
“先生,你点的外卖送到了?”
“我没点外卖。”
外卖员啊了一声,“陈先生,电话号码182xxxxxxxx,不是吗?”
这个电话号码是他的。
紧接着手机响了一下,陈禹看了一眼,是白闵京的。
【闵京:给你点了醒酒的。】
“……”
不用想,肯定又是陈希尔告诉他的。
陈禹接过了外卖,把他放在了客厅桌子上。
他没打开外卖,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他和白闵京几乎不聊天,这一年多里都是白闵京单方面给他发“。”
他只发这个,其余什么也不发。
陈禹多了解白闵京啊,仅仅只是一个标点符号,他就能猜到白闵京的意思。
无非两种。
一种是他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想要求安慰,另外一种,是表诉他的想念。
无论哪一种,都能在陈禹沉寂的心里翻涌起浪。
他每发一个句号,陈禹就会去问陈希尔关于白闵京的事。
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他很正常,没什么事。”
陈禹数了一下,二十四个句号。
他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真正意义。
他已经很努力地去尝试无视白闵京,他不回他的任何消息,偶尔忍不住去看看他,也不会让他发现。
他在试图完全地消失在白闵京的生活里。
原以为就这样两个人毫无交集地下去,就会越走越远,直到白闵京完全忘记有陈禹这个人。
但是,白闵京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甚至以这种戏剧事件作为重逢的开场。
他与白闵京目前什么关系都不是,却莫名其妙上了个床,原本就理不清的关系现在更多了几分荒诞无稽。
很可笑,却笑不出来。
就像是走了很远的路,都走到一半了,发现路没了,甚至还给自己整迷路了。
功亏一篑的泄气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迷茫。
陈禹烦躁地搓了搓脸。
但其实最让陈禹烦愁的是,他不理解,为什么白闵京要跟着他来到那么遥远又寒冷的北方,只为了和他上一个大学。
这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啊。
陈禹无力地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的心里很乱,里面纠缠了长长而密密麻麻的乱麻,每一根都是写着白闵京的名字,将他的大脑甚至神经搅乱的天翻地覆。
各种情绪在脑海里翻涌,他懊悔,无奈,心烦意乱。
白闵京的突然出现将陈禹打的措手不及,意外上床更是让他难以思考。
不明白,不理解,明明已经让他别再来找自己了,他却只是听话了一年而已。
陈禹想到了什么,心里好笑,他怎么忘了呢?
白闵京的听话本就是间歇性的,他本质上就是个执拗的要命的人,放弃这种情绪是不会出现在白闵京偏执自私的价值观里的。
而眼下有了肉.体关系,按照白闵京高度洁癖的感情观,估计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完了,这下他是真的很难远离白闵京了。
小黑猫爬过来咬着他的手,陈禹让它放开,小黑猫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就是不松开,牙齿轻轻黏黏地蹭着陈禹,带着一点倔犟的傲娇劲儿。
陈禹看了小黑猫好几秒,放弃了挣扎,任小黑猫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捂着脸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在一片狼藉的思绪与现实里,陈禹苦中作乐地想:
白闵京和这只小黑猫真像啊。
第21章
赵路直到晚上才回来, 打开门就看到陈禹躺在沙发上,手挡住眼睛假寐,小黑猫趴在他的肚子上呼噜呼噜地睡着。
“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赵路心情看起来挺好, “哎对了, 昨天谢谢你帮我挡酒, 改天请你吃饭。”
陈禹坐了起来, 他吃了白闵京点的醒酒药,头倒是不会那么疼了。
小黑猫被打扰睡眠, 心情很不好,嗷呜一口咬在了陈禹的手背上。
陈禹嘶了一声。
“你昨天去哪了?”陈禹嗓音有些低,眼皮倦倦地垂着。
提前这个, 赵路冷峻的五官呈现出一点害羞,“我和南南去看日出去了。”
“南南?”
“哦,就是昨天酒局的短发女生。”
陈禹哦了一声,昨天酒局有谁他完全没印象。
赵路收拾了一下, “我等会要出去和南南去吃饭, 需要我给你带吗?”
陈禹倦怠地摆摆手。
“行吧。”赵路穿鞋,“哦还有一件事, 我可能要搬出去了, 我弟要过来和我一块住。”
“知道了。”
赵路走后, 公寓又安静了下来。
陈禹睡了一天, 其实也没睡着, 脑子里一直在围绕着怎么处理面对和白闵京的关系。
想一天, 也没想明白。
另一边, 白闵京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见到我哥,怎么还是一副这种表情。”陈希尔坐在他对面,喝着咖啡, 漫不经心地问。
白闵京面无表情,神情有些沉郁,手里一直搅动着咖啡。
陈希尔表示不理解“你还没和我哥和好啊?”
她印象里,陈禹一直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小的时候她想要什么,基本是只要多多缠着他哥,陈禹都会答应她,虽然整个幼年期大部分都在和陈禹相隔异国,但陈禹本质上是个心不会太硬的人。
陈希尔在知道陈禹决定去滨城上大学时,也很不理解。
最让她不理解的是,他和白闵京的关系。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有种外人插不进去的暧昧感,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再也不见面了。
陈希尔以为他们两吵架了,但陈禹总是隔三差五地会问他白闵京的消息,甚至还会回来偷看白闵京,还不让陈希尔说出去。
陈希尔莫名其妙,这吵的什么架。
她心直口快,直接去问白闵京是不是和他哥吵架了。
白闵京语气决然平静。
“没有。”
陈希尔:“你们都不见面了。”
“我会去找他的。”
陈希尔隐约觉得这个回答十分暧昧,他一直都怀疑白闵京和陈禹的关系,绝非是普通兄弟朋友的关系。
她自幼在同性家庭成长,对于同性之间的暧昧比任何人都敏感,这点猜忌在得知白闵京也想考入陈禹的大学时,才得以确定。
“白闵京,你喜欢我哥吧。”
体育课上,两个在班上孤僻没朋友的人,很自然又默契地组成了一组,坐在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操场上的学生打篮球。
白闵京很自然地应下了,“嗯。”
陈希尔双手托着下巴,眉眼很淡,一点也没被惊到,“你还真是直接。”
她对同性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在她眼里,任何感情都是一样的,异性之间的感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希尔唯一在意的是,陈禹知不知道白闵京的想法呢?
他会不会觉得这种感情很奇怪。
但很快,陈希尔就觉得自己多想了。
陈禹比任何人都关心白闵京,有时候陈希尔会有一种白闵京是他养的一只猫,一只小狗的错觉,人远在天边,心却一直相系着自己养的小宠物。
好像生怕白闵京这个人死掉一样。
白闵京有那么脆弱吗?
陈希尔一百个不理解,但她既然知道白闵京对陈禹很重要,就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以前一直害怕因为爸妈扭曲的关系,陈禹会不会开始厌恶去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