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反正都死了,单亲小孩也满足了和母亲见面的心愿,以后日子还长着,不差这一时。
  过去之后,发现第五婴对自己眉毛不是眼睛的,第五求定不解,皇爷爷这是怎么了?
  第五崇之咳了一声,“你写遗诏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
  遗诏是昨天写的,人是今天下来的。
  第五求定表示:“小叔叔才德兼备,诸位叔叔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堪大用。”
  第五崇之:“我死的早,看你最多,这些事我都知道,但是你皇爷爷还不知道。”
  几年前下来后,他和妻子都是重点关注第五求定,知道背着亲爹,小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但是第五婴不知道啊。
  就比如现在,第五婴最关心大晋的江山,看见萧皇后和姜太后居然真的请出第五求定的遗诏,人都紧张起来了。
  他仔细扒拉一下自己的孩子,第五小白是个厌学又厌人,文化水平成疑的家伙,其他孩子在他看来都不堪大用,不是没心气就是没能力,也就老二好点,好歹他一直目标是第五崇之这个太子,也有个儿子第五思定,后面两代大晋政权交接还算稳。
  看见公孙宏居然一点心思都没有,直接就和其他官员准备拥立小白上位,第五婴有点绝望。
  他回头怒瞪求定:“梁王的称呼你求我给他封的,我人一走你就把梁地这么肥的地方都划给他做封地,现在连皇位都送,关系好就能让你这么大方,怎么不见你对其他叔叔这么大方!”
  求定感觉自己可无辜了:“都是皇子,是您对小叔叔太小气了,我补偿他点怎么了。再说了,你们都不了解我小叔叔,相信我,他真的能当好皇帝。”
  第五婴对孙子现在的话报以怀疑态度,但现在遗诏都写了,他也不可能想朝内和封国有人造反。
  这边大臣们拿着遗诏来柩前请新帝继位,那边小白跪在棺前可认真了,嘴里还念着一些阿飘们听不懂的东西。
  第五婴:“他在给你念什么?”
  第五求定想了想,“可能,是在给我超度?”
  看见第五小白知道自己要继位,居然一点兴奋之情都没有,其他国家的阿飘们的不太理解。
  算小白外公末代齐王问问左右:“他这都要做大晋皇帝了,一点都不开心的吗?”
  小白几个舅舅们,有感性的擦起眼泪来:“真是好孩子啊,什么皇位,眼里记着侄儿。”
  隔壁楚国的末代国君觉得不对,“你见哪个心里只记挂侄儿的还能和在那大臣们拉扯啊,他就是要群臣以后不能反悔呢!”
  但不得不说,看见小白这手,第五婴舒服了一点,好歹这个儿子看上去不是个政治白痴。
  【群臣们要筹备登基大典,还要给诸侯国和地方传消息,忙得不可开交,小白在棺前继续超度。
  一身素服的他跪在柩前,双手合十低声念着经文,听得在场人都心神宁静,减了不少杂念。】
  地下的阿飘们没听过,感觉很新奇,努力想听清楚小白念的是什么,发现一个字都听不清。
  而随着小白手摸上木棺花纹,祝愿求定来世无忧康乐,求定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包围了自己,身上暖洋洋的。
  同为阿飘,大家能看见他的灵魂肉眼可见的从偏透明的往实体反向融,看着就比他们这些鬼有力气多了。
  阿飘们个个都很惊异,他们下来的有早有晚,做鬼了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虚弱的,没见过第五求定这种还能越变越好的。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就能有这变化,第五小白这念的都是什么!?
  求定心满意足的握紧拳头,感受健康不少的阿飘身体:“我就说小叔叔修道修的有点东西。”
  4/5透明的第五崇之捏捏儿子的手,也好奇不已:“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变化是小白给你带来的?”
  求定笑而不语,果然还是他了解小叔叔。
  至于自己的贴心太监重山飞速向他小叔叔投诚,求定没有什么意见。
  他是上位者,并不在意下位者都在想些什么,不过重山在他看来实在是个好用的人,有他跟着小叔叔,宫廷里的事小白也好不用操心。
  那些国君、名臣、名士阿飘们,要么跟着一去看大晋朝局,要么好奇自家学派、后人的发展,不过现在,大家一起来关心大晋的新帝,想知道大晋接下来的新走向是什么。
  就算是不爱操心这些的昏庸君王,也觉得至少跟着第五小白,对自己的眼睛那是真好。
  有国君凑过来问第五家的先王:“这小子真是你家生的吗,你们第五家还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小子?我去看过齐国的公主,也跟他没哪儿像的啊?”
  第五婴的爷爷一下子眉毛竖起:“去去去,这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了,长得这么天人之姿,这就是天佑我大晋。”
  【等待登基的时刻,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朱平急匆匆的来到殿内,向新帝呈奏一桩案子。】
  看见第五小白好歹还认字,武帝又长舒口气。
  幼子从小不听课,作业也从不写,要不是他是皇子,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那些老师都不管他,否则早把他赶出教室了。
  他也不在人前表现一点,文化水平实在可疑,武帝真害怕他是大晋第一个文盲君主。
  随着小白眼神逐渐凝重,阜阳县的案子也让阿飘们都看明白了,无聊的阿飘们瞬间开始指点江山。
  某个都没称王的宋国景公就表示,不论如何,那杀人的刘芍就是贱民罢了,张家无论如何都是贵族后裔,刘芍无权报仇。
  这老古板的话一说出来,瞬间被学派的祖师爷们围攻了。
  奇水学派的祖师爷奇子直接就上手揍了过去,冷哼一声:“有仇就该报,不论身份如何,行不义之事就该被惩治。
  大家都死了,生前无论什么身份在这里都无用了,你不赞同,有本事就揍我啊。”
  奇子那是什么体格,什么武力值,宋景公瞬间不敢说话了。
  溧阳学派的祖师爷也赞道:“哪怕只是一人,也要为父母兄长复仇,此乃大孝!她不该被审判,应无罪释放。”
  兖州学派的人都听炸毛了:“占一个孝字就可以持刀杀人?若世间都是这样的人,国家法度还有什么意义,大家都自己复仇,世间处处都是复不完的仇,国又会乱成什么样!”
  上雍学派的先师反驳道:“这刘芍只杀张家和那些欺压她家的护卫,其他奴仆她也未曾动手,这般还有仁心之人,不能与其他凶手混为一谈。”
  第五婴问孙子,“早来些时日,这案子就是你来处理了,你会怎么办。”
  求定:“……”人都死了,能让我舒坦舒坦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吗。
  求定想了想,如果是他的话,多半还是会判刘芍有罪,但估计会拿孝义把罪减一减,几个月就给人放出去了。
  正式登基都还没呢,就遇上这桩麻烦的案子,阿飘们都很好奇第五小白会怎么处理。
  【“十三岁的女儿,不应该由她来做这件事。”
  小白叹息一声,在朱平问他是否尽孝也不能违背大晋律例时,眼神都锐利不少。
  “孤只是在想,为什么七月张家纵马踏苗,打死了人还强买土地,直到九月,一个孤女还是被逼到只能自己手刃仇人。”
  安静的宫殿里,新君的声音清晰可闻。
  “阜阳县令两个月的时间都在做什么?”】
  第五小白的发问,让宫殿里的活人们纷纷噤声,也让地下的死人们个个反应过来,对啊,阜阳是有县令的,这张家的事都是七月份的了,怎么之前没有处理,一直拖到张家被灭门了?
  这妥妥就是地方官员不作为导致的一桩大案!
  第五婴感觉怪怪的,这么敏锐,这能是他那个闭上眼睛盘腿一天都不动的小儿子?
  兖州学派调转火力,认为无论如何,这就是因为县令渎职,他要早把张家也处罚了,给了刘家交待,还能让张家被灭门?
  处理,这个县令必须处理!
  在新帝决心把刘芍和阜阳县令都带到洛京来审理后,朝野针对这桩案子开始议论纷纷,地下同样如此,甚至因为大家都是飘了,也不用在乎什么别的,各自理念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直接议着议着在地下开始动手揍人。
  学派先师和各国明君算是最有优势的,他们打架还有自己的弟子、友人、臣子的帮助,普通甚至庸碌昏纣的国君、佞臣势单力薄,是被揍最多的。
  他们打的热火朝天,抬头一看,第五小白又来第五求定棺椁前碎碎念了。
  什么做皇帝真麻烦,一桩地方司法案子都要他来处理,可怜大侄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压力大又工作多,天天上班没个假。
  他的词汇和大晋的词汇有些差异,大家勉强也能听得懂这什么意思,一整个都无语住了。
  听第五小白你的意思,做皇帝真是个苦差事,委屈你们叔侄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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