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人类在星际人外世界的日常 第23节

  花寻:......情况好像不对。
  她和尼尼对视了一眼,尼尼从身体上捏了一个触手状的凸出,站在稍远的地方戳戳熊医生的后背。
  熊医生:干嘛?
  他没说,但是用眼神非常不赞同的看了这个方向一眼。
  尼尼:“熊医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熊医生,放下手里的东西等了一会儿,可能是感受自己信息素变化——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情绪确实不太对。
  熊医生用兽人俚语说了一句什么,估计是骂沧医生的话,然后走到两名实习生的面前,严肃认真地说:“我现在要说的话,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害怕,我不是犯罪分子也不是变态——我可能有点假性发x了。”
  omega有的时候会有这种症状的,信息素没什么变化,但是身体状态受其他因素影响,变得有点像是进入发x状态一样。这种情况比较难办,因为信息素没问题,所以很难通过这种手段来进行快速干预。
  熊医生快速推断可能是那头死驴(沧医生:哦尼哦尼~)早上的那个徽纹改写有问题,他现在状态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是熊医生本人并不打算请假回家,他打算先
  休息一会儿,看看情况。
  毕竟他的信息素状况良好,这种情况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再三确定今天早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沧医生的办公室,并且执法一队已经对徽纹进行了破坏(当时沧医生发出了非常惨烈的叫声),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再回到事发地点看一下,让花寻和尼尼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他去去就来。
  花寻和尼尼面面相觑。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连续干倒三家公司的天选打工人,虽然第一家是暂时退市,第二家是法律问题,第三家是被第二家拖垮,但是现在她必须认清有可能正要向第四家公司投递简历的事实。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熊医生回来了。
  他的毛看起来有点湿漉漉的,但是没什么热气,不像是因为运动或者身体不适导致的,倒是有一股冷气。
  大熊进来之后先甩了甩毛上的水珠,然后说:“破案了,果然是那个死驴。但是没关系,现在的情况还在掌握之中,你们不要害怕。”
  说完,他拿出防咬器给自己带上,然后熊掌一拍,看起来非常满意的说:“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有些兽人种族因为咬合力过大脾气暴躁,出现过特殊时期标记行为差点把别人脖子咬断或者因为被咬的太痛了转头一口咬在别人脖子上的辉煌事迹,所以一些咬合力比较大的兽人都会很注意在这方面保护自己和他人,便携式防咬器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虽然在大街上待防咬器出来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花寻也遇到过一些——啊,那文森特先生在这种时候难道需要给三个脑袋都带上防咬器吗?有三个头还真辛苦啊,这种钱都要花三份。
  两米八的大熊医生也有一颗喜欢可爱事物的心,他的防咬器在两边还有卡通旗鱼和水母装饰,现在他从自己的桌子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搬出了一个......钓鱼游戏台?
  “这种时候要做一点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者可以代替标记行为的动作。”大熊医生把小塑料鱼竿递给尼尼和花寻:“接下来的半小时你们两个要和我一起在这里平静的收获,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我也会过去进行治疗,但是现在,我允许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探讨一会儿哲学。”
  再打熊医生看来,无论是特殊时期还是标记行为,根本都是为了“收获”,感情也好体验也好情绪也好,或者是一些更加实质的东西,激素交换、纠缠,或者受孕哺育,承载着双方遗传物质的新个体出生,这也是收获。
  把这些收获的东西展示在外,为其他人所熟知,然后自然而然的将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个体串连在一起。
  人是社会的组成个体,人与人的交流是消息传播最原始的方式,但这种方式会让消息在人际圈子传播飞快,于是两个个体有收获了一些“社会名声”。
  这其实和钓鱼游戏一样,伸出鱼竿,收获钓上来的小鱼,交换信息素和感情,收获一些情绪和体验,都是一样的。
  花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大白熊饶了进去:“一......一样吗?”
  大白熊,仿佛贤者时间一般的平静:“没错,都是一样的。”
  机器噶啦啦啦啦轻轻的响,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圈,尼尼也变成了烟圈尼尼,沧桑的说:“原来如此,看来无论是标记他人还是被标记,其实本质上就像是玩了一场钓鱼游戏一样。”
  还是沧桑的尼尼,但现在他突然有点疑惑:“那就是说,咱们三个现在其实是在互相标记,是这个意思吗?”
  花寻:......
  大熊:......
  藏狐脸的人类和贤者时间的巨熊,两个人仿佛老僧入定,专心致志的钓鱼,没人回答尼尼的问题。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钓鱼台叮叮当当的声音,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是尼尼挑起了一个话题:“医生,之前听说你在和一个机械造物约会,情况如何啊。”
  白熊,叹气:“唉,别提了。”
  正所谓人不能只有工作,更要好好享受生活,白熊医生深谙此道,从不把班味带到生活当中。作为一个炫酷的熊人,他平时喜欢参加搏斗比赛,在台上和各个种族的行业高手切磋拳法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无论打败别人还是被别人打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比赛。
  他在赛场的英姿吸引了一个机械造物,该造物经常去看他的比赛,并对白熊医生展开了追求。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恋爱嘛,谈谈也没什么,然后令人尴尬的是,这个机械造物使用的外科并不是合金外壳,是使用了仿合金涂层的脆皮塑料。
  两者价格天差地别,当然,质量也是天上地下,对于外界冲撞承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总之,当两个人关系渐渐深入,大家都觉得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准备了一番,共同赴约,本来还挺开心的,约会也很合拍,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就能成功了——意外发生了。
  临时标记的时候,白熊一掌上去把外壳给人家干碎了。
  一时间零部件漫天飞舞,电火花噼里啪啦,机械造物核心差点受损,当场就死机了。
  大熊,痛苦的叹气:“我当时真是(一句骂人的话),你说这以后让我怎么过发x期啊,我都有心理阴影了,现在到了发x期第一件事就是戴手套戴止咬器,看见机械造物就先问人家外壳是什么材料,搞得人家还以为我有什么推销任务呢。但是你说这难道能全怪我吗?它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我的心理阴影谁来负责啊?真是!”
  不过好在核心没事,换个外壳就行了。
  只是大熊本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非常坚决的和机械造物分手了。
  这个故事分了三段才讲完,因为途中出现了病人继续治疗的突发事件,大熊医生站起来杀气腾腾就去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又气势汹汹回来——但神奇的是,当他坐到钓鱼台游戏面前的时候,他就立刻又恢复了那个无欲无求钓鱼佬的模样。
  “行了,差不多,我基本平静了。”一边说,他一边收拾起钓鱼台:“你们钓出来的自己拿回家吃吧,不用还给我了。你俩不错,作为年轻人还挺有耐性的。”
  花寻:?
  花寻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那一小堆钓上来的海鲜状物质,有些确实还会抽抽两下,但是......原来这是可以吃的吗?
  大白熊:“当然了,要是不能吃怎么能算是钓鱼,怎么能算是收获呢。”
  花寻:“这个东西朵浑范本能吃吗?”
  大白熊:“不知道,我在菜市场随便买的种子,种出来就是这样了。”
  那还不敢乱吃。
  不过好在现在花寻已经是一个有终端的人了,她可以自己查询一下,不用问别人了。
  提着一兜子大白熊在钓鱼台种出来的海鲜,花寻走在下班的路上,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
  她听见了一些破空声。
  抬头看去,音爆云一层接着一层......朝她的方向打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人类惊慌失措,但好在音爆云半路刹车,拐了个弯击中了别处。不得不说星际的建筑物,就算是集装箱蜂巢质量都很过硬,它在被剧烈撞击后只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可怕相声,铁皮凹陷了回去。里面的住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骂了两句,然后从里面一用力,邦的一下,恢复如初。
  要不是音爆云还没有散开,看起来甚至无事发生。
  刚才袭击了集装箱的人缓慢地从上空飘落下来。
  “晚上好,花寻。”是弗雷德里希:“我在很远处发现了你正在经过此地,所以过来向你打声
  招呼。请看,这是我的执法证件,之前感谢你将它投递给了我,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想要对你表示感谢,只是之前我的身体不太允许我太过靠近你,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啊?还记着呢?
  花寻连连摆手:“不用啦,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哦还有,你看,那边那个蜂巢集装箱是我住的地方,请不要大力碰撞,因为我没有把铁皮推回去的力量。”
  弗雷德里希:“好的,我不会这样做的。——哦,你今天选择了佩里海螺和鱼条作为晚饭吗?非常明智的选择,现在正是吃这个的时候。它们似乎还是活的,让我来帮你处理吧,虽然它们看起来小小的好像一捏就会死,但事实上这种生物有非常坚硬的口器,并且咬住了猎物之后就很难松口,像这样。”
  为了展示佩里海螺坚硬的口器,弗雷德里希用手指挑衅袋子里的一个海螺,成功被对方咬住,然后把那根被海螺咬住的手指拿给花寻看。
  弗雷德里希:“很危险的,以你的身体强度,恐怕会把手指咬掉。”
  还是弗雷德里希:“......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它松口吗,我也感到有点疼痛了。”
  花寻:......
  无语又匪夷所思的眼神,花寻觉得这种眼神经常出现在自己看弗雷德里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种标配。
  “......没有,我也是刚刚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它的名字的。”她深深地叹气:“走吧,先回家,先想想办法能不能把它的嘴撬开,要是没办法就只能去医院了。”
  她看了一眼那跟被紧紧咬住的手指:“是不是很疼啊?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弗雷德里希:“我只是觉得这样能更直观的感受到佩里海螺的危险性,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但是你说的很对,这样也并不划算。”
  还是弗雷德里希:“所以下一次我们可以跳过这一步,直接去你家吗。这样我就不用被佩里海螺咬住手指了。”
  花寻:“......不用了,下次我不会再带这种食材回家了。”
  弗雷德里希:“那好吧,这样也更安全......好疼啊,呜呜。”
  第23章 谁在你家啊?
  弗雷德里希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因为上次来花寻家里的时候哭得太猛,以至于需要用一些器皿接住眼泪,这一次花寻非常照顾弗雷德里希的情绪。
  并且怀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情,对歌利亚进行了一些暗中观察。
  上次歌利亚离开她家之后,花寻去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关于歌利亚的。就他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歌利亚是心性非常坚毅的种族,自尊心很强,从来不轻易哭,这也是为什么这种香料非常名贵的原因。
  但是面前的这个歌利亚......不提也罢。
  对此,弗雷德里希回应如下:“你看的文本资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虽然现在我的族人还是隐居更多,但是星网已经非常普及,隐居也只不过是大家住在一起自由职业不见人,每天上上网享受享受便利的生活,并不是想你想象中的那样刀耕火种。”
  歌利亚甚至会因为无法使用便捷的马桶而感到崩溃,断网、断水、断电,没有一项能够接受,更不要说更加原始的生活。
  弗雷德里希:“我们只是隐居起来了,又不是不发展了,要是大家聚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缺什么都没有做到,还是只能住在没有取暖设施度过寒冬的建筑物,那是不行的。”
  歌利亚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用开口夹撑住佩里海螺的口器,试图用螺丝刀和锤子让它松口,并且非常小心不要锤到自己和弗雷德里希的花寻:“那其实你们的生活方式比起隐居,更像是聚居,但是不怎么和别人往来,是这样吗?”
  弗雷德里希思索了一下:“我们只是不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往来,对于我们不喜欢的人,大家只要在网络上互相礼貌或者粗鲁的问候一下彼此就可以了,没必要见面,当面不礼貌的问候往往会比较累人。”
  哦,懂了,一群高功能死宅。
  撬开佩里海螺的嘴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件有点艰难的事情,她是不是问一下弗雷德里希的感受,比如有没有弄疼你,你感觉怎么样之类的。然而把人搞得一头汗,但是佩里海螺看起来没有什么松动,这真是让人怪担心的。
  花寻:“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弗雷德里希:“没关系,我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他指了指自己的复眼:“你看,我并没有想要流下眼泪。”
  但是这样手上一直挂个海螺也不行呀。
  花寻开始在终端上搜索:被佩里海螺咬住怎么办。
  大部分人的解决方案比较粗暴:吃掉。
  收获最多认同的答案是:为什么会被佩里海螺咬住?你是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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