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齐佳伊不是由着人泼脏水的人,冲着伍长老拱手道:“长老,杀人一事弟子不认,弟子有几个疑问需问对方。”
伍长老看着面前的两份玉简,只吐了一个字:“允。”
齐佳伊走到那粉衣女子面前:“不知仙子名讳,来月耀宗多久了?”
粉衣少女一副怕极了齐佳伊的模样,缩着头往苏楚巍身后躲。
苏楚巍宛如一个老妈子护着身后小鸡崽:“干嘛,休想伤害小师妹。”
“她叫什么名字?来多久了?”齐佳伊根本不理苏楚巍,而是转头看向裴宏墨。
“舒浅浅,到月耀宗一个半月多。”
虽然裴宏墨一肚子坏水,但至少他听得懂人话,且能交流。
“这位舒道友,你说我杀了你师叔与兄长,请问是你亲眼所见吗?”
在苏楚巍要开口之时,一道闭口符打在他嘴上,并定了他身。
齐佳伊看了眼伍长老,收回目光,推开碍事的苏楚巍,站在舒浅浅面前。
舒浅浅想往裴宏墨那边靠,却发现路被一只眼熟的雪白红角大狗堵住,那狗看她的眼神好像还带着鄙夷。
退无可退,舒浅浅咬着唇糯糯道:“是。”
齐佳伊可还记得,在清幽森林时,这人并未像此时这般怯懦,“那是我一人动手?还是我有同伙?”
舒浅浅抬眸看了眼齐佳伊,“你一人。”
“苏道友一口一个我杀人越货,敢问我抢了你们什么奇珍异宝?”
舒浅浅抿了抿唇:“没、没有。”
“既然我不是杀人越货,那我杀你叔父与兄长做什么?你叔父与兄长修为都比我高,凭我一人能杀他们?就算是我杀的他们,那为何我偏偏只杀了他们而不杀你?舒道友,这合理吗?”
许是发现无人可给她藏,舒浅浅没了一开始的怯懦,倒是抬眼直直看着齐佳伊:“你虽没有亲自动手杀我叔父与兄长,但他们却是因你而死。”
雪灵犬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齐佳伊转头看向伍长老:“长老,她亲口承认弟子没有杀她叔父与兄长,她这是故意诬告弟子。按照月耀宗宗规,诬陷同门者,轻者当关入戒堂抄千遍宗规;重者逐出宗门。”
苏楚巍闻声满眼都是焦急,可惜他被定了身又贴了闭口符,瞧着急的不行,偏又急不动。
舒浅浅慌张的看向裴宏墨。
后者不急不躁的轻抚脖颈上的狐狸毛,笑得温和道:“四师妹,诡辩无法解释弟子令牌上沾染的因果。”
裴宏墨的话给了舒浅浅提了醒,立刻从纳戒中拿出一枚弟子令牌来。
令牌正是齐佳伊丢失的那枚,她微微蹙眉,前世吃够了因果的苦,这一世她都在避免自己沾染上。
可令牌上沾满了血迹,也沾满了因果,这让她很不解。
牵扯因果,需要她与对方有交集,但她并未杀对方,也没有呈对方的情,何来因果可言。
“躲什么?我的令牌,我看不得?”齐佳伊想弄清楚上面的因果,伸手去拿令牌,却被舒浅浅躲开。
舒浅浅将令牌藏在身后,梗着脖子道:“这是证据,不能让你毁了。”
齐佳伊有一种与聋子说话的感觉,转而看向纪律堂长老,禀道:
“伍长老,弟子不曾杀人,自然沾染不上因果,弟子怀疑弟子掉落的这枚令牌被人动了手脚,请伍长老查明。”
既然不让她看,那就找个修为比她高的人看。
伍长老颔首,瞥了眼身旁的弟子,那弟子走向舒浅浅。
雪灵犬突然干呕起来,对齐佳伊道:“呕,那令牌就算洗干净你也别要了,闻着不舒服,太恶心了。”
神色中都是对那枚令牌的嫌弃,两只前爪恨不得把鼻子捂死。
齐佳伊就没想过再用那枚令牌,被沾了别人的血,还用来污蔑她。
太脏了。
见雪灵犬趴在地上,两只前爪交叠捂着鼻子,还不断泛呕。
齐佳伊并未闻到那枚令牌上有何不妥的气味儿,不过看雪灵犬不像装的,道:“你要不回纳戒待着?”
“快快快,再待下去我要被熏死了。”
将雪灵犬收入纳戒中。
伍长老那边已经查看完弟子令牌:“你说未曾与他们接触,为何属于你的令牌上,有他们的因果。”
说话间,伍长老拿着令牌质问齐佳伊。
“可否让弟子看看这枚令牌。”
伍长老不是舒浅浅,直接便给了她。
接过令牌,除了令牌上沾的淡淡的血腥气,齐佳伊并未闻到其他难闻的味道,不过这枚弟子令牌让她很不舒服。
上面缠绕的因果确实与她有关,但齐佳伊很确信自己不曾与那三人有牵扯。
第18章
舒浅浅忌惮的看着齐佳伊,一副怕她毁了令牌的样子:“你还有何话可说,证据就在眼前。”
说着说着,她眼眶湿润,泪水滴答滴答往下落:“可怜我叔父与兄长惨死,我却不能为他们报仇。”
说话声都带着哽咽。
看的苏楚巍心疼不已,只可惜他动不了。
“因果并非轻易可沾染上的,除非确实动了手,四师妹……”
裴宏墨说的一脸惋惜,话不讲完还无故叹息。
那样子瞧着,像是非要坐实了她杀人罪名不可。
令牌上的因果不假,伍长老看向齐佳伊:“弟子齐佳伊,你的弟子令牌上系与他人因果,舒浅浅状告你杀害其叔父与兄长一事,你可认。”
齐佳伊手按在纳戒上,想打开,却浑身僵硬,手指手臂都使不上力。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在阻止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她越是想使力,便越是受到阻碍。
莫非又像前世那般……
突然,右肩涌进一股暖意,一直延伸到指尖,她僵硬的手指能动了。
齐佳伊声音坚定道:“没做过的事,弟子不认。”
话音刚落下,月耀宗宗主突然出现在纪律堂,他笑吟吟道:“好热闹。”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宗主。”
伍长老走向月耀宗宗主:“师兄怎得空来我纪律堂。”
“刚巧无事,便来瞧瞧,这是怎么了?这般热闹?”宗主环顾一眼四周,道。
伍长老将事情来龙去脉与他一说,宗主
拿起两份玉简看了看,又去查看那枚弟子令牌:“不对啊,这两份玉简上的说辞有蹊跷,还是别急着下定论,待事情查清楚再说。”
舒浅浅梗着脖子,一副不畏强权模样:“宗主是要包庇她吗?弟子曾听说齐师姐来自大家族齐家,就因如此,她犯了错便可以不受惩罚?”
月曜宗宗主微微皱眉:“放肆,本座处事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令牌上的因果清楚明白,为何不定她的罪,难道我叔父与兄长就该死吗?”
来了,又来了,又是这样。
齐佳伊眉头聚川,五指握紧,这一幕与前世数次场景是何其相似。
右肩的热越发明显,指尖也满满的暖意,手指伸入纳戒中,握到了一样东西。
齐佳伊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冷静,道:“也不止只有舒道友有证据,不巧,我这里也有一份证据。”
她从纳戒中拿出一物来,二指并拢在那物上一划,一副画面出现在半空。
齐佳伊拿出来的是一块留影石,留影石画面上清楚记录了她与舒浅浅等人相遇后的一切。
而舒浅浅那位兄长嚣张又霸道的声音,也从留影石中传出。
瞥了眼刚刚还义正言辞,这会儿已经白了脸的舒浅浅。
齐佳伊道:“说来,从一开始,我并未碰见过舒道友等人,他们一开始遇到的是我的契约兽,而为了救他们,害的我契约兽全身被萤腐虫腐蚀。”
听到‘萤腐虫’三个字,在场众人不少都面露诧异,毕竟萤腐虫的毒性人尽皆知。
齐佳伊继续发难:“救命之恩,可从始至终不见舒道友对我的契约兽一句感谢,反而拾了我的弟子令牌来污蔑我,不知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舒道友,就因你兄长态度恶劣向我索要避毒丹我没给?”
舒浅浅本想用避毒丹一事为突破口,却不想齐佳伊先一步说了出来,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时你叔父与兄长修为都比我高,我怕惹上麻烦,立刻用传送符传走了。”这在留影石上都有记录。
“期间在枫城,我为了给契约兽治疗耗时近一个月,不信可以派人去药宗,向药宗宗主亲传弟子竹苓与季款冬核实。”说着还拿出在药铺买的药与开的药方等。
“对了,我还在枫城发过一则寻找令牌的悬赏令。”发悬赏令要给灵石,公会会给契据。
齐佳伊一一将那些东西拿出,道:“这些都是有证据的,不存在我中途折返清幽森林,就为了杀你叔父与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