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池纯音捧着手上的盒子,看了看地下的人,心里头不知如何作想。
  夫妻俩感情好,钱都是交给夫人大点的,越是操持府中事务,手头越活络,日子也越来越好过,不过天底下大多数夫君都只拨月例一部分给娘子,丝毫不体谅娘子的艰辛。
  而顾驰却将家底全都交给她了。
  可是,他却不愿意与她圆房,是不是说明,他只愿意让她操持家务,而不是当真正的妻子?
  池纯音心中莫名情绪翻涌,睡意迟迟未到。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屋内却有了动静。
  刚到卯时,顾驰起身了。
  池纯音睡眼迷蒙,听到顾驰收起铺盖的动静,下意识坐起身来。
  顾驰回头看了她一眼,今日需去朝中应个卯,你继续睡。
  她不依顾驰的。哪有夫君早早出门,娘子睡到日上三竿的理?
  池纯音下床,执意替顾驰整理朝服。
  顾驰注意到她光着的脚,两手扶着她的腰肢,又将她抱回床上。
  行了,同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日后不必早起送我上朝。
  池纯音抬头望着顾驰,是不想让她的同僚看到她吗?
  哦。
  顾驰欲言又止,还是傲娇道:同僚娘子都送吃食探望夫君,你也来。
  哦。
  行了,你继续睡吧,我上朝了。
  池纯音望着顾驰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顾驰既不想在人前与她一处,又怕她日子清闲,想着法折腾。
  当真是高嫁吞针。
  起都起了,再睡回笼觉也没什么意思。
  池纯音捧着顾驰昨夜给的盒子,记录起来。
  云梦进门来: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好。
  刚成婚,池纯音穿衣打扮也分外喜庆,一袭胭红百花华服,耳际系着金络索,粉腮透红。
  英国公夫人一如以往温柔和煦:来了,这俩日可还习惯,有什么缺的和娘说。
  她坐得离夫人近了些,笑道:都习惯。
  成婚累人,府上没那么多规矩,这几日你好好休息,过些时日我教你掌管府中事务,前儿送来的贺礼还没入库房呢,娘想着到时候正好带你熟悉熟悉。
  是。
  英国公夫人问候些寻常事,然后话锋一转,叹口气道:驰儿还与你分开睡?
  池纯音早有准备。
  夫人昨日都那样了,昨夜他们二人仍旧是盖着被子睡干觉,估计是心中上火,眼下来催她了。
  她点点头。
  英国公夫人摇头道:你也该急一急。
  池纯音垂下眼睫,不知如何应对。
  昨夜顾驰根本就不清醒,她既然嫁过来,是想与他正常的过日子的,若就这样占他便宜,顾驰肯定不会理她了。
  而清醒的他,又不会碰她。
  这世间哪有两全的办法?
  英国公夫人靠近了些,压低声音吩咐道:顾驰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若真勾起火来,哪里忍得住?
  池纯音讶异道:夫人的意思是?
  夫人轻眨眼睫,意思是肯定。
  她脸羞得酡红,攥紧衣裙。
  这不合适吧?
  英国公夫人急道:有何不合适的,如今你们二人是夫妻,关起房门来的事儿只是私下的情绪,不碍事。
  毕竟成婚几日了,英国公夫人怕纯音误会顾驰是心底不想,影响二人的关系。
  顾驰看着精,实际上迟钝得很,什么都不懂呢,需要你多提点些。
  什么都不懂?
  池纯音面上晦涩,不敢信是这个理由,可实在是不想辜负夫人的期盼,无奈地点点头,我试试。
  *
  顾驰今日回来的有些晚。
  其一是那些同僚们知晓他成婚,拉着他说些荤话。
  其二嘛,他今日的暗示如此明显了,叫池纯音来看他,结果等到半下午都没等到人,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顾驰倒要看看府上是有什么羁绊住了她。
  顾驰走进自己院子,却觉得今日侍从们投向他的眼神,都很怪。
  装作寻常,又带着激励掩藏的促狭。
  他没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想去看池纯音在做什么。
  推开门的那瞬间,顾驰双眼瞪圆,整个人怔在原地。
  池纯音今日换了身睡衣,这一次比成婚那日的还要透,薄纱如蝉翼般朦胧,半露不露,雪白的肩头露在外面,甚是惹眼。
  就这么勾引他?
  这样的春色,与她并不淡定的神色,并不和谐。
  顾驰的火瞬间就被勾起来,甚是无奈。
  她知不知道这些时日,自己忍得有多辛苦,还穿成这样在他跟前到处乱晃,就不怕他真的做出些违背她意愿的事?
  顾驰站在门前,不知该不该上前一步。
  池纯音面色潮红,吞吐道:你回来了。
  顾驰轻嘶口气,确认自己没在做梦。
  他目不斜视走过去,用寻常语气问道:你穿成这样,不冷吗?
  池纯音坐在床上,暗暗给自己打气。可顾驰每靠近一步,都慌得不知她是谁,眼下在干什么。就这样鬼使神差地,勾引他?
  她有些后悔答应了夫人,这事真的做出来,有些难。
  顾驰望着池纯音绷直的背脊,忍不住勾起唇角。
  池纯音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道:我们成婚已有两日,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呢。
  顾驰目视前方,眼中浸染着笑意,明知故问:何事?
  就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愣头青!
  池纯音轻抿薄唇:你既不清楚,今夜就听我的来,我娘与教习嬷嬷已经教过我许多,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没点耐心,今夜,我只教一次。
  顾驰皱起眉头,反问道:不会?
  提到这,池纯音就来气,将枕头下藏好的本子拿出来,就是这个啊,你肯定没看过。
  凭什么这东西传女不传男?
  她面皮这么薄,自己都无甚经验呢,还要教他!
  羞死了!
  我今夜只教一次,日后还是不会,我就不管了。
  顾驰接过她手中东西翻阅起来,越往后看,心底的兴奋越是遏制不住。
  本以为事事都要缓着来,要想着她是否情愿。
  结果池纯音以为他什么都不会。
  本倒是想会给她看看,转念间,又觉得池纯音这样自投罗网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顾驰语气轻快,行。从哪一步开始,脱衣吧。
  池纯音无论在心中做了多少次建设,可真正要解顾驰的口子时,还是不自觉地手抖。
  他这衣服扣子究竟怎么系的。
  她急得额间冒汗,你站起来些。
  今夜的顾驰,难得的配合,也许是夫人又找了他。
  他站起时又比池纯音高了一大截。
  好不容易解开第一个扣子,顾驰就有些不耐烦,三下五除二将外衣扒了个干净。
  顾驰紧盯着她,好了。
  池纯音脸颊滚烫,还有。
  无所谓,或者,先脱你的,我来帮你?
  她如临大敌,拒绝顾驰搭把手的提议,自己捂着胸口退到一旁,自顾自解下来扣子,慌乱中将她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只剩贴身的肚兜了。
  池纯音不敢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催促声:快点。
  顾驰紧盯着池纯音的后背,喉结轻滚。
  她怎么会这么白。
  他原来不敢仔细看,可今夜池纯音就打扮的这样的清凉,而且穿着衣服的时候还挺瘦的,没想到该有的地方也处处没亏待。
  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似是没有他手掌宽,面上懵懂纯真,可身下的起伏却能轻易勾走他的魂魄,这反差叫他欲罢不能。
  池纯音拿出夫人为他们准备助兴的酒。
  娘给的。
  顾驰岂能舍得这番良辰美景被打断,拿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好了。
  池纯音当然不如顾驰这般利落,不知要磨蹭到猴年马月。
  顾驰懒得等下去,见她如此艰难,直接将酒杯夺过,直接喝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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