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娘娘不仅生得好,心肠也好。
后日你便要出嫁了,本宫想问你,可想好与顾驰如何做夫妻?
顾驰这些时日帮了她很多,她虽为从顾驰那得到肯定的答案,但这些时日都在想顾驰为何帮她,心里也有了个大致的答案
顾驰本性并不坏,既然要决定娶她,那便将她视作自己人。
他是个有责任的郎君。
顾驰待我有恩,我也要好好替她着想。
萧奕时摇起头来,珠翠作响,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池纯音甚是茫然,娘娘这是何意?
顾驰常在你为难紧急关头出手相助?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既要投桃报李,那便要报到人家需要的地方上。英国公府多得是管家婆子替他操持家务,他冷了会穿衣,饿了会吃饭,你做这些当真是他需要的?
池纯音一头雾水,冷坐在原地。
那我该做什么?
萧奕时拍了拍掌心,本宫瞧他身边缺了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她惊道:我吗?
他既愿意娶你,说明心中有你,不然干嘛不娶其他人?
池纯音从不敢将顾驰的心思往这方向引。
他只是人好罢了。
她丧气道:他怎么会喜欢我?
皇后笑得清明,那他为何娶你?
那是英国公夫人逼得啊!
难不成英国公夫人没逼顾驰娶李家小姐?
池纯音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夫妻间若没有真情,那过了那新鲜劲后的每一日都分外难熬,你既要嫁给他,何不真正走进他心底,让他敬你爱你。纯音聪慧,自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娘娘的意思,叫他心底有我。
皇后摇摇头:你什么都不必做,有这心思就行了。
池纯音甚是困惑。
又要顾驰心底有她,又不需她做什么。
这二者如何同时做到?
池纯音皱起眉头,余光中却瞥见娘娘脖颈处泛起红块,不禁脖颈、胸口也隐隐作现。
心急之下,她立即惊呼道:娘娘,您身上起疹子了。
皇后低下头去,弄明白池纯音所说何事后,无奈笑道:这不是疹子。
池纯音越看越觉得可疑。
这印迹根本不是轻易磕碰就能出现,隐隐还泛着青。
有个不合时宜的猜想陡然出现在脑中。
池纯音放低声音,娘娘,难不成圣上打您了?
皇后听罢一时间没忍住笑,你怎么这般可爱。
娘娘这般轻佻的态度,加上圣上这些时日待娘娘的好她看在眼底,刚才的话怎么想怎么都是不可能,是她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
皇后眉眼弯弯,储桃,带她下去吧,今日就先到这了。
夜里。
池纯音将脑袋紧紧埋在枕下,久久未曾平静下来。
离了殿后,储桃姑姑和她细细讲明了皇后娘娘身上的印迹是从何而来,母亲的那些画册说得一点也不全,她怎么会知晓动情后还会在身上留痕!
自己在娘娘面前脸都丢尽了!
池纯音长舒口气,镇定心底的燥热,开始回忆起娘娘今日对她说的话。
顾驰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
她毫无困倦之意,双眸圆而亮,百无聊赖地盯着顶上的云帐。
成婚之后,俩人就要像圣上和娘娘一样睡在一张榻上。
还要一起钻研那事。
池纯音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绪又纷杂起来,面上烫得吓人,即使身边无人,依旧把锦被蒙着脑袋,将自己笼在黑暗中,蜷成一团。
不知何时,才缓缓陷入梦乡。
英国公府今日热闹得紧,满座喧哗,宾客快将宽敞的大厅填满。
池纯音眼前一片红,垂首望着自己身着大红嫁衣,端坐在顾驰的厢房中,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是梦到了大婚当日。
她不禁心跳过速,等到天黑下来,便要和顾驰同榻而眠。
准确说,先办了正事再与他同榻而眠。
池纯音双手牢牢攥紧,挺直得后背泛起汗。
她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坐到焦灼彷徨的心逐渐麻木。
顾驰这才推门而入,带着满身酒气,整个人也不甚清明。
他径直走在跟前,挑开遮面的盖头。
池纯音躲闪着目光,根本不敢睁眼瞧他。
顾驰一言不发,余光中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的喜服散落在地上,顾驰很快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到你了。
还没喝合卺酒呢!
可顾驰不给她推辞的机会,直接动手替她宽衣解带,很快身上只剩件贴身的里衣,胸前半露不露,春光乍现。
顾驰毫不遮掩,眼睛直勾勾盯在那。
池纯音又羞又恼,惊呼抗拒起来:你干什么。
干点人事。
池纯音被他推翻压在榻上,双眼被他占据。
她浑身滚烫,脑子陷入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来,如同置身云端。
顾驰甚是熟练,眼眶泛红,在她耳边轻声道:音音,我肖想这天很久了。
第30章
池纯音吓得从床上惊坐起。
梦境散去,宁静午夜,只能听得到她起伏的呼气声。池纯音攥紧锦被,后背已经被香汗浸湿。
支离破碎的梦境袭来,一时间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只记得,顾驰在自己的梦里,十分亲亵,对着她软成滩水的身体动手动脚。
还和她说,肖想她很久了!
他在说什么浑话!
而且梦中的顾驰并不是从前那个老是欺负她的霸王,反而甚是温柔,还说已经倾慕她许久,之前都是装的。
这只是梦,做不得数的梦。
池纯音自被吓醒后,直至天亮也未合眼。
她顶着眼下乌青,浑浑噩噩去了皇后处,像是被抽了魂似得。
皇后用完早膳,见她这般憔悴,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池纯音有苦难言,摇摇头道:昨夜没睡好。
皇后眼神甚是体谅,想来是她即将出阁的缘故,心中紧张,这才睡不好,她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这样。
今日你家人也要入宫,便不必在本宫这了。
谢娘娘。
约莫午时,家里人也进宫了,她见过爹娘后,堂姐便陪着她试婚服。
池纯音坐于梳妆镜前,往常那发亮的眸子没什么光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好像脸都瘦削了些。
她窥见自己面容憔悴的不得了,眉头也蹙紧了些。
池宜摇摇头:真是要将福气叹走了。
这些年叔父叔母的偏心,她是看在眼中的,不过现在好了,纯音得了娘娘的眼,在宫中出嫁可是汴京头一份,以后无人敢为难她。
池宜以为池纯音是生家中的气,出言宽慰道:你不必忧心。圣旨传到家中后,你大哥大嫂担心坏了,叔父叔母应当也不会再吓唬你,反正马上就要嫁去国公府,他们手再长,也伸不到你这来。
堂姐,我不是烦这个。
那是何事?
池纯音话中并无喜悦,相反,还带着浓浓的忧愁,后日就要出嫁了。
全汴京都羡慕你嫁得这么风光,郎君又是世子,这是艳羡不来的好亲事,你怕什么?
池纯音垂下眼睫,堂姐也未出阁,怎能懂她昨夜那梦有多尴尬。她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可是根本说不出口
池宜关切道:你可是病了?
不是。我,我只是,有些怕洞房。
她话音刚落,池宜噗嗤一下,眼睛都弯成月,捧腹笑得久久不能平息。
池纯音不满地嘟囔着嘴:堂姐!
她都已经这么害羞了,堂姐还笑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
池宜调侃道:叔母不是给你看了很多册子,怎么还怕?
她低头垂下视线,抿紧唇瓣,面颊微微红晕如初春花骨朵,身子轻颤。
她也只是偶尔粗略看看那写本子,实在是不堪入目,看不了多久就合上了,而昨夜,是实打实梦到了!
即使是梦境,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余韵要掀翻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顾驰,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可能,就是因为娘娘告诉她顾驰为她做的事。
池宜静静望着她,等着她实话实说。
池纯音只能投降:我昨夜梦到顾驰了。
梦到和他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