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时桐穿了简疏文帮他搭配的风衣,时桐个子不算高,但比例优越,是个小衣架子,穿上风衣港里港气,好看得很。
这次晚宴的选址比较特别,不在商业中心,而是选在某半山花园别墅,在别墅中打造一个巨大的露天会场,会场由设计师专门设计,格调高雅。
这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还能欣赏到绝美夕阳,然而时桐一入场,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时桐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这是天然温泉的硫磺味。
这里有温泉?来之前时桐还真不知道这里有温泉。
这味道是极淡的,一般人闻不到,时桐并非嗅觉异常灵敏的人,但他就是对这个味道特别敏感,而且很排斥。
怎么能不排斥呢?闻到这个味道,就好像有一只魔鬼从时桐的神经末梢开始啃噬,吮吸他的脑髓,好像有一个可怕的怪物从后面抱住了时桐,然后坤应莱的声音在时桐耳边幽幽响起:“你现在还和小时候一样。”
时桐突然一个激灵。
“怎么了?”一旁的简疏文握住时桐的手。
时桐定了定神,摇头道:“没什么。”
“你要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回去。”简疏文说。
时桐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不舒服?”
他很自然地挽上了简疏文的胳膊,说:“走吧。”
两人坐下后,陆续有人来跟时桐寒暄,时桐跟简疏文在一起时是一副面孔,生意场上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圆滑老道,和气生财。
晚宴发起人冯义真女士出场了。冯义真今年40岁,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博士学位,现任巍丽香港区负责人。不同于卫瑜时间沉淀下来的端庄知性,亦不同于叶素金用于掩饰其野心和手段的温柔似水,冯义真的风格是张扬自信,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美人,高颧骨、上挑眉,身材并不火辣,还有小肚子,但当她一路大步走过来时,自信从容,跟太阳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在她身上。
冯义真做了一番讲话,然后祝大家玩得尽兴。
这次晚宴跟其他慈善晚宴很不一样,嘉宾没有固定座位,气氛是随意放松的,展览和拍卖的珠宝每隔一段时间才上一件,在中间间隔的时间里大家可以想玩什么玩什么。
周泊衍走向时桐和简疏文。
周泊衍示意简疏文跟他走,并没好气地对时桐说了一句:“借你的人用一下,不用多久,也不会把人带离你的视线。”
时桐整个人倚在沙发上,姿态松弛,他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笑吟吟地对周泊衍说:“我真没那么小气,周少带哪都行,记得还我就好。”
简疏文跟周泊衍走了。
简疏文走后,时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个地方很舒服,只有那一点淡淡的温泉硫磺味让他不满意。
周泊衍边走边对简疏文说:“跟你打了一段时间交道,知道你德语很好,还是个桥牌高手。”
“是的。”简疏文一点都不谦虚,因为没什么可谦虚的,德语是他的第二外语,学的时候满分,还通过了德福考试;桥牌他也会,大学那会还参加过桥牌比赛。都是大学时候的成果,简疏文在方合大学时从来不做窝在宿舍的宅男,他是个活跃分子,什么活动都要参加一下,卫知礼没少吐槽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这么多精力。
“ok,一会跟一个德国人打桥牌,你别输。” 周泊衍道。
“周少放心,除非他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一般人赢不了我。”
“这么自信?”
“周少要我赢,那我自信一点不好吗?”
周泊衍带简疏文在一个沙发上坐下,沙发前面是桌子,桌子对面也是个沙发,上面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国人一个德国人。
下一件展览和拍卖的珠宝还没上,在这段时间间隔里来宾们可以自行社交或玩乐,这一桌人选择了玩桥牌。
桥牌需要四个人打,刚刚这里有三个人,周泊衍把简疏文叫来就刚好凑齐四个人。简疏文现在特别好奇,周泊衍硬要自己来这个晚宴,难道是为了找自己凑桌打牌?
就只是为了打牌而已?
第253章 听八卦
那个中国人年纪大概在35岁左右,五官不见得张扬,但气质沉稳,散发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那个德国人年纪则小很多,像个大学生,五官漂亮而立体,尤其是那双蓝眼睛,眼神清澈,透出一股稚气。
德国人似乎不会中文,但那个中国人会德语,两人用德语亲昵地交谈。
周泊衍不会德语,在一旁干瞪眼,简疏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想难道是带我做翻译来了?那咋不问我呢?
翻译要主动,但简疏文好像没有那个自觉。
这些人看着都很贵气,不知是哪个富豪家的公子,但简疏文面对他们时大大方方,并不觉得矮人一头,说好听点是从容不迫,本质上是脸皮厚。
周泊衍轻咳一声,对那个中国男人说:“方维,之前你都是带混血男模回来,怎么,这次换口味了,喜欢纯正外国人了?”
简疏文暗自腹诽:我怎么记得喜欢混血男模的是你呢,周三公子?
此时简疏文心里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他有股冲动,想把时桐拉过来一起听八卦。
谁说男人不八卦,男人也八卦得很!
但当简疏文的目光投向刚才时桐坐的位置时,却发现时桐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个叫方维的男人十分淡定,不紧不慢地说:“弗里茨是朋友。”
紧接着,方维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还有,泊衍,你应该叫我一声小舅舅。”
周泊衍“哼”了一声,“关系都远到十万八千里了,不叫也罢。”
看来是个远房小舅舅。
他们交谈的时候,那个德国人弗里茨已经开始洗牌了。桥牌的规则较为特别,玩家将分为两组,东西为一组,南北为一组,进行对抗比赛,也就是对面的人是一边的。简疏文和周泊衍一组,方维和弗里茨一组,根据规则,四人需要调整位置。
方维的目光看向简疏文,礼貌地朝简疏文点点头。方维对周泊衍说:“泊衍,不介绍一下么?”
从讲究的穿着和松弛大方的气质来看,这个方维非富即贵,不过他一点都不傲慢,很谦逊。
“我朋友,简疏文,学法的,会德语。他桥牌打得好,所以我叫他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周泊衍说。
简疏文也得体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跟方维握了握手。
方维很有礼貌,香港的富豪家庭注重家教,哪怕背地里玩得花,明面上也是讲究礼仪的,那些一上来就颐指气使的大多是暴发户。
还有那种一上来就把人摁水里的,一定是土匪,对,说的就是时桐。
但方维的礼貌是面对简疏文这个外人的,面对周泊衍时,方维似乎隐隐约约带着点侵略性。
方维似笑非笑地对周泊衍说:“泊衍,你何必处处跟我比?我泡混血模特,你也学我泡混血模特;我不务正业,你也学我不务正业;我带弗里茨回来,弗里茨是德国人,法学生,桥牌玩得好,你也依葫芦画瓢,带了个学法的、会德语的、会玩桥牌的‘朋友’来。跟我较真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方维这段话是用粤语说的,他发现简疏文是内地人,以为简疏文不会粤语,但简疏文学了这么久粤语,已经能听懂他这段话了。
“谁跟你较真?明明是你学我。”周泊衍不甘示弱。
简疏文熊熊八卦之火燃得更旺,连嘴角都开始上扬,他在心里呐喊,时桐不在真的好可惜啊喂!
桥牌游戏开始。在桥牌游戏中,玩家需要灵活运用叫牌、出牌和记牌等技巧,与同伴配合,以赢得尽可能多的牌墩。
简疏文跟周泊衍说除非对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一般人赢不了他,这还真不是托大,因为简疏文记牌无敌。记牌就是记住已经出过的牌和牌局的进展,推测对手的牌型,做出最佳决策,简疏文记忆力超强,说过目不忘可能稍微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简疏文跟别人玩牌多少有点占人便宜,他那强大的记牌能力使他在牌类游戏中总是占上风,胜率杠杠的,只有跟一个人玩牌时简疏文胜率很低,这个人就是时桐,跟时桐玩牌简疏文纯纯放水,让他赢。
桥牌是一种合作类游戏,光靠记牌不行,如果自己的搭档心思不在打牌上,打的水平拉胯的话,也很难赢,不过没关系,虽然简疏文的搭档周泊衍心思不在打牌上,但弗里茨的搭档方维心思也不在打牌上啊,简疏文和弗里茨都是火箭带拖拉机,处境大差不差。
周泊衍和方维边打牌边说话,用粤语说。
方维用慢悠悠的语调说:“我去欧洲后,人人都说你堕落了,变成了个草包,这让我很惊讶,怎么,我对你影响这么大?”
周泊衍后槽牙一咬,“少自恋。”
方维笑道:“小舅舅关心一下你,不是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