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为经纪公司的总裁,一个艺人有没有潜力,薄应花一分钟就能判断。
天生演技派,还有一张过目不忘的脸,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本该老天都追着喂饭。陆祈望最好的十年,被他亲手关在他一手铸造的金丝笼里,但凡有一点红的迹象,他立马就动用手段换掉角色。
薄应后悔自己连这至关重要的一分钟,都没舍得给他。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就完全否定他的才华。
《飞花》火的时候,他宁愿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剧本,也没想过演员和剧其实是相互成就的。
薄应演砸了,导演喊了咔。
陆祈望私下里把薄应叫到一边,略微气恼蹙起眉,“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的?咔了三十次了,还过不了。”
“懂。但不能。”薄应抖出烟盒,抽烟平复心境,“我现在状态不对,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
“不能什么?”陆祈望挑衅地竖中指,“不能bq是吗?”
薄应暧昧地看他:“不能的话,我老婆的幸福怎么办?”
“看我干吗?不关我事。”陆祈望戏服长拧着慢慢走远,“下一条再不过,我会让你一辈子硬不起来。”
薄应嗤了声,给气笑了。
午间陆祈望坐下来吃饭,主角给安排一个单独小房间。
季宴礼专门让人送来的爱心便当,实则一盒草和蛋白质,还有少量碳水,少油少盐还减糖,饮食完全经营养师专门配比。
薄应睨了眼:“你就吃这?”
剧组地方有限,只能凑一起吃饭,陆祈望没把薄应当人,再说了当不熟的同事还能随便唠嗑两句,“往好了说,拍戏期间,保持身材,是对观众的基本尊重。往差了说,胖了会被骂。”
“噢。”薄应其实不太能理解,他吃高油高热量都不胖的,“金然给我带多了,要来一点么?”
陆祈望吃草吃的索然无味,无端被勾起食欲,巴巴看着薄应丰盛的食盒望眼欲穿,他把一份小份汤给薄应做交换,“这个给你。”
薄应见陆祈望在他饭盒里挑挑拣拣,不禁提醒,“你夹这边的,那边的我吃过了。”
“以前又不是没吃过。”陆祈望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愣住了,所以说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他收起筷子,“我吃好了,你慢吃。”
薄应嘴角勾了下,皮肉不笑地叉起一块黄油煎香的牛排,“你上午演男主爱不能言那段,演得不错,但那种情绪真的只是演出来的吗?”
陆祈望手扶门把手上,回过头,“不然你觉得是什么?对你发.情吗?”
第45章
李导开局拍南枫山吻戏受挫, 赶在杀青前才重拍了这一幕。
他们最后还是决定按剧本走,将军亲丞相。
陆祈望白衣束发,面色隽秀倚栏而立, 袖摆随风轻舞。
将军一身猩红铠甲, 执佩剑上前, “我如约来了。”
“你我各为其主, 立场相驰,以后难免针锋相对, 既是你的选择,我别无他法。”
陆祈望慢慢站起, 朱唇一扬,似喜似悲,“事到如今,我说一句,咳咳。”
丞相弯下腰, 孱弱的身躯如浮萍摇曳,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他咳了咳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将军拦腰扶住,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亦心悦你。”
将军拥住丞相, 狠狠朝那沁了血还在咳着的朱唇吻了下去, 两唇相交那一刻,无数回忆纷涌而来。
那样亲密的触感, 柔软的唇瓣,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薄应。陆祈望心中喊出那个压抑许久的名字。
将军也在回应那呢喃细语,他手拂过眼前的朱唇,含情脉脉凝视眼前人,在心里念道:“我在。”
丞相眼中含泪, 似在话别,那动人的神色不知是为戏外人还是戏内人挽留。“他日再见,我不留情。”
将军将长剑划破掌心,歃血为誓,“他日再见,我以江山为礼,做你的发妻。”
“咔——————”
导演激动不已。
一条过。
场外工作人员开心地喊着:“杀青了!!!”
各部门已经开始清场,导演和副导喊上制片问今晚去哪里吃酒。
场地的人散得七七八八,陆祈望从化妆间卸了妆换了衣服出来,肖鹏赶过来说:“他们订好包厢了,望哥,我们也快点儿走吧。”
陆祈望点头道:“我先跟他们车走,你去把车开过来,把你衣食父母捎上。”
肖鹏道:“哪个衣食父母?”
陆祈望给了个眼神:“自己体会。”
肖鹏都快哭了,瘪瘪嘴:“望哥,黑脸将军我怕,侬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伐。”
陆祈望心软了叹气:“算了,你跟他们车走吧,我开车送他,把杀青宴地址发给我。”
薄应换好西装出化妆酒店,陆祈望在车上冲他摁喇叭:“上车吧。他们先过去了。”
薄应没上副座,反而绕到驾驶座前敲玻璃,“你下来,我来开。”
陆祈望:“?”
薄应:“我不放心你车技。”
陆祈望:“!!!”
陆祈望斜靠在副座倚靠上噘嘴不爽:“我车技其实也没那么差吧。”
薄应觉得想笑:“我还以为你脾气挺好的,就为这点事儿生气。”
陆祈望气鼓鼓看着车前方,“我脾气一直就没好过吧。”
“至少……我觉得还行。”薄应手扶方向盘,扭头看陆祈望,“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留下来等我?”
陆祈望半眯着,到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他想睡会,“这里不好打车,你又没助理,除了我谁想要送你。”
薄应内心窃笑:“你在关心我?”
陆祈望转头看窗外:“你想多了,都熬到杀青了,被人看出来主角不合,对剧影响不好。”
薄应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们到了酒店,制片拿着两杯酒走来:“两位主角迟到了,该罚三杯。”
陆祈望笑着接过酒,顺手把薄应那杯也接了:“威哥,我来喝就好了,薄总一会还要开车回去。”
制片点头:“好说好说。都是圈里面的熟人了,来来来,薄总坐李导旁边,望哥坐我这儿。”
李导扯着嗓子喊:“哎,林威,你怎么搞得,把人两口子分开。”
林威一拍脑袋,“哎哟,我给忘了,瞧我这记性,薄总坐我这,我坐李导边儿。”
陆祈望觉得李导口气不太对,捅了捅隔壁薄应,“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他们口气不像说我们剧里的关系。”
“开拍前李导就知道,制片知道也正常。”薄应祸水东引,着重强调,“纪修染说的。我一会要开车,老婆记得帮挡酒。”
陆祈望刻意压低声音:“你嘴可以再欠点。拳头没吃够是吧?”
李导从桌对面喊过来:“哎,你们两口子怎么老说悄悄话,薄家小崽子后面有没有什么打算?”
薄应启唇:“我手上还有好几部电影,到时候请李导帮忙腾出档期。”
李导喝得满面绯红:“一定一定。”
一局下来陆祈望被灌了不少酒,薄应看他半醉不醒的模样借口要走,肖鹏也跟了下去,“薄总,我送望哥回去吧。”
“不用,我送。”薄应把车钥匙丢给肖鹏,“把我车开回住的酒店。”
肖鹏熟门熟路牵出一辆代驾专用小毛驴,“薄总,你车停哪呢?我这就去。”
薄应淡声道:“剧组。”
肖鹏“啊”了一声:“原来你自己也开车了,望哥还担心你叫不到车,特意等你呢。”
薄应狐疑地皱眉:“他等我?”
肖鹏当然不敢说自己不敢送薄大祖宗,才让陆祈望等的,面不红心不跳答:“当然咯。”
开车回去的路上,陆祈望直接睡过去了。车开进停车场,薄应在那张睡颜上轻轻吻了下,陆祈望睫毛颤了颤,觉得脸上痒痒的,挥手推开,翻个面接着睡。
薄应沙哑地道:“到了。还不起来?”
“唔。”陆祈望昏昏沉沉的,醉的找不着北,浑身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扒着薄应的前胸,“肖鹏,我头好晕,扶我一下。”
“不能喝,还逞强。”薄应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给肖鹏,“陆祈望的房卡在哪?”
“遭了,薄总,房卡在我这,要不你先带望哥回你房间休息吧,我看他醉的不轻。”
薄应直接把人扛回了隔壁房间。
陆祈望不断呢喃着肖鹏的名字,眼尾红得醉人,薄应被吵得不耐烦挥开他不安分的手:“我特么不叫肖鹏,叫薄鹏!”
手机另一端肖鹏看着自己手机一脸:“?”
薄应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情况下,短时间内高强度拍摄,最终剪辑成片相当不错,李导本人非常满意,并自信地认为得奖可能性非常大。
整部电影在一百天内拍摄完成,后续送审进入宣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