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走出太和殿,东太傅凑近萧折渊,悄声道:“自从这二皇子死了,偏向五皇子的倒是多了,近些时日贵妃又复宠,想必这陛下的心思是放在了五皇子身上,东方家族势大,太子可得多加注意。”
  “太傅一番好意,孤自然谨记,不过想必先除掉东方家族的不是孤,而是另有其人。”萧折渊正要作揖谢过,东太傅摆摆手,“行了行了,老臣受不起太子这一拜,太子不如叫一声师父,也不枉老臣一心一意站你这旁。”
  萧折渊五岁那年拜了东太傅为师,欲意是让他教他武功,故而规规矩矩叫了一声,但没曾想,东太傅只会舐毫吮墨,半点武功不会,还诓骗萧折渊自己的功法,害他差点练武练到误入歧途,于是萧折渊一气之下,再也没叫过一声师父。
  闻言,萧折渊皮笑肉不笑,“孤先去御书房见父皇,太傅自便。”
  说完,转身便同尘钦离去。
  东太傅气哼哼的,背着手出了宫门。
  御书房内———
  沉香缭缭,茶香四溢,太监浸好茶后便退下,只听见元隆帝问道:“朕听闻你在南陵已娶妻,还是乐陵世子?”
  “是。”萧折渊简言。
  “那世子自幼父母双亡,倒是个可怜人,你能摒弃前嫌、忘却上一辈的恩怨娶他,也是一桩好事。”元隆帝语气透着施舍和怜悯。
  萧折渊听了这话眉眼凛冽,倒是说得义正辞严、心安理得,厚颜无耻极了,这一切不都拜他所赐………他眸光微敛,缓缓道:“娶他是儿臣心中所愿、儿臣心悦于他,并无其他想法。”
  “如此甚好。”元隆帝又道:“但你身为太子,娶妻纳妾是理所应当的事,东太傅的女儿如今年满十六,只与你相差一岁,朕瞧着那姑娘机灵古怪,很是讨人喜欢,不如朕给你俩赐婚如何?”
  “儿臣不愿。”萧折渊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冷眸直视着上座的元隆帝,“东太傅是儿臣的恩师,若是让他女儿做妾,那儿臣有愧于他,再者,儿臣并未有三妻四妾的想法,仅有太子妃一人足矣。”
  元隆帝一怔,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不去看他,也不强人所难,他道:“罢了,朕也就那么一说,过几日便是元朔节,你便领着他一道来,还有他那个弟弟。”
  “是。”萧折渊应下正要转身离开,忽又想起什么,他冷笑一声,“父皇迫于无奈娶了不爱的女人,却也没这个能耐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只能藏着掖着,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说完,他视而不见元隆帝眼中的震怒,转身出了御书房,随即便听到里头摔茶盏的声音,他冷眸一瞥,“回宫。”
  回宫路上,太子马车忽然受惊,只听见外面一阵训斥。
  “大胆!敢惊扰太子殿下的马车!”侍卫怒斥。
  “太子恕罪!”宫女连忙跪下。
  萧折渊掀开车帘一瞧,前头几个宫女领着一名男子过来,那男子衣着不凡,但样貌粗鄙,行为也令人迷惑奇怪,好端端地走着忽然来拦住太子的马车,还一个劲地傻笑,看起来跟个傻子似的听不懂人话,吓得几位宫女连忙跪下。
  “他是谁?”萧折渊问。
  尘钦回,“殿下,那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只是生来便是个痴儿,智力残缺,连话都说不利索,想来这次进宫是贵妃娘娘复宠,来探望的。”
  萧折渊闻言,没了兴致,“罢了,走吧。”
  “是。”尘钦上前去,免了罪让他们退下。
  东宫———
  暖和的寝殿内,锦聿透过窗子的一点缝隙看到外面的陆小酒和司徒悠,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司徒悠笑意融融,从陆小酒手中接过送给他的东西,几分甜蜜,之后陆小酒转头朝着长乐殿跑来。
  陆小酒以为锦聿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见锦聿靠在窗边的榻上,锦被盖着,并未入睡,他笑嘻嘻地走过去,“哥。”
  锦聿从窗外收回视线,见陆小酒从怀里掏出一块自己绣的平安符荷包送给他,他道:“这是上次子卿哥带我去寺庙里,我求的平安符,哥要好好保管。”
  锦聿想起刚才那一幕,看来是还特意绣了一个送给司徒悠,他从未问过陆小酒的心意,现在也明了。
  ‘给了别人才给我?’锦聿面无表情地逗他。
  陆小酒慌了,知道他哥都看见了,他连忙解释,“才、才不是!我是做了两个平安符荷包!本来要先送给你的,但是先遇到了子卿哥,我就顺道给他了………”
  陆小酒说到最后底气不足,他是来长乐殿的时候看到司徒悠要去书房,想起昨日的不愉快,便把人叫住送给人了。
  锦聿闻言不再逗他,将陆小酒送的荷包揣好。
  “哥,昨晚太子问了好些关于你的事,想来他也没有恶意,我就说了。”见锦聿没纠结这事,陆小酒便说起了昨晚太子问他的那些问题,最后他气鼓鼓道:“最后他自己把自己问生气了,还凶巴巴的让我出去………”
  锦聿听了陆小酒的话毫无波动,只是看着他浑身的孩子气,陆小酒察觉他哥兴致不高,“哥你想什么呢?”
  锦聿神情温和,‘在想你长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陆小酒眼睛笑得弯弯,“因为有阿姊和哥永远把我当小孩啊,我可太幸福了。”
  锦聿摸着他的脑袋,陆小酒便趴在他怀里撒娇。
  第44章 大火
  未央宫——
  柳君彦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他吹燃然后递到东方林眼前,只见那傻子双眼放光,兴高采烈地盯着火折子看,柳君彦轻笑一声,“喜欢玩火啊?”
  “昂昂昂!”东方林点头如捣蒜,满眼期待地看着柳君彦。
  柳君彦收回火折子,嗓音诱惑,“改天让你玩把大的如何?到时候全是火,又明亮又漂亮。”
  “好啊好啊!玩火!”东方林痛快地拍手叫好。
  柳君彦满意地笑着,挥了挥手,“让他去见贵妃吧。”
  “是。”
  柳君彦坐在铜镜前,他道:“萧折钰动手也太慢了。”
  袁福道:“自从太子殿下归来,司徒悠都在东宫转悠,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密谋些什么,三皇子一直找不到机会动手。”
  “那就在元朔节动手,那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让他谨细些,莫要出了岔子。”柳君彦冷声道。
  “是。”
  ————
  夜深,萧折渊从书房议事回来,锦聿靠坐在床头还未歇下,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锦聿的手,“三日后的上元节,你同孤一道去。”
  锦聿置若罔闻,没拒绝也没同意,萧折渊见状也未在意,太医说锦聿的身子多泡药浴有治疗内伤的效果,于是他让宫人备好药浴,抱着锦聿去后院的浴池里泡着。
  雾气缭绕,后院弥漫着清新苦涩的药味,锦聿浸泡在褐色的药水中,衬得肤色几近透明,他靠在池壁上,身后的萧折渊手里拿着木瓢伺候他泡药浴。
  半年前,锦聿伺候他沐浴,也是这般,那时他见着了仇人之子,心中痛恨万分,嘴不留情,手脚也没闲着,把人拉下水让他难堪,但却莫名地试图亲吻他,回神后又贬低他样貌丑陋,更没曾想这人中了透骨寒,过了水的身子激发毒性,一时毒发昏倒在他怀里,他还心慌了一瞬。
  萧折渊记得无比清晰,想来那时就有了对这人不一般的预兆。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以前万般嫌弃厌恶,现在求着人留在他身边,让他乖顺一些都成了对他的施舍。
  锦聿只觉得浑身筋骨舒展,这药水像是缓缓流淌在他的身体里,原本疲惫的四肢忽然轻松下来,他眉眼饧涩,正靠着池壁昏昏欲睡时,突如其来的吻落在他的耳后。
  他惺忪地睁开眼,偏过头,萧折渊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强势地撬.开他的唇齿,直捣进来,他脑袋往后一仰,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泡了半个时辰,萧折渊给人擦干身体裹着抱出去,锦聿一向沐浴都是他亲自伺候,从不让宫人插手。
  把人放躺在床上,萧折渊未给人穿上衣服,身.下的人肤色白净有了红艳的色彩,双眸浸得水润,他低下头亲吻他的肩膀,一路吻上去,吻过修长的颈脖,在上面落下红.痕,亲吻他的嘴唇,直到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松开他,最后他吻他的眉眼鼻梁,又深深地吻住他右脸的疤痕。
  萧折渊疼惜道:“聿儿,孤真的喜欢你。”
  锦聿眼睫一颤,盯着承尘帐顶。
  萧折渊顾忌到太医所说的不能纵欲,只好点到为止,他抓住锦聿的手往下,“聿儿,你帮帮孤好不好?”
  锦聿木讷了一般,任由萧折渊操.控着他的手,事后,萧折渊抱着人全身上下吻了一遍才舍得抱着人睡去。
  锦聿早已困得不行,一倒下就沉沉地睡去。
  元朔节,新年肇始。
  皇帝需率领百官到皇家寺庙里祭神祭祖,永泰寺自大雍以来距今已有百年,中院与大门相隔甚远,大殿共有七所,修建的殿堂宏伟宽敞,宛如天宫一般,皇帝率领百官的队伍立在中院,阵容十分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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