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将地上的饭菜一脚踢翻:“奴婢瞧格格大概是看不上这些吃的,那就别吃了,这也快中午了,奴婢肚子饿了,就不陪格格了,哎呀,如今你这副模样也是受罪,倒不如早点死了,也好叫我再寻个明主,呵呵呵。。。”
她念念叨叨的往门口走,方氏盯着她的背影,脑袋又开始晕晕乎乎,眼底忽然闪过狠厉,随手抄起地上的茶杯碎片就冲了过去:“休想!你将我害成这样,还想过什么好日子?混账东西,你要我死,你先死吧!”
碎片没入后脖颈,清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阵剧痛,身体一僵,眼睛瞪大,嘴巴微张,鲜血不住地流了出来。
“啊!”
守门的两个婆子吓得大叫,将外头的侍卫引了进来,方氏吓得丢掉手中的碎片,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是福晋,是福晋杀了她!”
对!是福晋!
她要去找福晋!
院子里乱糟糟的,侍卫们进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见方氏疯魔一般撞开所有人冲了出去,侍卫连忙紧追,却不想绕过一处园子,方氏便没了踪影。
说来也巧,这几日阳光正好,弘晖也三个多月了,已经不满足于在主院里转悠,花园里花开的姹紫嫣红,今日乌拉那拉氏便带着弘晖在院里子赏花。
奶娘正抱着弘晖,乌拉那拉氏用手里的花逗弄他,旁边池塘里的鲤鱼游的正欢,正一团和乐呢。
方氏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见母子二人情深的模样,这些日子所有的怨怼直冲头顶,大叫一声“福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乌拉那拉氏推了个仰倒。
“啊!”乌拉那拉氏一时不查摔在地上,腰腹部正好磕在石头上,痛的她脸色苍白,蜷缩着趴在地上。
方氏回过头,见奶娘愣神,一把将弘晖夺了过来,大笑着道:“都是你这贱种抢了我儿的福气!去死!都去死!”
她两手一松,就听“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弘晖!”
整个花园里只剩下乌拉那拉氏绝望的嘶吼。
第94章
弘晖落水
“你说谁落水了?”
倚梅苑内,安然惊地砸了手里的杯子,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谁落水了?”
郭必怀肯定地回道:“是弘晖阿哥,方格格发了疯,冲出茗香阁,正巧碰到福晋和弘晖阿哥,将福晋推倒,又将弘晖阿哥扔到了池子里。”
安然抿了抿唇,又问:“弘晖现下如何了?”
郭必怀摇头道:“还没有打探出来,不过已经被救上来了,只是听说弘晖阿哥在水里呆的太久,救上来时已经没了气,好在有个侍卫会救治之法,这才让弘晖阿哥将腹中的水呛了出来,也恢复呼吸了。”
安然松口气:“救上来就好。。。”
郭必怀又道:“主子,听说清月死了,被方格格给杀死的。”
“清月也死了?”安然皱眉:“方氏是真的疯了?对了,方氏如何了?”
“弘晖阿哥被救上来的时候,四爷正好回来了,方格格被按在地上状若疯魔,四爷就让人。。。。”
“就让人怎么?”安然追问:“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我在宫里时见的不比你们少。”
郭必怀赶紧道:“四爷让人把方格格当众绞杀了。”
方氏也,死了?
安然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天际,心里有些无措,她原本只是想激怒方氏,用来报复福晋,可没想到两人因此丧命,还伤了个孩子。
方氏是被她安排的人刺激疯了的?
“啊呜。。。”
六六的小奶音在耳边响起,安然循声望去,就见六六睡在摇篮里,小手小脚无意识地划拉着,口水哗啦啦流了一下巴,守着的夏荷连忙拿帕子擦了。
安然迷茫的眼神忽然变的坚定,不,她不能这般想,是福晋和方氏先出手想要她孩子的命的,她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况且,若不是福晋做了对不起方氏的事,方氏定然也不会这般恨福晋,恨到要杀了孩子。
她没错,是福晋种下的恶因,才会得到这般恶果。
宜兰院内,乌拉那拉氏脸色苍白地靠坐在椅子上,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弘晖,府医刚给他诊脉完,她便急急的问:“如何了,弘晖可有大碍?”
“这。。。”府医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的胤禛。
胤禛道:“有话就说吧,我同福晋听着。”
府医心里叹口气,斟酌着开口:“二阿哥到底年幼,这一次落水,一来呛了水,伤到了肺,怕是会落下咳疾,二来受到了惊吓,伤到了心,这心肺一病,身体根基怕是。。。就不太稳。”
乌拉那拉氏的身体摇摇欲坠,强撑着开口问:“用药呢?咱们府上不缺那点子药,若是长久吃药,会不会恢复如初?”
府医想了想道:“如今只能先用药养着,毕竟二阿哥现在太小了,可能就显得病重些,说不定到大一点,身体就能恢复一些,只是,闲时读书写字可以,万不可劳神,且骑马射箭一事,以后怕是不成了。”
乌拉那拉氏当即落了泪,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弘晖还这么小,怎么就能落了咳疾呢?他出生时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待他大了,定然是个活泼爱动的,怎么能不学骑马射箭呢?”
胤禛闭了闭眼,让苏培盛带府医去开方子,自己坐在弘晖旁边,看着他还有些发青的脸蛋,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沉声道:“我审问过看着方氏的两个婆子,听说方氏发疯之前,似乎和清月争吵,说什么药不药的事,还提到了福晋你。”
乌拉那拉氏身体一僵,垂眸疑惑问道:“药?什么药?妾身从未给过方氏什么药啊。”
胤禛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也不与她争辩,只道:“方氏突发恶疾,暴毙身亡,清月以身殉主,府里以后不许再提这二人。弘昐是由李氏十月怀胎生的,我不希望福晋日后再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事因果已经了结,以后莫要再因此生事,懂吗?”
乌拉那拉氏心里恨极了,面上却恭敬道:“是。”
胤禛摸了摸弘晖的额头,缓了声音道:“刚落了水,又受了惊吓,就怕弘晖今夜起烧,就让他晚上在这张床上睡吧,你陪着他,我睡在外间。”
这一番慈父模样让乌拉那拉氏一愣,脑海中繁杂的思绪一扫而空,看向熟睡的弘晖,心中只剩无尽的愧疚。
夜里,胤禛睡的并不沉,弘晖哼哼唧唧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起身往里头一瞧,乌拉那拉氏正艰难地扶着腰坐起来,见他进来,急忙道:“爷,弘晖果真起烧了!”
胤禛摸了摸弘晖的头,叫来苏培盛:“让人去叫府医。”
府医今夜都没敢回去,一直守在旁边厢房里,苏培盛来找他时,他一抹眼睛,提着药箱就去了内室。
“呦!烧的厉害!”别说诊脉了,弘晖的脸烧的通红,小手小脚烫的厉害,一看就是高热的模样,府医连忙让抱着弘晖的乌拉那拉氏放下孩子,将他的衣裳全都解开。
“端盆温水来。”
温水混着烈酒,不断地擦洗腋下,后脖颈,后背等处,又让药童将一直温着的退烧药拿过来给弘晖灌了下去,这才松口气。
“先等上一刻钟,看看有没有效果。”
乌拉那拉氏奇怪于他的举止,不由担心问:“这烈酒混着温水,是个什么样的治疗方法?以前从未见过。”
府医答道:“这法子是安。。安侧福晋教给奴才的,之前四爷发烧,安侧福晋就是这样为四爷退烧的。”
他见一提到安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心里顿时一咯噔,暗恼今晚真是脑子困糊涂了,这怎么能在主母面前提受宠的妾室呢,不由补充道:
“福晋放心,安侧福晋的这个法子虽从未见过,但自从奴才得了这法子后,先后治了不少高热的病人,却有奇效。”
胤禛也道:“安氏没事就喜欢看些杂书,想来这法子也是她无意中得来的,既在我身上试过,应是确实有些效果,就算没有效果,府医的这一碗退烧药下去,应该也成了。”
成不成的,一刻钟之后就能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却等的心焦,摔到的后腰开始火辣辣的疼。
“怎么还这么烫?药怎么还没起作用?”
她时不时地摸摸弘晖的额头。
府医心里无奈,又将弘晖用酒擦洗了一遍,好在还没等到一刻钟,他就眼睛一亮:“成了!退了!”
第95章
干亲
弘晖顺利退了烧,这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都松了口气,只是烧退了,又开始咳嗽,有时咳的眼泪汪汪,小脸通红,许是觉得难受,就“哇哇”地哭,越哭越咳嗽,越咳嗽越哭,恶性循环下来,短短几天,原本白白胖胖的孩子就瘦了两圈。
太医府医轮番上阵,却都是一样的说法,要用药养着,咳疾最难根治,只能看弘晖自己的恢复力。因着孩子又受了惊吓,晚上更是哭闹不止,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跟着熬了几天,心力交瘁,也跟着瘦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