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胤禛喜欢顾家的人,他看向苏培盛,抬了抬下巴:“给他一百两。”
王卓赶紧退后一步道:“这位爷听错了,小生说的是五十两。”
“五十两?”胤禛淡淡道:“多得五十两不好吗?”
王卓摇摇头,笑道:“小生从小就知道,贪得无厌,必有灾殃。”
就像他的父亲,好赌滥赌,最后死在赌场。
“四哥,要回府吗?”
九阿哥声音比人先到。
胤禛吩咐人把马车赶来,扬声道:“回府!”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在两人身后走了。
王卓:。。。。
王卓又一次愣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盏琉璃灯。
他。。。他是说错话了吗?连五十两都不给他了?
“快跟上!”郭必怀本来觉得这小子挺聪明的,现在这会,又觉得他傻了。
“哦哦。”王卓提着琉璃灯赶紧跟上,也没敢问去哪,周围乌泱泱一群人,他随便跟着就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安然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昏昏欲睡,胤禛揽着她,试了试她的额头,又将毯子裹紧了些,问声道:“靠在爷身上睡会儿吧,待会从后门进,直接送你到倚梅苑,然后爷就回前院了。”
本来今日该去福晋那儿的,但九十在前院,他不看着不放心。
“好。”
安然靠着胤禛,本来只是想着眯一会儿,谁曾想,竟然真的睡着了。
到了四阿哥府,队伍分成两队,胤禛带着安然从后门进,九十被苏培盛带着去了前院。
胤禛将睡着的安然包好,这才将她抱着下了马车,屋里已经点了炭火,暖烘烘的,春和早一步下了马车,已经动作飞快地铺好了床。
胤禛将安然轻轻放下,把她身上的毯子拿了,吩咐春和:“守着你家格格,刚从外头回来,小心夜里受凉发烧。”
“是。”春和赶紧应下。
胤禛这才踏着月色回了前院。
宜兰院内,小李公公传来消息,因今晚九阿哥十阿哥在前院睡,四爷便也在前院安置了。
得到消息的吴嬷嬷松了口气,转身进屋,就见乌拉那拉氏还没睡,正坐在桌边抄写佛经。
“福晋,睡吧,主子爷在前院陪着九阿哥十阿哥呢。”她道。
乌拉那拉氏问:“确定是陪着九阿哥十阿哥?”
吴嬷嬷道:“是呢,说是路上偶然遇见的,主子爷不放心,就带了回来睡。”
“那咱们便睡吧。”她合上经书,松了头发,躺在床上问吴嬷嬷:“嬷嬷,那个叫小顺子的,怎么样了?”
吴嬷嬷给乌拉那拉氏理被子的手一顿:“说是没什么亲人兄弟姐妹了,怕是不好下手。”
“人都是有缺点的。”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声音淡淡:“让小福子这两天把事情办妥,要不然,就换人。”
“是。”吴嬷嬷拍着乌拉那拉氏,就像小时候一样:“天儿不早了,福晋睡吧。”
元宵过后,胤禛便结束了年假,前朝事忙,一连半个月,安然也只见过他几面,而她自己,也不再清闲,因为,福晋出月子了,派人来说明日恢复请安,还要参加弘晖的满月宴。
因洗三只请了福晋的娘家人,并没有大办,这满月酒府上便准备大办一场,到底是嫡子,还是个身体康健的,若是不办,怕是被人背后嘀咕。
已经二月,似乎有了春的气息,昨夜刚下的那一场春雨,带走了冬日的冷寂,送来了春风的和煦。
安然路过小花园时,见树枝上隐隐出了绿芽,零星有几朵迎春花开放,她凑近瞧了瞧,没什么花香,却莫名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主子,小心脚下。”扶着安然的春和提醒道:“刚下了雨,路面湿答答的,主子别再踩了这些泥污,脏了不说,还容易打滑。”
“知道了。”安然是个听劝的人,也不再逗留,抱着手炉来到宜兰院。
依旧是小丫鬟引着进了偏殿,屋里暖融融的,中间摆放的熏炉里香气袅袅,安然轻轻嗅了嗅,都是寻常的香料,于孕妇无碍。
她刚要寻位置坐下,就见屋里已经有了两人,都是生面孔,身段窈窕,容色出众。
见有人进来,两人赶紧起身,目光在安然隆起的肚子上划过,眼底闪过了然,对着安然盈盈一拜,娇声道:“绿绮/紫烟,见过安格格。”
原来是这二位,安然回礼:“两位多礼了。”
安然是个慢热的,绿绮紫烟似乎也有些腼腆,三人坐在一个屋子里,竟没一人先开口找话题,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直到李氏踩着花盆底“哒哒哒”地进来。
第77章
流云冷香
好些天没有看到李氏了,似乎瘦了一些,也白了一些,走起路来却如风一般,还是那么的有活力。
“安姐姐安好。”
她似乎有礼貌了很多,一进来就给安然行礼问好,但礼貌似乎在安然这儿用完了,看也没看起身的绿绮和紫烟二人,“吧唧”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绿绮和紫烟对视一眼,有些尴尬,但还是行礼道:“绿绮/紫烟见过李格格。”
“呦!是您二位啊。”李氏甩了甩帕子,本来不想起身,后背却被轻轻推了一下。
豆蔻这死丫头,又在教她做事!
心下不悦,但她还是起身回礼:“您二位多礼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
语速平直无起伏,像是背书似的。
后背又被轻轻推了一下,李氏动了一下肩,看向安然,嘴角扬起笑,寒暄道:“安姐姐,你这肚子,也还有六个月了吧,孩子可闹腾?”
“刚满六个月。”安然摸了摸肚子,笑的柔和:“最近倒是不怎么闹腾,乖的很。”
“看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李氏笑道:“我前几日为福晋的二阿哥做了些新衣服,想着安姐姐的孩子过几个月就出生了,便也带着做了两件,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安姐姐可别嫌弃。”
豆蔻便提着一个包袱上前,将包袱放在安然面前解开,笑道:“我家主子别的不说,针线活还是拿得出手的,布料也是用的最好的,您瞧瞧。”
一共四身小衣裳,两身青绿色,两身嫩粉色。
安然让春和收下,笑道:“李格格巧手,这些小衣裳正适合刚出生的孩子,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
见安然收下了,李氏别扭中也有些高兴:“安姐姐喜欢就好。”
李氏好意,安然心领,便也关心问道:“瞧着李妹妹这几日似乎清瘦了些?这到底还没正经入春,李妹妹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是吗?”李氏摸了摸脸,苦着脸道:“许是前几日着了凉,一时没胃口吃饭,所以才瘦了些,那些苦汁子,喝了都倒胃口,哪儿还有心思吃饭呀。”
都怪豆蔻,每天一顿不落地逼着她喝药,把她都给喝瘦了。
乌拉那拉氏被珍珠扶了出来,正巧听了这一耳朵,闻言便道:“你这话不对,既是病了,就更应该好好吃饭,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病又怎么会好?”
众人起身行礼:“给福晋请安。”
“都坐吧。”乌拉那拉氏当先坐下,又问李氏:“如今病可好了?怎么也没听你请府医?”
李氏赶紧道:“都好了的,妾身只是轻微风寒,先前还有府医配置的方子,便让人煎了喝上几副,已经完全好了。”
乌拉那拉氏不赞同道:“怎么能不请府医就自己煎药吃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跟爷交代?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是。”李氏讷讷无言。
乌拉那拉氏又关心安然:“你这肚子也有六个月了吧,府医可按时请平安脉了?怎么说的?”
“一切都好。”安然笑道:“多谢福晋关心。”
乌拉那拉氏笑道:“都是爷的孩子,未来也是要叫我一声嫡额娘的,再怎么关心也不为过。”
说到这个,她又想起另一个孩子的娘来,不由问:“怎么方格格还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珍珠,你去外头迎迎。。。”
“不用了。”
方氏在清月的搀扶下进来,出了月子的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纤细窈窕,脸色有些苍白,但到底没那么蜡黄了,进来就行礼赔罪道:
“给福晋请安,妾身来迟了,还请福晋恕罪。”
乌拉那拉氏松了一口气道:“坐下吧,你是最懂规矩的,来迟必定有什么缘故,我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方氏叹口气道:“昨儿落了一场雨,大阿哥夜里便起了烧,哭闹着一直不肯睡,妾身跟着熬了一夜,好在方才烧退了,大阿哥也睡下了,妾身便赶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皱眉:“可见还是伺候的奶嬷嬷不经心,这夜里降温,守着的人怎能一点也感觉不到?莫非是去躲懒了不成?从外头找来的奶嬷嬷到底没有内务府派过来的好,不若就将这些奶嬷嬷赶出府去,我让人从内务府给你找几个奶嬷嬷过来伺候弘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