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尤丽莎嗤道，“就这三个孩子，你给我都祸祸一遍，到时候看谁给你送终。”
“我用他们给我送？”席尧吹胡子瞪眼，“都别来才好呢，到时候就让小李搭灵堂，这几个都别来……”
尤丽莎懒得理他，回卧房给要好的朋友打了几个电话。
席尧发了一通脾气，也没人理他，又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独自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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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席珩的视频后，段珂毓马上就给宁雨拨过去了。
一接通就传来宁雨的怪叫声：“我去去去！那老登又给我驳回了，他甚至都没看完，我真是服了！”
他着急忙慌把手机立在一旁，打开电脑查阅邮件。
“来你看看，这哪里有错，非说我不认真！这还要怎么认真？他给我改的这词就是第一版的，这个老登我***”
他举着摄像头非让段珂毓看。
段珂毓：“……你可能是忘记了，我得提醒一下你，我还在修本科课程，指导不了硕士论文。”
“也是吼。”宁雨又把镜头转了回来，歉意一笑。“昨晚去了个pa，宿醉了，刚被老登吵醒，有点懵。”
他支着脑袋犯愁，“我要是毕不了业可咋办呀？毕不了业就回不了国，我想回去啊！啊啊啊啊！”
他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本来决定坦白的段珂毓此时犹豫了起来。
“明天就是除夕了是不是？”宁雨欲哭无泪，“我都多少年没回去过春节了，每次都是过这个破圣诞，破圣诞！要是能回国就好了，想吃中餐，想吃爆炒，想吃卤肉……”
宁雨在镜头对面许愿，段珂毓在这边组织语言。
“宁雨。”
“……嗯啊，我还想吃鸭脖、虾仁饺子、麻辣猪蹄、螺蛳粉火锅……”
“宁雨，我有事跟你说。”
那边宁雨捂着心口，“还有红烧肉、佛跳墙……嗯你说吧。”
“我谈恋爱了。”
“其实煲仔饭也……什么？谈恋爱？！”宁雨抓起手机，“你跟姓宋的复合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泡？”
手机里的怒吼声吓了旁边的狗子一跳，段珂毓连忙安抚地顺了顺毛。
“段珂毓你别逃避，你不是都要离婚了吗？你这是又发哪门子疯！”
宁雨凑近摄像头，犀利的眼神透着满满的威胁，仿佛下一秒就要穿过屏幕来打他。
段珂毓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又不是跟他谈的恋爱，我跟别人谈的。”
宁雨立马就被安抚了下来，有些狐疑道：“跟别人谈？跟谁谈？”
“你猜。”
宁雨连猜了好几个段珂毓的中学同学，都被否认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除了这几个，其他人我觉得都不咋地，你不会又找了个浪子吧你。”
段珂毓摇头，“我和席珩。”
他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像喝了蜂蜜一样甜。
宁雨却惊了，发出了好几声尖锐的叫声，听着都不像人类的声带能发出的。
“谁和谁？！你和席珩？！席珩？席珩！”
宁雨指着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你……我cao，我特么嗑到真的了！”
手舞足蹈之余，他又像是顿悟了什么，“宋景焕果然是个垃圾，早扔早了，你看看，离开他什么都有了！商场情场都得意！”
段珂毓腼腆一笑，“还行，就是上次的参赛作品进决赛了。”
“真的？事业上升，还找了个霸总老公！”宁雨邪魅一笑，“进了席家的门是什么感觉？”
“哪儿那么快，我们才刚在一起，况且我也没想那么远。”
段珂毓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还记得在医院时阮子墨跟他说的话。席家毕竟和别的世家不同，席珩也有很多束缚在身，无论怎么看，他和席珩在一起都算是攀高枝了。
这段关系只是出于喜欢和心动，他不能把席珩当作救赎，席珩也不能真的为了他放弃一切，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关联到的要素太多了。
“也是，谈恋爱要是老想有结果，其实也挺累的。”
“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特别感谢他的。”
宁雨闻言挑了挑眉，“嗯？特别感谢他？所以这位大佬到底是什么样的，听说特别神秘，还贼有压迫感。是不是只对你温柔？嗯？是不是？”
他也不哭诉自己的导师了，非要听两人是怎么搞一起的，问东问西，两人差点聊到后半夜。
挂断的时候宁雨还觉得不够酣畅淋漓，一脸可惜：“等我回国的！等我回国，咱一起聚聚，我肯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咱们的席总！”
兴奋得像是磕了什么的样子。
段珂毓起身去洗漱时，才注意到了镜中的自己。
说是红光满面都不为过，嘴角的笑好像怎么都压不住一样，整个人都透露着喜气洋洋。
第29章
段珂毓是被一声接着一声的狗叫声吵醒的。
有人在楼底下放鞭炮，把狗子吓得一阵哆嗦，已经上床钻到他被子里了，还一个劲地嚎叫，好似跟鞭炮吵架一般。
段珂毓拉开窗帘，看到楼下有一群人站着说话，应该是管家去劝阻放鞭炮的人了。
今天是除夕啊！
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完全消融，有的路面结了薄薄的冰，正有人在除冰。
继续吃席珩给他留下的预制三明治，然后下楼遛狗。
路上遇到脸熟的邻居会打几声招呼，他们大多都认识小狗，不仅会摸和源源玩，还经常投喂。
正巧碰到了一个比较相熟的阿姨，她牵着一只拉布拉多。
拉布拉多叫饭团，是源源为数不多的狗朋友，经常见面贴贴嗅嗅，因此周阿姨也常和段珂毓聊天。
“小段呀，这个是阿姨做的一些糕点，你拿回去尝尝。”周阿姨特别热情，“你们年轻人不席喜欢这种老式糕点，但过年图个喜庆，你和你先生都尝一尝，节节高升嘛对不对！”
段珂毓连忙接过，“谢谢阿姨，我……”
“不用谢不用谢，这算什么呀。”周阿姨连连摆手，“你们两个年轻人过日子，都喜欢那种随性嘛，不吃的话摆在桌上也是可以的呀！”
“我儿子也是，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特别不修边幅的呀，工作又忙，我就特别担心，要是能跟你们一样就好了。”周阿姨看着他有些欣慰，“你这孩子又听话又乖，你先生一看就稳重，这样才放心嘛！”
段珂毓脸薄，最害怕被长辈夸，还是被对比着夸。
不过这时，饭团和源源起了点争执，两人连忙后退拉开。
周阿姨早已遛完了狗，小插曲后便跟他告别。
中式糕点有点噎，段珂毓吃不惯，席珩却很爱吃，尤其那种甜到发齁的他也吃，而且吃的非常优雅，他每次只抿一小口，骨节分明的手搭配精致的各式糕点，绯色的唇和滚动的喉结，都极具观赏性。
甫一回到家，他就拍了糕点的照片，给席珩发了过去。
段珂毓：你爱吃的。
席珩：特意给我买的？
段珂毓：不是，周阿姨给的，她以为你是我先生。
席珩：她没有以为错，今天不忙吗？
段珂毓：不忙，给源源洗个澡，看看课程，你呢？
席珩发来一张照片，看着好像是一本数学习题册。
席珩：给我侄子辅导作业，但他特别笨，感觉要辅导一天。
段珂毓笑出了声：席总辛苦了，多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他说着录制了一段视频，给席珩展示刚刚下楼买的一桌子食材。
段珂毓：我打算跨年吃火锅，你觉得怎么样？
席珩马上就是一个卖萌的表情包，【星星眼.jpg】
席珩：羡慕，想和你一起吃火锅。
段珂毓：你们晚上吃什么呀？
席珩：年夜饭，团圆宴。
他发来一张极具设计感的菜单，毫不夸张，整整88道私厨菜，都是古代宫廷级别的硬菜，看的他连连咋舌！
段珂毓真的感觉自己有些“穷得没见识了”，这家宴未免也太豪华了！
席珩：晚上回老宅吃，这是那边的菜单。
席珩：在老宅吃饭特别无聊，我对年夜饭没有任何期待。
段珂毓想象了一下大家族聚餐的那种氛围，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他虽然一个人在家，却也买了许多装饰的小东西衬托除夕夜的氛围，甚至还给小狗买了可爱的小帽子和印着元宝的围脖。
有大把的时光要消磨，段珂毓干脆放着轻音乐，给源源准备一些手工烘焙的肉干。
天色稍晚的时候，席珩拍了一张台阶落雪的图片给他发来。
席珩：上京下雪了。
段珂毓看了眼窗外，天空中也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青城也下雪了。
这会席珩刚到席家老宅，传统恢弘的建筑古朴感十足，院落和池亭间坐落着专人设计削凿的冰雕，约莫一层楼之高，是双尊麒麟，霸气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