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而拆开信封,则是一叠厚实无比的信。
  信不但厚,且每一张纸上的字,皆是写的密密麻麻,大有一副必须要将纸张全部用完用尽的架势。
  夏明月不由地扬起了眉梢。
  这是看出来她对他写的信太短有些生气,所以赶紧多写上一些来哄一哄她?
  倒是不傻嘛!
  夏明月嘴角噙着笑,捧着厚厚的信进了屋子。
  插上了门。
  庄翠见状,吩咐庄妈妈和银巧可以稍微晚上一些准备晚饭。
  毕竟不知道夏明月要看信看到什么时候嘛。
  庄妈妈和银巧会心一笑,皆是应了声是,就连江竹果也抿嘴笑了又笑。
  不过微笑之余,江竹果这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
  她的信差不多是跟夏姐姐前后脚送出去的,两边距离差不多,军营信件出入更加麻烦,夏姐姐都已经收到了回信,她写给武熊的信,也该有了回音才对。
  怎么到这会儿还不曾有动静?
  江竹果心中难免有些焦虑。
  此时的武熊,心中更是焦虑不安。
  即便此时屋子里头放着冰,一旁有小弟帮着打扇,整个屋子里头是沁人心脾的凉意,但武熊额头上仍旧是冒出了豆大一般的汗珠。
  后背更是因为接连冒出的汗珠湿了一片,黏答答的难受。
  有汗珠在鼻尖上汇集,越变越大,最终“吧嗒”一下落在桌前的纸张上,让原本已经有些干燥的字晕染了一片。
  武熊见状,急忙拿巾子擦了擦满脸的汗珠,看看方才好不容易写下的那几个字,又跟江竹果所写的字对比了一番,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得极长,带了十足的无奈之感。
  是挺让人无奈的,他已经练习了十来日的字,可写出来的这个字,为何还是跟鸡爪子刨一般?
  咱就说,这写字这种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武熊捏着笔看了又看,心中越发有些不服劲。
  这毛笔纤细轻巧,怎么就能比拿上十把刀还要困难呢?
  眼瞧着自家老大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小弟实在是不忍心,劝道,“不如喊账房先生帮老大代笔?”
  “不成。”武熊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都答应要给江娘子回信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还能食言不成?”
  小弟撇撇嘴。
  只是答应回信,又不是答应一定要自己亲自写。
  这世上不认识字不会写字的多了,他们写信回信的,不都是请街头专门写信的先生代笔?
  回信这种事情嘛,要紧的是回信的内容,回信的心意,其余的皆是表面之事,不必太过于在意!
  但小弟将这些话在心中嘀咕了许久,终究没有说出口。
  自家老大正抽风的,他若是多嘴的话,那是实打实地把脸往人家跟前送。
  但若是不说的话,看着自家老大愁成了苦瓜,也实在不忍心的很。
  就在小弟纠结地险些将袖子都扯出来一个大洞时,葛掌柜走了进来。
  “掌柜的。”武熊忙站起了身。
  葛掌柜扫了一眼案上铺着的纸张,还有一旁许多被揉成的纸团,有些诧异,“这是写啥呢?”
  “前几日江娘子给写了信,我想着给写封回信的。”武熊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挠了又挠,“不曾想我这字属实拿不出手,练了好几日,也没见什么成效,正发愁呢。”
  让五大三粗,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武熊拿起了纸笔,端端正正地坐在这里琢磨如何写字……
  果然是爱情的力量!
  葛掌柜嘴角抽搐了几下,片刻后道,“我这有件事要打发你出趟门,大约两三日的功夫。”
  要出门啊。
  “成。”武熊点头,“啥时候走?”
  “你收拾收拾,明儿个一早出门。”葛掌柜道。
  “成。”武熊再次点头,说着话,便一屁股又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了笔,“那还有时间,我再练会儿。”
  写了两笔之后,又喃喃自语,“这一出门就得两三日,路上时间不少,这刚学会了一点,中间间隔上两日,只怕是手还得生,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带上,一路上得了空便赶紧写上两笔。”
  他就不信了,这字他还就写不好了!
  葛掌柜,“……”
  当真是魔障了!
  长洲府城,夏记的生意仍旧红火。
  因为许多吃食声名在外,加上加盟商的吃食摊位一个接上一个地开了起来,许多深宅大院也陆续开始买上一些。
  或是奴仆们解一解馋,或是孝敬给主子尝一尝新鲜。
  章鹤鸣的桌上也出现了夏记灌汤包和葱香小馄饨等类的吃食。
  灌汤包鲜香可口,小馄饨皮薄馅儿大,葱香十足,美味无比。
  章鹤鸣忍不住“嗯”了一声,连声夸赞,“这夏记的吃食滋味当真是不错。”
  “是呢。”小厮也是止不住地赞赏,“小的们私底下也去尝过,各样吃食皆是好吃,每日生意十分红火,若是去的晚了的话,就买不到了呢。”
  第371章
  开玩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夏记生意这般好,大约会被许多人盯着,近些时日没出什么乱子吧。”章鹤鸣问。
  “大人放心,一切都好。”小厮忙道,“自大人吩咐下去之后,底下人心里头都有分寸,就连那些个地头蛇心里头也都有计较,知道该怎么办。”
  “更何况,现在许多人也都知晓,加盟这夏记吃食摊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夏记也算是帮扶了不少人,算是做了善事,自然也受到许多人的拥护。”
  “是啊。”章鹤鸣点头。
  也正是因为贺家做的这件事对穷苦百姓颇有帮扶,他这个知府也才这般不遗余力地支持。
  长洲府城战事初平,许多生意显得颇为萧条,夏记虽然只是小吃摊,但其生机勃勃,想法也好,可以给长洲府城带来更多的生机和希望。
  夏记这样的生意多起来,他的长洲府城往后也才能越来越好。
  国泰民安,未来可期!
  就在章鹤鸣对未来畅想之时,底下人来报,说是一位叫做青松的年轻人求见。
  “青松?”章鹤鸣在简单思索,确定从未听说过此人后,张口询问,“此乃何人?”
  “说是崔家五公子身边的人,手中拿着也是崔家的腰牌。”小厮小心回答,“大人要不要见一见?”
  四大家族,贺、温、崔、安,崔家位列第三,势力也不容小觑。
  章鹤鸣点头,抬了手,“让他进来吧。”
  “是。”小厮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青松过来。
  章鹤鸣已是将灌汤包和葱香小馄饨吃了个干净,着人撤下,换上了一杯清茶,抿上一口。
  “小的见过章知府。”青松行礼后开门见山,“今日小的是奉家中公子吩咐,有些事要告知章知府。”
  “不知崔公子所为何事?”章鹤鸣询问,眉头更是微蹙。
  他自认不曾和崔家有什么交情。
  “公子游历各处,近日停留在长洲府城小住,公子本觉得长洲府城各处安定,民风淳朴,本是极好的,不曾想却是遇到蛮横不讲理,肆意欺辱我家公子之人。”
  青松道,“因此我家公子派小的前来,告知章知府一声,也好让章知府知晓明白。”
  这哪里是告知,分明是告状。
  而且是要求他出面处理,为其撑腰。
  章鹤鸣蹙眉,“在长洲府城之内,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劳烦小哥告知是何人竟敢如此,本官一定查清问明,给崔公子一个交代!”
  “章知府乃长洲府城的知府,素日忙碌之事甚多,难免有疏漏之处。”
  青松拱了拱手,“欺辱我家公子之人正是长洲府城街上售卖灌汤包子的一个挂了夏记招牌摊位上的人,此人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甚是过分。”
  “依小人之见,这样的人留在长洲府城,只怕会给章知府带来无穷的麻烦,还是尽早将人撵了出去为好。”
  章鹤鸣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狠,再次确认,“你说的,是街上的夏记包子摊?”
  “正是。”青松点头。
  可是,夏记包子摊欺辱崔家五公子?
  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这夏记吃食摊的主家皆是穷苦之人,平日极怕惹事,又怕丢了买卖,生意做的可谓是谨小慎微,根本不可能会欺辱旁人,更不会去欺辱一个世家公子。
  即便是先前福管事和夏娘子亲自摆摊时……
  等等,福管事?
  福管事是贺家的人,看不上崔家,与崔家之人起上两句口舌之争,大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贺家一向十分低调,连皇子之争都不参与,而福管事他也接触过几次,为人谦虚,倒也不会这般嚣张跋扈。
  唯一的可能性,是崔家目中无人,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福管事不惯着,这才有了争执。
  而那崔家气不过,派人来找到他这个知府处理此事,也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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