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乘风的眼睛看的不是南宫珝歌,而是拓跋夏。而拓跋夏的表情,则是十分精彩。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仿佛活见鬼一般。
  乘风嘴角抽了抽,“死了?我倒是记得阎王不收我,让你失望了。”
  “你……你……”拓跋夏如此霸道的一个人,在看到乘风之后,居然也说不出话来了。
  南宫珝歌这才“恍然大悟”般,“哎呀,我倒是忘记告诉你了,当初你让我杀了他,我一时没忍心,留了他一命。还有,我似乎也忘记告诉你,我是拓跋玉。”
  拓跋夏此刻的神色愈发精彩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宫珝歌的脸,这是她一直看不起的“烈焰”太女殿下。居然在她身边潜伏了那么久,甚至还博取了她的信任,让她甚至将拓跋玉视作心腹。
  她不仅潜伏了那么久全身而退,甚至还在她的眼皮底下救走了乘风。
  拓跋夏嘴角抽动,忽然咧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冷笑,“都说南宫珝歌风流不羁,没想到连我穿过的破鞋都费尽心机要得到,怎么,他让你够爽……”
  话音未落,一个茶盏飞到了她的嘴上,拓跋夏被打得彻底懵了过去,那个茶盏的力道极重,重到直接敲碎了她的牙,她捂着嘴,手指缝里滑下鲜红的血迹,疼的眼冒金星。
  楚穗还是那一脸愁苦点头哈腰的模样,“殿下,属下脚滑了,没端住茶盏,不是故意的。”
  南宫珝歌失笑,不是故意的能一下砸掉人家几颗牙?这楚穗是越来越大胆了。
  “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孤的面就敢对国主动手?就算你是无意的,也不得不罚啊。”南宫珝歌慢悠悠地开口,“中郎将楚穗,贬为低等军士,去给军马铲屎。”
  “去,我这就去。”楚穗点头哈腰,随手又拽了下乘风,“我们就不打扰殿下和国主议事了。”
  谁料乘风却身体一晃,从楚穗的手中挣脱开来,甚至又一次挡在了她的身前,眼神冷冷地看着拓跋夏,“你真的知道圣器的位置吗?”
  一向倨傲的拓跋夏,居然在乘风冰冷的眼神里瑟缩了、躲闪了。乘风嘴角抽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我记得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圣器的所在啊。”
  什么?
  南宫珝歌瞬间皱眉,与楚弈珩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拓跋夏,则在乘风的话语中,又一次沉默了。
  乘风转过脸,平静地看着南宫珝歌,“殿下从未透露过自己是魔族后裔,以至于错过这么久的时间。乘风苟活于世,一直在期待这一天,终于可以替族长完成遗愿了。”
  他忽然单膝下跪,冲着南宫珝歌重重地一拜。
  南宫珝歌依然为这个消息而震惊,“你……”
  “这件事或许殿下也不知道,因为这是‘黑守’部落族长口口相传的秘密。据说数百年前,‘黑守’部落游牧到黑山,因为染上瘟疫差点灭族,被一位如仙人般的女子用药所救,他们知道女子就住在黑山之中,是所谓的魔族族长。因此决定世代驻扎黑山,取名黑守部落,守卫仙人的后裔。这是族人的誓言,所以就连魔族的人也不知道。之后魔族离开黑山,但部落的首领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我们要为魔族守护好黑山。二十年前,首领发现有人进入了黑山,首领决定不顾一切进入山中,却在山崖间发现了三名昏迷的魔族后裔,首领将人带回部落,在照料他们的时候,首领听到其中一名女子始终喃喃自语着圣器丢了,魔族之境就再也打不开了,她会成为千古罪人的。之后三人虽然醒来,但他们似乎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创伤,完全想不起受伤前的事,又因其中一人伤势危重,三人匆匆离开。首领没来得及将实情说出。再之后我们因为部落斗争被‘那望’偷袭,首领身受重伤,临死前将发现三人的地点告诉我,她说魔族后裔一定会回来寻找丢失的圣器,而她发现三人的地方,也许就是距离圣器丢失最近的位置,她要我牢记着位置,一定要活着等到魔族后裔的回来。”
  乘风的声音很轻,但逐渐的他语调开始颤抖,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乘风苟活性命,终是等到了。”
  第358章 我不是她麾下的人
  他的脸上满是释然的轻松,还有足以告慰首领的快意。曾经在“黑守”部落被灭族的时候,他已经不想活了,若非那个嘱托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他是狼的孩子,一旦存了活的念头,便想着复仇,想着哪怕就是以一人之力,也要守护好黑山。
  然后他遇到了拓跋夏,他委身于她,既有感激之恩,也有希望借用拓跋夏的势力替自己复仇,再守护黑山。但拓跋夏实在太聪明,他只能据实以告,唯一隐瞒的,就是魔族圣器遗失的位置。他没想到的是,拓跋夏与言麟之联手,却挖出了魔族的秘密。
  幸亏,他还是活了下来。幸亏,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他却不知道,此刻内心翻江倒海同样庆幸的,还有南宫珝歌。她当初为了救楚弈珩而救下的乘风,居然带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否则在绵延数百里的黑山之中,她如何能找到圣器位置所在?
  而此刻的拓跋夏则是捂着脸,一双眼睛在南宫珝歌与乘风之间游移,却与乘风转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清晰地看到了对方嘴角的嘲弄,听到了对方冰冷的声音,“殿下,既然她不知道圣器所在的位置,那这个人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乘风,你!!!”拓跋夏本是瞬间想要发作,却又很快按捺住,换上了一幅温柔的表情,“乘风,这又是何必呢,你我好歹夫妻一场。”
  “夫妻?”乘风笑出了声,那一声声闷笑,让他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容染上了些许的红晕,好看极了。
  他没有注意,身边的某人已经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我不是你的男宠吗?”他歪着脸看着拓跋夏,言语意味不明,“任你玩弄凌辱,比狗还不如的东西。什么时候,我居然配得上你夫君这个名分了?”
  “当然配得上。”拓跋夏不愧是能屈能伸,似乎早就忘记了之前她还嘲笑乘风爬了南宫珝歌床是双破鞋的话,“只要你愿意,我们回去之后,我就立你为正夫。”
  她看得出来,乘风与南宫珝歌之间交情匪浅,这一次将圣器位置告诉南宫珝歌,便又是一场恩情,她若是要稳住“惊干”的皇位,乘风会是个极重要的人。
  乘风转开了脸别向一旁。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也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也同样不知道,身边有人无形地捏紧了拳头,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早已变得冷肃。
  她同样低垂着头,眼神里满是危险的光芒,忽然冷笑出声,“您的正夫位似乎有人啊,我没记错的话,正是‘东来’的摄政王殿下。人家可没死,您也没休夫。怎么说换就换了,这位置这么不值钱的么?”
  拓跋夏被噎住。她与言麟之的婚约虽然名存实亡,但毕竟名还存着,她方才一急,倒是忘了这个事。
  那双眼眸抬起,又变得笑盈盈的,似乎刚才那充满攻击性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楚穗双手抱肩,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而且,那位置不吉利啊。‘东来’言麟之才答应嫁给你,家里从皇姐死到母皇,死到‘东来’都断后了,那位置有毒。”
  犀利的攻击之语,甚至完全不在乎对方的身份,也不在乎自己的顶头上司和太女殿下还在帐子里呢。
  拓跋夏虽然虎落平阳,但在她自己看来,可还没到被犬欺的地步,她咬着牙瞪着楚穗,“我与殿下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说话?真是狗胆包天。”
  “也是,我得罪了你,才刚被罚没了官职,还要去扫马粪。不过……”楚穗笑嘻嘻的,“我都去扫马粪了,还有什么能罚的,不如说个过瘾好了。你就算肯和言麟之退婚,你也是个二婚头了,二婚头可是娶不上好人家的男子的,乘风的身份你配不上,劝你死心吧。”
  “你!!!”拓跋夏只觉得自己实实在在被侮辱了,乘风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任人玩弄的下贱胚子,她要不是如今需要乘风,别说娶他为夫,便是留在身边宠幸,都是他的福气。这个家伙居然嘲笑自己配不上他?
  她是仗着自己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吗?拓跋夏忍住心头的愤恨,转而看向南宫珝歌,“殿下之前可是承诺过我,您麾下的任何人,都不得向我动手的,不知道殿下忘了没有?”
  南宫珝歌失笑,“没有。”
  “那您的手下方才对我动手,算什么?”拓跋夏现在说话都漏风,整张脸肿成了发面馒头。
  楚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她可不是不会反击的。
  “孤的确是承诺过。”南宫珝歌还是那淡然的模样,“你想怎么样?”
  “往大里说,这就是藐视皇家威严,这种人的性命留着干什么?”拓跋夏咬牙,恶狠狠地瞪着楚穗。
  她就不相信,任何一个未来的帝王,会允许他人挑衅自己的威严。楚穗伤害的是自己,但落的可是南宫珝歌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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