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她轻笑着,没有问来者是谁,毕竟知道她在十五月圆之夜容易情动,特意跑来陪伴她,安慰她,费尽心思地制造这样一场梦幻的迷情画面,她又何必马上揭穿呢。
  感受夫君为她安排的情趣,也是身为妻子的荣幸。
  于是,南宫珝歌索性不着急,只是悠然地转了个身,让自己半倚着石头,面对着眼前的人。
  她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感受着对方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线旁停了下来,他没有彻底靠近,却也没有远离。就那么恰恰好地停下,让她期待、让她等待、让她心痒难当。
  是谁?
  南宫珝歌心头有了疑惑,能把诱惑玩到如此极致的,通常只有她那没羞没臊的花莳,可是洛花莳在京师,并没有随军前来,那还有谁?
  是日渐大胆的楚少将军?不对,他此刻还在军帐中。
  还是放下了矜持的君辞?亦或者是,被她那些图册洗了脑开了窍的安浥尘?南宫珝歌有些不确定,毕竟君辞和浥尘,是没有这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气的。
  还是说,这方白纱,给了她太多遐想,以至于人都无法分辨了?
  她抬起了手腕,臂腕间滴落了水珠,修长的玉臂象是一截白藕,在月光下闪烁着珠光。
  那人,就在她指尖刚刚能够触碰的位置,退一分便触碰不到,进一分则能被她肆意把玩。偏偏就是这指尖才能触碰的一点点,才最为销魂。
  当真是深谙风月之道啊,南宫珝歌越发猜不透,眼前这人是谁了。
  越是猜不到,越是想要掌控,南宫珝歌不由自主地倾了倾身体,想要触碰更多,探索更多,也了解更多。
  就在她倾身的那瞬间,水声响起,那人也无声地后退了一分——她进了多少,他便退多少。
  这个动作仿若无声的逗弄,在告诉她,偏不让你知道我是谁,偏不让你猜透。
  可也就是一步,就停下了。然后又等着。
  南宫珝歌来了兴致,索性又朝前倾了倾身体,指尖再一次触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湿透的衣衫带着河水的温度,冰凉。但是冰凉之下透出的,却是温热的肌肤温度。
  甚至在那一触之下,她还感受到了紧绷的力量蕴藏在肌肤之下,完美的触感在她指尖触碰到的时候,从对方身上传递来一股气息。让她魔血奔涌,加速流转的气息。
  南宫珝歌笑了,若非她的夫君,谁还有这种同宗同源的魔血气息,能够轻易地勾引到她情动?
  但也就是这么一触,对方又一次巧妙的避开。不过在避开前,他显然是刻意地慢了半拍,这半拍便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和余地,去感受他带给她的诱惑。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南宫珝歌可不是一个愿意受制于人的人,在他退身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落下,依稀抓住了什么,正是他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截腰带。
  “我忘了告诉你,在我这里同样的计谋可不能用两次。”红唇勾起笑意,她的手指微带,那衣带瞬间从他的腰间脱离。
  他入水,本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当腰带被扯开,衣衫也就顺势滑落,漂浮在了水面上。
  而白纱背后的她,依稀看到了一具男子的身躯,完美地绽放在水中。
  第354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贪恋男色,不仅仅贪恋容貌,也贪恋身姿、脾气性格、气质。身为太女殿下,又两世为人,南宫珝歌的眼光是极高的,即便是“完美”二字,都未必能入她的眼。
  身边的夫君,哪个不是俗世中的仙子,性格样貌各具特色,而她,也在各种挑剔之中,学会了掌控主动。也就是说,通常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调戏她的份。
  就象猫鼠游戏,沉溺其中却坚持掌控一切,这就是太女殿下内心里的霸道。可这一次,也许是白纱多了一层朦胧的质感,让她居然有了亟不可待的感觉。急切地想要触碰到对方,想要摩挲到那身躯,又或许是因为不确定身份,让习惯掌控的太女殿下,生出了急切的心。
  这人是谁?
  就这么似远非近的距离,让她血脉贲张,血液流速飞快。胸口甚至隐隐有发烫的迹象,这在以往的肌肤相亲中,几乎没有出现过。
  不,也不是没有,而是往往出现在与他们的第一次。那时候,因为魔血的感应,急切地想要吸取对方的魔气,她的血脉便是比以往时候更加急切,但是在对方完完全全属于她之后,这种饥渴的状态就很少出现了。
  这么奇怪的感知,难道是因为血月吗?
  南宫珝歌迟疑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摘掉脸上的白纱,去看清楚到底是谁,在今夜有如此大的魅力。
  但她的手没有动。因为太女殿下的骄傲,不允许她先摘下面纱,那代表着一种投降,对对方手段的无可奈何而投降,对对方诱惑的饥渴而投降。就象蒙着面的捉迷藏游戏,在没抓到对方之前,先行扯下了蒙面巾的认输。
  强大的太女殿下怎么会认输?再是厉害的对手,疯狂的敌人都没能让她认输,何况一个男人?
  于是,她又一次懒懒地靠上了身后的石头,静静地等待着。
  对方既然存心勾引她,又怎么可能不靠近她?不如就比一比,谁的耐心更强,谁更像老鼠谁更像猫?
  果不其然,当她彻底放松下来,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态度时,对方反而迟疑了。
  对方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等他主动,可这个等待是张开了牢笼,等他自投罗网的等待,进则入了她的套,退……既然来了,何曾有退路。
  这是一场他必输的较量,她等得起,他未必。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月影西斜,那血红的颜色也在慢慢消退,变得明亮了起来。
  说起来,这一夜还长,但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一夜又似乎太短。他等不起……
  于是,水波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朝着她的方向。
  身在水中的她,当然感受得很清晰,也知道,他在朝自己走来。明知她在等他上钩,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上钩了。
  但说情愿也不尽然,因为他又一次停在了她指尖可触,再多一分又不够的位置上。仿佛在告诉她,他不甘心。
  不甘心一败涂地,不甘心她不知道他的挣扎。
  南宫珝歌却仿佛感知到了一般,她没有强求,也没有继续摆出让他俯首称臣的模样,而是又一次抬起了指尖,划过他的肌肤。
  指尖慢慢刮过,她感受到了对方呼吸的起伏,胸膛浅浅挺起的时候,她能够清晰描摹他的胸线,劲瘦的胸膛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当随着呼吸胸膛回落的时候,便只剩下肌肤的触感,滑腻如凝脂,温润似玉石。
  可惜,她也就只能触碰这么多,对于对方的身份,还是无法猜出一个答案。但是她似乎爱上了这种感觉,也不着急地就是这么划着。
  从上而下,从胸膛到小腹。她没有去触碰对方的脸,因为两人仿佛无声地达成了一种协议,游戏的协议。她不去探究,他也不急于揭穿。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紧绷的小腹时,她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身体猛然一窒,便是连呼吸,也不复方才的平和,有些急促,却又象是刻意在压制什么。
  这是害羞而紧张了吗?
  南宫珝歌噗嗤一声笑了,心头默默算着,她的夫君有哪几个是脸皮薄的?好像……除了洛花莳皮厚,少将军嘴硬能够硬撑外,其他的脸皮都挺薄的。
  依然是没有答案啊。
  她的手倒是没有停,那犹如蚂蚁爬行般的痒在提醒着对方,她即将掌控他的全部了。
  他退了,很大一步。
  水声哗啦,带起的余波拍打在南宫珝歌的身上。当真是又快又急,可见是真扛不住了。
  “噗嗤。”南宫珝歌笑了,“再退,你的苦心就白费了。”
  她摆明了态度,她不会追,也不会掀开白纱,他真走了她也不会去挽留,那今夜来这里撩拨她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他清楚,所以也只是一步,又停下了。
  她所有的话,都如利剑般戳入他的心头,这一步退,便是再没了机会。
  所以,他又前进了。
  南宫珝歌听到了水声,笑了。只是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有些愣了。因为对方不止进了一步,而是两步,直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手还在空中,在他前进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在第二步的时候,彻底贴上了他的胸口。
  她皱眉,撤手。
  他快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她撤回,甚至强势地按回他的胸口。带着强大而决然的气势,俯下了脸,吻上了她的唇。
  生涩却决绝,带着一种举手无悔的气势,猛地地侵占她的唇舌,双手紧紧地拥上她的身体。
  “哎。”南宫珝歌低声叹息,“这又何必呢?明知道让我触碰上你的身体,我就会察觉到不对,我都给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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