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南宫珝歌就知道自己赢了,“我若是摄政王殿下呢,不如顺其自然,毕竟这年少轻狂,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的爱恋,待时间长久之后,便慢慢消散了,那时候不用您棒打鸳鸯,小帝君自己也就醒悟了,只是这一段时间,就麻烦殿下,不要再给小帝君安排什么联姻什么婚事了,否则叛逆心起,指不定又要寻死觅活了,那只怕是我也哄不住了。”
  “你威胁我?”慕羡舟冷冷地开口。
  南宫珝歌不说话,只是看着身后的慕知浔。
  慕知浔适时地探出脑袋,冒出来一句,“你要让我娶别人,我就自尽。”
  慕羡舟再度气结,她就这么听这个女人的话?
  几番呼吸忍耐神色变换,慕羡舟咬牙点头,“好,既是帝君的意思,那你便暂时留在宫中吧。”
  南宫珝歌暗中松了口气,久站的腿有些麻木,不由自主地向后靠着,寻求着安浥尘的支撑。
  慕羡舟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一手勾搭着自己的帝君,整个身体还靠在男人的怀中,真是让人不顺眼极了。
  “你是帝君的人,便该知检点些。”慕羡舟想起之前自己闹的乌龙,愈发气结。
  南宫珝歌毫不迟疑,脱口而出,“不好意思,他也是我的爱人。”
  “你!”慕羡舟但凡年纪大一点,只怕这血气上涌就背过气去了,“大胆!”
  南宫珝歌不要脸地笑着,“对,我就是大胆。我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第183章 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这段时日,我自会好好哄着小帝君,毕竟小帝君开心,我也能有好日子过,只是我这身份摄政王殿下想怎么圆,那就是您的事了。”南宫珝歌笑眯眯的,与慕羡舟气到惨白的脸色截然相反。
  仿佛和他对着干似的,慕知浔还特地又往南宫珝歌身上靠了靠,怎么看,他们三人都是一体的,只有慕羡舟,像是个反派局外人。
  慕羡舟久久说不出话,唯有眼神不断的变化,体现着他内心不断涌动的情绪。
  “言尽于此,殿下慢慢考虑吧。”南宫珝歌淡定地丢下话,朝着门外走去,款款而行的背影,明明没有释放任何气场,但那副从容与平静,却让所有人都明白,她赢了。
  而且赢得十分漂亮。
  慕知浔抓着她的袖子,看也不看慕羡舟,亦步亦趋跟着她走出殿门,那轻快的步伐,仿佛透露了她此刻雀跃的内心。
  开心,说不出的开心。脚尖踮着地,就差欢快地蹦跶起来了。
  慕羡舟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三人,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南宫珝歌转身间,忽然眼角被一道身影吸引,情不自禁的地转过头,与蓝眸少年的视线迎面对上。
  南宫珝歌心头微微一叹,自己本不欲与他对上,之前更是想法设法躲开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遇到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南宫珝歌何惧之有?
  少年的视线紧紧地牵在南宫珝歌身上,一直望着她走出大殿,走出他的视线,也没有收回目光。
  殿中人都被这一场闹剧震撼住,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南宫珝歌,他也没有显得更加突兀。
  冷星走到慕羡舟身边,有些问难地看着慕羡舟,“殿下,这宴席……”
  慕羡舟的视线,转到了蓝眸少年的脸上,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没有那么难看了,“殿下,今日事发突然,请恕小王招待不周。”
  蓝眸少年也有些神不守舍,只是大家此刻心情都有些不自在,他如果太过淡定自若,只怕还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没有与慕羡舟更多的客套,随便寒暄了两句,便匆匆地离开。
  直到殿内只剩下慕羡舟与身边的亲卫,还有一众乐人,他才又恢复了阴沉冷然的表情,阴鸷的眸光扫过室内所有的人,众人只觉得身上一寒,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慕羡舟哼了声,“今日殿内之事,所有人不得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众人几乎是同时一抖。
  如果说与慕羡舟对抗的下场只是死,众人也不会有如此恐惧的神情,他们害怕的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冷星壮着胆子开口,“殿下,那名女子您怎么办?”
  慕羡舟眼底的杀气浓烈的几乎要喷薄而出,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压制住,“按照她说的办,找个身份,留下她在宫里。”
  冷星不敢再问,默默地点了点头,内心深处却对南宫珝歌五体投地,敢把摄政王惹成这样,还能全身而退的女子,她还是第一人。
  殿外回廊里,南宫珝歌慢慢地走着,看上去是从容而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般缓慢的脚步只因她双腿无力。
  脚尖不知踢到了什么,南宫珝歌整个身体朝前踉跄了下,只是身体才歪了下,便有一股力量从身后传来,不仅拉住了她前栽的身体,顺势将她反拉进了怀中。
  双臂展开,南宫珝歌落入了冷香环绕的怀抱中,她神情抱歉,“不好意思,腿软。”
  她在殿中站的太久了,狼崽子和安浥尘给她疏通的筋脉和仅存的一些真气,都在她维持表面状态里消耗殆尽,此刻的她浑身虚软,难以使上力气,就算是说着抱歉,也根本做不到推开安浥尘。
  只是这个动作却惊吓到了慕知浔,“姐姐,你怎么样了?”
  南宫珝歌摆摆手,“我没事,身体脱力而已。”
  阵法里的后遗症依然还在,不过现在的她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慕知浔抓着她的手,目光诚恳,“姐姐,你需要我召御医么,或者什么补药,‘北幽’旁的没有,药还是管够的。”
  这倒不是说大话,“北幽”天然的环境,冰川沙漠、高山峭壁、无人之境众多,倒是很利于一些药材的生长,身为“北幽”的帝君,皇宫里找些补品自然不是难事。
  “好。”南宫珝歌挤出笑容,“待我想好要什么,再跟你开口。”
  小姑娘用力地点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寻来。”
  “你只要帮我别被你家摄政王殿下暗中派人宰了就行。”南宫珝歌忍不住笑道。
  “他敢!”小姑娘柳眉倒竖,“他要这样对你,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南宫珝歌忍不住捏了下小姑娘的气鼓鼓的脸颊,“我开玩笑的,他不会。”
  经过这一次,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慕羡舟分明就是投鼠忌器,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不就是眼前这小家伙么。
  而小姑娘的逃婚,也显然说明了一个事实,她不娶别人,又何尝不是为了慕羡舟。
  但这天下人目光集中的身份,名义上的兄妹名分,慕羡舟为她指婚,已代表了某种选择,眼前这个小姑娘将来要走的路,只怕亦是十分艰辛。
  她聪明地没有戳穿,只是内心感慨着。
  慕知浔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不仅说到做到,而且每天都变着法子往南宫珝歌住着的小院子里窜,对于她而言,这么多年来虽然前呼后拥,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南宫珝歌可是第一个能够无视她身份与她结交,可以真心做朋友的人。
  于是,摄政王殿下每天收到无数暗卫送来的消息。
  “帝君又去见那位姑娘了。”
  ——正在看奏折的摄政王把奏折捏成了皱折。
  “帝君拿了千年人参去见那位姑娘。”
  ——摄政王殿下的脸黑了。
  “帝君亲自去御膳房端了点心去见那位姑娘。”
  ——摄政王殿下咬住了后槽牙。
  “帝君今日午觉歇在了姑娘房间里,那位公子也没出来。帝君还、还遣散了所有伺人,不准靠近。”
  ——哗啦,摄政王殿下面前的茶盏飞了,狠狠地砸在地上。
  而此刻南宫珝歌的房间里,慕知浔拿着手中的糕点盘,狗腿兮兮地送到南宫珝歌面前,“姐姐,这个糕点是我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我最爱的荷花酥,你尝尝。”
  不等南宫珝歌说话,她把糕点放到南宫珝歌手边的小茶桌上,纤细的小爪子捏上了南宫珝歌的小腿,“我继续给你活血。”
  说罢,那小手开始在南宫珝歌的腿上揉捏了起来,南宫珝歌按住她的手,“好了,你都捏了两个时辰了,不用继续了,你吃点心吧。”
  “不行。”慕知浔非常认真地将手从南宫珝歌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安大哥说了,今日为你活血要三个时辰的。”她看向南宫珝歌身后的安浥尘,“安大哥,是不是?”
  安浥尘没有说话,眼眸微微下垂,似是回应了她的说法。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就这么赖在南宫珝歌的房间里,跟她说着自己的过往,对这个皇宫的厌弃,还有每每提及慕羡舟时的快乐和委屈。今日一大早,慕知浔又带着自己喜欢的美食来找南宫珝歌,发现安浥尘正在为南宫珝歌推宫活血,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安浥尘思及自己要为南宫珝歌行功,正缺一个同时为她活血的人,便默认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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