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所以你找我,只是想要借用我的魔气,与你一同开启封印,拿回安家的圣器这一个原因?”
这一点,安浥尘很快地点了头。
果然是不一样了,上一世他始终为境界所扰,想要冲破那层最后的心魔,但今生,这个对他而言已经比不上圣器更为重要了。
“好。”对于过往和她内心的不解,大概也有了定论,南宫珝歌没有更多想要知道的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时候?”
“尽快。”他眸光一扫她,“三日内启程,随我去封印之地。”
南宫珝歌点头。
所有沉重的话题结束她反而轻松了,也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眸光流转,四下看着。
前方,一枝桃树生机勃勃挺立着,枝头缀满了又大又圆的桃子,沉甸甸的甚是喜人。
“想不到,这桃子居然熟了。”南宫珝歌忽然笑了,脚下轻快走向桃树。
桃树十分粗壮,缀下的果实刚刚好便在眼前,南宫珝歌没有急着攀折,而是捧着桃枝上的桃子打量了起来,随后才摘下两个桃子。
旁边便是溪水潺潺,南宫珝歌拿着桃子,在清凉的水中洗了洗,随手抛起一个丢向安浥尘,“这个应该甜。”
安浥尘拿着桃子,红彤彤的桃子水嘟嘟的一掐即破,一看便十分惹人,“你是太女殿下,如何懂得挑桃子的?”
南宫珝歌脱口而出,“因为……”
话到嘴边突然噎住,临时转了方向,“因为有人跟我说,桃子不能只看大不大红不红,有些看着虽红实则口味酸涩。最好的办法,就看鸟儿有没有啄过。”
安浥尘翻过桃子,果不其然,在桃子连枝凹陷的部位有个小小的啄痕。
“你看,此处连接枝丫,所以这个部位最先熟透。证明此刻的桃子口感最佳,若是啄痕在中心,证明桃子已经彻底熟透,中间桃心或许都已经炸开,那口感会略有绵软,而且本身的汁水甜度已经有些流失,便不够香甜了。”南宫珝歌指着上面的小啄痕,笑着。
他垂下眼眸,“这也是那位友人所教?”
南宫珝歌笑得有些心虚,“是啊。”
这套挑桃子的方法,还是上一世安浥尘教给她的。这友人不就近在眼前么。
安浥尘走到溪水边,在溪水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他拿着桃子静静的咬了一口。随后便望着池水,出神。
阳光洒落他的肩头,竟有些穿透般,而那倒影落在水中,随着水波晃动,也有些虚幻了。
他是一个气息极淡的人,淡到仿若不该存在于这世间。如冰似雾,随时消散般。
风吹过,他的衣摆被吹起,落入了水中,瞬间湿濡了一片,他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般。
倒是南宫珝歌有些看不过去,随手撩起了那片衣摆,可才拿起来,南宫珝歌心头便是两个字:坏了。
湿了了衣摆,她该往哪儿放?丢回他身上,让他湿的更厉害?不行。放回水里,任它继续?不行。放到石上,沾染浮灰,然后变成灰扑扑的一团?不行。
她为什么要多事呢?
南宫珝歌拎着这片衣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地顿在了空中。
便在这时,安浥尘忽然说话了,“年少时,我耽于玩乐,不喜修行。二叔寻我时,我正在摘桃子,为蒙混二叔,我编出一段话,便是挑选桃子费心,鸟儿啄的部位不同,桃子的甜度不同,定要这连枝位被啄过的,才是最甜的。”
他说话的时候,南宫珝歌正咬下一口桃子,声音入耳,嘴下一个不稳,桃子从嘴边滑过,噗通一声掉进了溪水里,溅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安浥尘侧眸,还是那副平静而淡漠的眼神,“殿下与我,是否曾有过交集?”
第155章 有些旖旎的记忆
南宫珝歌心头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平静无波,弯腰顺势捞起了溪水里的那个桃子,甩了甩水珠,咔嚓一口咬了下去,“有啊。”
安浥尘眉头微动,南宫珝歌却轻松的很,口中的桃子在脸颊边鼓起一块,让她看上去颇有些无辜可爱,“数月前家主夜探太女府,从我手中讨走了一个人,家主莫非不记得了吗?”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我还有什么交集,家主会不知道?”她失笑,“家主又不曾失忆,需要问我。”
安浥尘似乎想要从南宫珝歌脸上读到什么,奈何这个女人,举手投足间半点破绽也不漏。
安浥尘有些不愿放弃,他慢慢地开口,“附身离魂之象,殿下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噗。”南宫珝歌吐出桃核随手丢进溪水里,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家主,所谓天象,你信我不信,你说的那些我当真是听也听不懂。再说了,你方才自己还说,有的天象你也解读不了,又何必在我身上找答案呢?”
她与安浥尘的那些过往就只是过往,何况,让她如何告诉安浥尘他们之间有过十分亲密的交往,自己还让他道心失衡,一辈子没突破境界?
安浥尘与他人不同,如果说她对凤渊行起意,是因为她知道凤渊行前世为“烈焰”呕心沥血是为了自己,所以今生她才起了心思,不顾一切求娶了凤渊行。
可安浥尘是一个追求天道境界的人,自己与他的过往反而是害了他的存在,说的难听点,那一世是她毁了他。如果今生安浥尘的追求未改,她南宫珝歌是打死也不会说出那段往事的。
“我记得那一日,殿下曾经对我发出一个邀请。”他的眸光淡淡地划过她的脸颊,“我只是好奇,安浥尘从未入世,安家也不与外界接触,殿下如何得知这连安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南宫珝歌忽然发现,眼前的安浥尘与她记忆中的安浥尘依稀有些不一样。
冷清、淡漠、少言、无欲,那是她记忆里前世的他。
现在的他,依然冷清、淡漠、少言、无欲。可是……又仿佛没有记忆中那么冷清、淡漠、少言、无欲。也不知道是她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眼前的人真的有所不同。
大约,还是记忆的久远有了偏差吧。
可她还记得那夜他出现时,清冷如玉、淡漠如雪、孤寂如月,明明就是记忆里的模样啊。
还是说,只是因为今日因为她,所以他才卸下了一些面具,多了些话语?
南宫珝歌很快就将这些抛开,还是那副笑盈盈的随性模样,“家主似乎忘了,我也是修行之人,一些感知和判断还是有的。至于安家虽不入世,但我毕竟是皇家人,皇家总有皇家的门路,不至于对家主全然不知。”
安浥尘没有再问下去,也许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也许是觉得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真话。
夕阳西斜,阳光已不如当初炙热,山风吹起,山间也有了隐隐的凉意,他站起身,“回吧。”
这一次两人的回程少了很多话语,很快便回到了“流云榭”。
推门而入,房中淡淡的沉香气又一次扑面而来,安浥尘的眼神再度落在那盘已燃尽的香灰上,有瞬间失神。
“门内杂乱,这两日你就在这里暂时委屈一下吧。”
“住这?”南宫珝歌有些不安,“给我间客房便是了,不必太兴师动众。”
这里可是安浥尘的房间啊,用来招待她是不是有点……太过盛大了?
当南宫珝歌躺在属于安浥尘的床上的时候,还有些“受宠若惊”的不安感,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明明都是新换的被褥和枕头,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隐约觉得有安浥尘的味道萦绕周身。
这简直心烦意乱,无法入眠嘛。
最主要的是,他的床、他的味道,在随着呼吸一点点进入身体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一幕幕出现的,便是那一日的雪山中,她与安浥尘的肌肤相亲。就算最后一刻她昏死过去,但之前无数次的意动压抑,再意动再压抑,让她的内心犹如地底的火山缓慢地流淌,却炙热地仿佛能吞噬一切。
如玉的肌肤,不断试图引诱她情动,甚至全然地让自己的身体放开一切,任由她抚弄、把玩,明明守持道心,却依然红了脸颊,羞了眼尾。
她还记得他额间的那点朱砂,也不知让她亲吻过多少次,那带着冰雪气息的唇瓣也不知道多少次与她触碰,滑过她的身体。
也许在前世她度过了那个境界,所以可以不动如山,甚至都不曾回想过这个画面,但是今生,她是个娶了夫、落了俗、享受过肌肤缠绵的女人,无法再让自己做到再看到这个画面无动于衷。
更重要的是她丹田的魔血一直在骚动,也许是因为这次安浥尘魔族后裔身份的暴露,也许是她的感知力已经与前一世不同了,安浥尘身上一点点的气息,就足以勾引到她气血翻涌。
既然睡不着,南宫珝歌索性起了床,走出了小屋。
星辰作伴,漫步在月色下,这后山的空气让她心头那丝浊气消散了不少,以她对安逸尘的了解,此刻的他想必是在做早课。她不便打扰,索性朝着后山另外一处走去,溜达散心。